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不断过去,周杰也习惯了长时间收不到回答的情况,便回到千绝派住处,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此后过去了六年,期间周杰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问题答复,这也意味着没有人通过周杰设置的幻境考验。
这一天,对于周杰来说和往常一样平淡,几年时间下来,周杰的心境得到了一定的提升,自身也有了很多新的感悟,修为也彻底稳固在了半步宇皇境的层次,仅仅灵魂方面还未圆满——周杰拥有半步宇皇境层次的实力,但并不代表他是身体、灵魂和法则三道皆圆满的半步宇皇境,因为身体等三道圆满,不需要其他任何条件便是半步宇皇境实力,而周杰达到半步宇皇境层次,还得算上秘法、宝物等增加的战力。
也正是因为未真正圆满,所以周杰现在不敢去尝试突破,而要等到灵魂方面感悟心力从而圆满之后,届时周杰的实力或许还能达到伪宇皇境,突破的危险就更小了,甚至根据以往伪宇皇境突破的情况看来,可以说百分百“稳过”!
夕阳西下,周杰也如往常很多时候一样,来到固定的地方看“太阳”落山——尽管以他的实力,一念便可令那千百万光年之外的“太阳”恒星随升随落,可他却从未想过去干预这处宇宙和自然界的一切。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周杰忽然开口道,旋即苦笑摇头。
只是突然间,周杰神色一变,脸上激动之色竟有些难以言喻——
“终于有人通过了幻境考验!”周杰惊愣片刻,露出一个真正可谓千年难得一见的欢欣笑容,起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四大强国之一的天痕国内,有一曾经的顶级势力名为楚天门,之所以说是“曾经的”,只因其第一代和第二代门主接连陨落,门内仅有一个二重域和两个一重域领主坐镇。
这一天,天痕国楚锦州有名的大儒苏有兰来到楚天门,并要求进行周杰设置的入门考核。
结果苏有兰进入周杰所设幻境不到两个时辰,便从容走了出来,成为了数年来,第一个通过幻境考验的人!
负责主持入门考核的人见到苏有兰从考核的房间出来,整个人都傻了——也难怪他如此,因为这么些年来,他看到过不下五百人进入那考核的房间,而在半天到两天之间,这些人都会被房间“扔出来”,代表他们考核失败,至于像苏有兰这样自己走出来的,他还是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那考核之人望着苏有兰,半晌才结巴地想要说什么。
可正在这时,周杰出现在了苏有兰的身前,而他到来的一瞬间,方圆几里的所有人事物,皆陷入了“静止状态”,唯独苏有兰淡然地望向周杰,不受丝毫影响。
周杰看到苏有兰平淡的目光,也不免心中惊奇,因为在周杰看来,眼前的苏有兰仅仅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且年过半百,生机去了大半,面对自己的突然出现,以及周围人、物的静止,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或者惶恐,这很难能可贵!
迟疑了一下,周杰向苏有兰抱拳道:“先生,我有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如果您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可以送你一场造化,这片大陆之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苏有兰听到周杰的话,居然也丝毫没有感到奇异,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道:“但问无妨。”
于是周杰目色郑重,开口道:“第一个问题——天地为何?”
苏有兰闻问,微微偏转头颅,先是抬首看了看天,然后有低头看了看地面,随即若有所思。
半晌,苏有兰嘴角微微扬起,开口回答道:“天地造物,有如双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心念之,天地是之,故我为天地!”
“我为天地?”周杰听到苏有兰的答案,顿时心神一震,忍不住下意识道,这样的答案,他可以说不是第一闻到,也可以说是第一次闻到。
单纯回答“我为天地”的,之前那些未闯过幻境之人中,也有,但像苏有兰这样给出合理解释的,却是没有。
对于苏有兰的答案,周杰觉得虽不能算惊艳,却也有独到之处,加上其通过了幻境考验,周杰便抱着一丝忐忑,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法则为何?”周杰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苏有兰根本就是一个不懂修炼的普通人,法则的概念他都未必知晓,又何谈回答呢?
果不其然,周杰见苏有兰听到问题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在其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淡定从容,偏侧着头思考起来。
这一次,苏有兰想了很久,周杰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并不作催促。
终于,苏有兰抬头看向周杰,开口道:“在我看来,法则,也就是天地规则,其看得到,却摸不着,如这雨从天上来,归于地面,最终又重回天上,只是其来时不会回去,去时不会回来,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其中操控,我想这便是你所说的法则。”
“我虽然不曾修道,可也知晓修炼者的一些事情,知道修炼者逆天而行,或许便是要利用天地的规则,甚至是改变它们,你问什么是法则,什么是规则,好比是问你所逆为何,好比问你的敌人是谁……可是,你真的了解它们吗?你若把它当作敌人,那么它便反抗你,若你将之为友,它便帮助你,所以在我看来,这法则为何,还需要问你自己,它究竟是敌是友!”
苏有兰这一番话说完,平静地扫了周杰一眼,周杰不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心头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不过,周杰很快收拾起了心情,压抑着心底的一丝激动,闻出了第三个问题——
“好,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敢问先生,我意为何?”
这一次听到周杰的问题,苏有兰没有像之前那样思考,而是瞬间笑了,他笑得从容,就好似听到了一个孩童的幼稚问题,哑然失笑一般。
这使得周杰一愣,不知所以。
而就在这时,苏有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开口直接道:“我意为天,我意为地,我意为万物,我意是无极,心之所向,一切皆可生,一切皆可灭!”
周杰闻言,再次心神震动,就在其思考之际,苏有兰却是深深看来了周杰一眼,又道一句:“我本微末凡尘,也可心向天空!”
苏有兰这最后一句话,宛如当头棒喝,生生地敲开了周杰心头的疑惑,令其幡然醒悟、茅塞顿开!
“我本微末凡尘,也可心向天空,这……大概就是心力的奥妙所在了!”周杰心中醒悟道,忽然间对于虚无缥缈的心力有了一种“方向上的把握”,“之前我一直以为心力是灵魂力凝聚到极限的一种状态,这可以说不错,但是真正意义上来讲,心力或许是一种灵魂规则,只有明悟之后,摆脱了灵魂力本身极限的束缚,方能够领悟——当初天骑帝君在绝境之中或许是因为心念青璇姐,求生之念超越灵魂极限,自然成就宇宙规则,产生了心力,如今我若要悟得心力,则只需……”
周杰心念电转,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这一笑,就连苏有兰都变得诧异起来,旋即也脸露笑容,显然明白了周杰有所大悟。
“多谢先生指点,按照我所说的,我可以帮先生完成任何心愿,只要我能够办到!”周杰欣喜之下,连忙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