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所谓月黑风高,正适合偷鸡。
一只银色的小狐狸穿梭在青城后山,鬼鬼祟祟的在寻找什么。
两个时辰过去了,它竟是连根毛都没有看见。
“这后山的生态也未免太差了些。”
小狐狸不满地抱怨着,无奈只得跑到一棵秃脖子树下窝着。
想着她这一晚就要饥寒交迫的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就无比的郁闷。
不过比这更郁闷的事还有一件。
她迟遥,21世纪优秀女青年,平日里救死扶伤不说,更无与人结交恩怨。
不曾想跟朋友偷个玩远个足,却被一群怪模怪样人追杀。
追杀——多么稀奇的字眼,却生生被她碰到。
莫名的被追杀,莫名的跑到悬崖边,莫名的醒来,莫名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山上。
比这些更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变成了一只狐狸,一只银色蓝眼睛的狐狸。
好吧,她承认,这蓝眼睛是她幻想出来,因为她自认为与她这一身如月光般皎洁的银毛/相称的也就蓝色的眼睛了,总不能是丹参酮色的吧。(丹参酮:血红色)
迟遥郁闷地窝在歪脖子树下,双目炯炯地盯着眼前这个毛茸茸叫“爪”的东西,竟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舔。
等等,她在做什么!
迟遥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身冷汗。
不对,不对!她是人,怎么可能这么没有原则的去舔自己的爪子!好吧,她暂时称这为“爪”。
她心有余悸的将肉嘟嘟的爪子,塞进毛茸茸的肚子下面,生无可恋的看着漆黑的山林。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只狐狸,难道她上辈子是一只狐狸精?
那巴掌大的小脑袋里瞬间浮现几个身材妖娆搔首弄姿的女子。
迟遥冷不丁打了个冷战,“醒醒,我是人!”她不停的在心中自我暗示。
经过两个时辰的自我放逐,以及各种不痛不痒的自残,她终于相信自己成为狐狸的这个事实。
只是这深山老林又是什么鬼?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后隐约传来莎莎的响声,她惊觉地转身查探,除了被风吹动的树叶再无其它。
迟遥凝视四周,失落地转身,自言自语道:“还以为还能找到个会说话的动物呢。”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男子俊逸潇洒,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流露出的却是复杂。
从他知道它跑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他背在身后的手一滞,艰难地迈开的步伐。
迟遥蹲坐在原地,正想着该如何打发这满满长夜,不想自己的身体倏然腾空,她惊奇地发现她像被拎宠物一样快速拎起。
背脊一僵,心中隐隐透着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她不会真这么背吧!难道今晚她就要成为偷猎贼的战利品?还是乖乖等死的那种?
迟遥来不及多想,急忙挥动爪子拼命挣扎,兴许是她的意念感动上天,那人忽然松手,她被措手不及地丢在地上。
“哎呦!”迟遥吃痛的惨叫了一声。
她不顾上疼痛的屁/股,更顾不及眼前的人是谁,拔腿就跑。
可眼下,她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羁绊住一般,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挥动四肢,却都是徒劳。
迟遥百感交集地想着对策,可野外生存常识为零的她又有何自保方法?
“过来!”身后的猎人倏然开口,那淡漠无情的声音更多的是让人畏惧。
她四肢僵硬地愣在原地,脑海里登时浮现出各种她被抽筋扒皮的画面,那画面惨绝人寰、不堪入目。
“还不过来!”
声音再一次响起,从惊悚画面回归的迟遥,这才留意到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还怪好听。
迟遥撇嘴,声音再好听又怎样!他还不是残忍地看着她这只柔弱可怜的小狐狸,自投罗网?
她不服输的再次挣扎,这一次竟连四肢也动不了。
那人无奈摇头,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眉如叶,一双眼睛似乎含着潋滟光彩。
迟遥任命的抬头,最起码在死之前她要知道仇人是谁,可就在抬眉那一刻,却被眼前的人迷住。
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星辰。
靠!这也太帅了!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男子那一袭白衣上时,深感不对,这穿着,这打扮,这明明是古装扮相!
迟遥蹲坐在地上伸出双爪,努力的擦拭着眼睛,是!还是!这明明就是古装嘛!
男子紧盯着她的双眸,仿佛能从她那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珠子中读出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竟缓缓弯下腰,伸手去触碰迟遥那圆滚滚的小脑袋,嘴角是不曾察觉的微笑。
冰凉的触感从头顶传来直至蔓延到她每一根毛发,她像是被定住一般听话的愣在原地。
男子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但从他那双故意隐去情绪的眼眸中,迟遥竟意外的读出似曾相识。
这个男子认识她?所以她可不可以认为她今晚不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就在迟遥暗自庆幸之时,她倏然感觉眼皮沉重、四肢无力,惊慌间她留意了眼男子腰间佩戴的那枚雕花玉佩,便毫无征兆的昏睡了过去。
……
昏睡中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她被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带到一面净水湖边。
湖面波光粼粼,湖水风平浪静。
白衣男子英姿飒爽地站在湖上,轻轻挥一挥衣袖,净水湖边顿起波涛,围着中心处急转不停,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自漩涡之中,水花缝隙,缓缓升起一闪闪发亮的东西。
男子再次轻拂衣袖,那枚闪亮的东西快速的向他们移动。
她尝试着睁眼,想要一探究竟,却又不争气的昏睡过去。
......
第一章穿越
六月,青城山雨水充沛,花木繁茂,凉爽宜人。
天刚朦朦亮,一阵清木香味扑面而来,许是未关窗的缘故,睡的迷迷糊糊的迟遥在一阵凉风过后,隐约地听到不远处的钟声。
她烦躁地坐起,意外地发现她身处在一间古色古香仙气飘飘的屋子里,一/丝不挂地坐在木床之上,身边是掀去一半的毯子。
迟遥迟疑,在发愣片刻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她——现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