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回事?
之前病怏怏的,怎么没人看见的时候就生龙活虎的?
“你刚才不是说,清白不清白的国公府也推脱不了,我来验验看,你到底是不是……”
苏洛头皮发麻,这人是千里耳吗,这怎么都听到了:“世子,我错了,我刚才就是气那嬷嬷不守规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不胡说!”
江殊脚步一顿。
认怂这么快?他本来还想撕她一件衣服吓吓她来着!
江殊颇觉得索然无味,放开了她,苏洛赶紧逃进内室去穿衣服,青衣给两人收拾床褥。
江殊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家主子说要我别以为自己是书,这是什么意思?”
青衣转身,眨巴眨巴眼睛:“小姐最讨厌看书,一看书就想睡!她大概是要姑爷您别臭美,她不会看到您就想睡您的!”
江殊脸色一沉。
青衣恍觉自己好像说的太直,忙辩解:“姑爷您别生气,她不是只这么骂你,从前表少爷总在小姐面前晃来晃去,小姐每次都这么骂他!”
江殊的脸沉得更厉害,后牙槽咬紧。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夫人?
青衣缩了缩脖子,姑爷的眼神很吓人呢。
换好衣服,青衣给苏洛梳妆,不过稍加妆扮,便已经是容姿迫人,若抛去性情只看样貌,整个邺城恐怕也难有能与她媲美的。
江殊看到铜镜中的倒影,也楞了楞神。
青衣瞟了一眼他,要帮苏洛挽妇人发髻的手顿住,小声的问:“小姐,你当真不休掉姑爷了?”
“当真不休,我要休掉他,爹娘也会不高兴的!”
“小姐,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苏洛问:“我之前怎么说的?”
“你说世子凶巴巴的,你还说他将来会三妻四妾,你天天独守空房,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苏洛大手一挥:“没事,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又把那些蛊虫全给他放回去,看他哪来的力气去三妻四妾!”
虽然她们压低声音,可江殊听力好,还是字字句句都听得分明,他喉头直痒,手更是痒的不行,他哼了一声:“我要净手!”
等候在外的桂嬷嬷一愣,这祖宗不是半个时辰前刚洗过手吗?不过她不敢耽搁,使唤婢女赶紧端温水进去。
两人换衣服的功夫,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国公府。
世子爷身体是好了,但魂好像被那个南蛮子勾走了,居然为了她责罚了夫人身边的容嬷嬷还有性子极好的表小姐。
可怜的世子爷,这南蛮子一定会什么媚术。
去敬茶的路上,苏洛收获了不少隐藏的鄙夷的目光。
她挽着江殊的手,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男人身上。
气死这群红眼病!
她长这么好看,就要把她们的世子迷得神魂颠倒,找不到东南西北!
备嫁的这几天,李氏已经花了重金将何国公府的人口情况打探了一番。
齐国公现在仍在戍边,江殊的婚礼仓促,他必然是赶不回来的。
齐国公府现在地位最高的是江殊的祖母。
已故的老齐国公一共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和二子还有唯一的女儿是嫡出,三子是庶出。
江殊的父亲是嫡长子,继承了齐国公的爵位。齐国公只娶了一个嫡妻,便是现在苏洛的婆婆。
这位婆婆来头可不小,她的父亲是雁城侯,当年陛下微服私巡,遭遇暗算,雁城侯舍命护主,留下一个独女,其后被陛下接入宫中,放在太后面前教养,赐封平宁郡主。
江殊是平宁郡主所育嫡长子,下头还有一双才十二岁的双胞胎弟妹。
不过奇怪的是,据说江殊这个嫡子并不得平宁郡主的宠爱。
老夫人所住的松鹤堂内,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母亲,要不我让人去催一催?”平宁郡主问道。
老夫人低头饮茶,丝毫没有不喜的神色:“催什么,他身子不好,难得能多睡一会!”
众人神色各异。
老夫人问:“蒲团可软?”
“软着呢,绝对跪不坏世子爷!”
“殊儿的养生汤可炖好了?”
“好了,正温着呢,世子爷敬完茶就可以喝了!”
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
苏洛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一把略显刻薄的女声:“母亲,您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嫌弃不清白可以休掉她,这传出去,咱们国公府岂不是成了满邺城的笑话了!”
大门敞开着,从她的座次,苏洛判断应该是三夫人。
她扶着江殊往里走,男人走得很慢,轻轻的喘着,偶尔还忍不住咳出两声来。
进了门后,男人低声叫了一句“祖母!”
老夫人马上拄着拐杖站起来:“殊儿,快坐下来!”
其他人全都站了起来,再不愿意,也得捧着这位娇弱冷傲的世子,国公府未来的掌权人。
苏洛冲众人福了福身,冲三夫人微微一笑:“刚才听到三婶跟母亲说的话了。是我不懂事,随口跟婆子们那么一说,哪能传出去呢,咱们国公府的家风不至于如此松懈,你说对吧,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