“季氏灭口案。”
常嫔这短短五字，犹如一道平地惊雷，在殿内骤然炸响。
顾疏眼睛顿时亮起，急切地喊道：“说。”
时胤并没有听过此事，见顾疏如此反应，又听是灭口案，想必是相当重要的人物。
常嫔摆起了款儿，自顾自地站起身，缓缓说道：“季氏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出过两位王后，尤其是亲政的毂后，满门忠烈嫡系男儿大多战死沙场，战功赫赫，在朝堂、战场都功高盖主。”
“毂后薨之前，为季氏的后路担忧，让季老带着小辈告老还乡，隐去他们的踪迹，就是为了保季氏满门性命。”
“毂后薨了，毂王肃清异己，本想将你让在宫里缺衣少食关一辈子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一个人却献策说你是引出外祖季家的关键。”
“毂王授意我等演出戏给众人看，给你按个罪名幽禁宫中，实际将你放逐宫外，引你外祖父寻你。”
“毂王曾亲口说，若是寻到季家是意外之喜，寻不到对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也算是折磨了。他就喜欢听暗卫禀报你过得有多苦，越苦他就越高兴。”
悲伤在她的眼底弥漫，现在听来，年幼时为了能回宫，不停地祈求上苍感到悲哀。
她对毂王的怨恨也愈发加深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那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那个献策的人是谁？”
“成妃的父亲，成继和，他本是一个庶子，靠着一些旁门左道炼丹术，哄得你父王高兴。”
顾疏怀疑她没说真话，“他们家没了太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你是趁机将事推卸给他们吗？”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他当初为了攀附我父亲，亲口说的。”常嫔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令顾疏难以判别真假。
“传成继和到殿内问话。”
宫外，传话的太监刚到成家，成继和上殿的消息便已传遍城内。
这公主刚刚掌权，又到了一番肃清之时，人人自危。
太学里的学生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一群身着太学服饰的学生围坐在一起，个个神情紧张而又激动。
他们不问前因只看后果，个个义愤填膺。
其中一位身材消瘦的少年，眉头紧皱，“还记得姜老师说的吗？天下岂有女子掌权的，出了一个毂后，已是大逆不道了，如今公主有样学样，她们母女俩就是毂国的罪人。”
另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的学生，表情严肃，说道：“看这个架势，公主还能再还位给毂王吗？”
他人接道：“定然不会，这几日死的都是陛下的肱股之臣，若是陛下还能说话，岂能让她如此放肆。”
“你是说她囚禁了毂王？”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自戕的常公所言。毂王回不来了，下一次听闻他的消息，只会是驾崩。”
“看来他说了真话，但是没有打赢公主的亲兵，在狱中也不一定是自戕。”
“对！他还说了，宫中根本就没有时疫。”
“太子暴毙，成妃也随着去了，难道都是......她可真狠。”
“太学学子受皇室供养，理应为毂王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