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桐瑶到底是才满月的孩子,不过抱出来半个时辰就打起哈欠要睡觉,而周氏也是才出月子,老夫人便让她先抱着孩子回后院歇息,而宴席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只是,老夫人看见堂中客位上谢家和周家人的坐位时,微皱了下眉,虽说今天是瑶瑶的满月宴,谢家和周家都是娘家,并不会分出主次来,可现下两家居然分出上下来。
按说,两家都是娘家人,该分成两桌来坐,届时桌上自家人分出主次来便是,如今却弄出一张大桌,让两人坐在一处,这般自然得有主次之分,哪家坐次位都不好看。
马氏背着身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若是老夫人敢提出质疑,就是为娘家伸张却压低周家人,而对于两桌并一桌,她更有说辞了,两家都是娘家人坐一个桌亲近啊。
不管是那样,她就都能在谢家和周家人之间埋下不愉快,看看老夫人和周氏还能不能跟母女一般亲近。
不仅老夫人,谢家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毕竟谢家与周家一般都是侯府娘家人,没差别。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正在忙碌的马氏,却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庆阳伯夫人的肩,好在庆阳伯夫人是通情达理之人,素来知道小姑子作为永安候继母的身份并不容易,便朝她笑了下以示无碍。
前面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周氏,毕竟这是女儿的满月宴,先前女儿就受了一惊,她自然希望后面顺顺当当。
听了心腹丫头递过来的话,周氏眼中闪过冷嘲,她这位二嫂可真是愈发自大,真当她们看不透她的用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居然做这种手脚,如今她已经掌管着府中中馈,还有什么不满足?居然来挑拨她和婆母的关系,真是小人行径!
柳桐瑶也没想到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这些话,只在彻底睡过去之前,脑子里闪现出一句话,看来这柳府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和平静啊!
等客人们都离开后,老夫人就来了周氏的屋子,正好柳桐瑶也醒着,就听老夫人说道:“丹娘,瑶瑶今日被吓了,我也很心疼,适才,你大舅母和你表嫂特意找了我,跟我说了说中午的事,那孩子想必你也觉得眼生吧?”
见周氏轻轻点了点头,老夫人又接着道:“你表嫂唤他瑾儿,其实他名唤作司洛瑾,却是当朝的晋亲王!”
听到晋亲王三个字,周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位亲王虽然年幼,不过六岁,在大司朝官宦贵族里却几乎无人不知,不仅他小小年纪便已是亲王封号,封的还是晋地那样物产丰饶的封地,更因为他是当今景帝唯一的同胞亲弟,景帝疼他胜过亲子!
老夫人拍了拍周氏的手,继续道:“你也知道,你表嫂出身陈家,只可惜……陈家如今除了出嫁女儿再无别的血脉,”说到此处,老夫人柔和的声音也有些冷凝,那场宫斗夺嫡中,先陈太后的娘家陈家算是遭遇灭门之灾,作为陈家女的媳妇不知有多少也遭了难,也就是她娘家待陈氏一如既往。
或许因陈氏与当初陈皇后是隔房的堂姐妹,或许从血缘上,晋亲王很亲近陈氏,所以圣上才不时将他送到谢府去,也许是想弥补些他缺失的母爱。
“圣人也是怜惜晋王,偶尔让人将他送往谢家,今日便正好是他出宫的日子,你表嫂便将他带来了。”
周氏奇怪,“可儿媳素闻晋王知礼懂事体,自小便在圣人膝上长大,更是皇后娘娘亲自照看,为何今日却……”做出那种无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