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面包车车在市区开往郊区飞驰,后面跟的警车越来越多。
张柳猛地踩尽油门,哪管什么红绿灯,车速什么的,全速飞奔起来。因为市区交通复杂,事发突然,警察在交通上没有布置太多,一时半会也没有那么快能追上面包车。
终于赶在警察之前开到了郊区,四人下了车,除了张帆,另外三人都随身带了匕首和手枪。
直径穿过城市郊区的村庄,并没有发展适合匿藏的地方,只得掠夺了些干粮和水,只能准备进山了。
但是在进山的那一刻,张柳却不愿意让张帆跟着了,双眼含着泪水,狠心一把推开张帆道:“就到这吧!”说完这句张柳的眼泪竟然落了下来。
张帆一脸茫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父亲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眼泪竟然彪了出来,这是母亲死后,第一次见父亲流泪,张帆也跟着留下眼泪来,喊道:“爸,你说什么呢?”
张柳用两手抹去泪水,接着道:“我们如果被警察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因为贩毒的量太大了,这些年干的坏事太多,但是你是清白的,一旦跟我们进山你这辈子就毁了,听爸爸的话,你按照爸爸教你的说法去自首,就说是被父亲挟持的,你本就是清白的,没事的!”
张帆泛白的脸此时哭得,眼眶和两颊都点泛红,道:“您说过要和我一起的,您答应过母亲要照看我的。”
张帆母亲走后,张帆就极少哭泣,这是他哭的最厉害的一次,虽说厉害,却没有像平常人那样大声哭喊,眼泪硬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流下,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张柳忍不住心生怜悯,又来回抚摸了一下张帆的脑袋道:“乖,听话,父亲和两个叔叔进山躲躲,等风波停了就出来找你好不好?”
其中一个人急道:“柳爷,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张柳再不迟疑,眼睛包含泪水,带着二人往深山奔去。
张帆更是哭成泪,哭得喘不过气来,然而父亲走了,张帆才想起来,码头赶尸那一次,黑袍老道往自己口袋塞了几小袋白粉的事情,自己恐怕早已经洗不清嫌疑,这一次不用说,又是黑袍老道自首告的密,不然警察的动作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些,张帆两双眼泪汪汪的大眼,隐隐含着怒火。
随后张帆就被跟上来的警察带回了警察局。
几天后,张柳三人在深山内,被寻进去的民警当场击毙,而法院宣审的宣判结果是,黑袍老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参与了贩毒,而且举报有功,判监禁三年。赶尸贩毒的主要首脑却被黑袍老道颠倒是非指认为张帆,因贩毒次数众多,且每次数量巨大,被判以死刑!
午夜,省西监狱内,刚被终审宣告枪决的张帆,默默的坐在监狱内,狭小的床上。
此刻的张帆懊恼无比,要是当时没有心软,跟父亲说了黑袍老道往自己口袋塞白粉的事情,结局定然不是这样的,都怪自己心软。若不是黑袍老道告密,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被击毙在深山内。明明黑袍老道才是赶尸贩毒的主犯,如今却被他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清白的是自己,反倒成了个替死鬼。
张帆越想越是怨恨,本就泛白的脸色渐渐失去血色,变得如白纸一般苍白。
此刻的张帆似乎已经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死的份了。时间度日如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帆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诡异的转为阴森的青绿色,然后原本温润文雅的脸上,莫明奇妙的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
另一间监狱内,关的是黑袍老道。今天法院终判,自己逃出升天,黑袍老道自觉心里踏实,此时已经熟睡在监狱的床上。
忽觉空气中,气温急剧下降,黑袍老道呼出来的气息也开始冒着白烟,黑袍老道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阴森冷气给冻醒了。
黑袍老道自言自语道:“什么情况,还没入秋,今夜怎么这么冷?”
黑袍老道很快就被冷的不行,在监狱狭小的空间内,垫着小脚步,来回小跑起来,而且他感觉那种冷是由内往外的冷。最冷的地方是心脏,然后是四肢。他寒意似乎是由心而生,传到四肢,他用手摸了摸墙壁,又摸了摸铁栏杆,发现它们竟比自己的体温高多了。
怎么会这样,黑袍老道不知所然,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床上。我是在做梦吗?黑袍老道猛地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好痛!
我是生病了吗?黑袍老道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实冰冷似毫无体温一般,没听过有这样子的病的呀。
黑袍老道越想越不对劲,本就寒冷的心里,随着自己的疑惑,阵阵寒意不断的往外冒。而且他渐渐的感觉到,整件监狱似乎开始阴森起来,终于他再也受不住,一把扑到监狱铁栏上,两手抓着铁栏杆,对监狱外面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生病了,我生病了!来人啊,来人啊!”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值夜的狱警,缓缓的走过来,没好气的道:“喊什么喊,生病了明天一早申请看医生,现在安静的睡觉,吓嚷嚷什么!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黑袍老道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原本好端端的狱警,忽然竟然跟中了邪一般,突然的就毫无征兆地倒地不醒了!
黑袍老道终于意识到情况严重不对劲,对着外面疯狂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隔壁的,嘿隔壁的?”
黑袍老道一人的喊声,在监狱内来回游荡,久久没有散去,却没有一声回音。
夏日却感觉冰冷刺骨,黑袍老道双手抱胸,冷的直跺脚,恐惧让他双眼得瞪老大。明明小小的监狱内就伸手可触的四面墙,黑袍老道却东张西望的,脚步不稳,全身颤抖的,似乎走了好久,才走上床,然后蹲在床边!
咔咔,咔咔,滴答,滴答···好像有什么东西地面上在爬,又像是骨骼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黑袍老道无助的卷曲在床脚,害怕的咬着手背,身体不停的在蠕动,像是想没入墙内一般。
咔咔,咔咔,滴答,滴答,只见一只白骨嶙峋的手在地上缓缓的爬入了黑袍老道的视线内。
黑袍老道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大的喊了出来“啊~~~~救命,啊~~~~救命,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没有人应他,那只白骨深深的手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往黑袍老道依然缓慢的爬着。
咔咔,咔咔,滴答,滴答,只见又一只白骨嶙峋的手爬入了黑袍老道的视线内。接着是,头骨,脚骨,筒骨,盘骨,他们四散的,毫无顺序和章法的,一个一个爬入黑袍老道的视线内。
满地的骨头,敲击着水泥地,很慢爬动着,咔咔,咔咔,滴答,滴答,全部都是零零散散的,却能很清楚的看出,那是一具人的尸骨,只是没有被组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