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枫喜欢简单的菜谱，至少要让顾客知道，这道菜的主要食材是什么，毕竟，来店里吃的是食物，不是菜名。
丝毫没纠结，乔子枫点了一份牛排套餐，沈琛南点了另外一款，以给她更多选择。
不得不承认，沈琛南比以前更会照顾人了。可乔子枫不太习惯被照顾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忐忑不安。
“其实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就好啦，不要太照顾我的。”她小声道。稍不留神，便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琛南抬眼看向她，没接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乔子枫又道：“在家也是，如果你想睡床，就睡床啊，我睡沙发就好了。总感觉太被你照顾了，让我很不安心。”
“为什么不安？”沈琛南迟钝开口。
“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呢？她皱眉：“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奇怪，你对我太好啦，让我觉得很不安。”
“希望我对你差一点吗？”这应该是句调侃，可沈琛南没笑，一本正经地问。
“也不是……”歪了一下头，乔子枫撑着脑袋，眼睛朝下瞟，她想不出来。
也许不应该开启这个话题。可这是她在很久之前就想说的。
我觉得你像是在讨好我。
我觉得你太卑微了，你是大神，是需要我仰望的大神，怎么可以这么卑微呢？
这些话，乔子枫说不出口。
“所以，在车站等了我那么久，也不会生气。”沈琛南面上没什么神情。
“也没有很久啊，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嘛……”
“如果是其他人呢？如果是周齐让你等了那么久，你会怎么做？如果是许三月呢？”
一连串的问句，掷地有声。
此刻的沈琛南周身散发着攻击性，他的情绪向来不明朗，总是在平静的表象下流动，眼下尤其。
舔了舔嘴唇，乔子枫心慌起来，她不害怕，只是想要逃避。
此时，她终于发现她和沈琛南之间的问题所在——
不是沈琛南太卑微，而是她太卑微。
她仰望他，崇拜他，认为他来到自己身边是一种恩赐。
所以，即使是正常的照顾，她也会受之不安。
可自卑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品质。
快速地眨巴着眼睛，乔子枫竭尽所能伪装成镇定自若，她盯着餐盘，声音低沉：“吃吧。”
对面，沈琛南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有些问题，需要时间去解决。
欲速则不达。
结账时，乔子枫要付钱，沈琛南没阻止，任由她去。
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在乔子枫没有注意的时刻，他的目光中多出些许无奈。
面对乔子枫，他大概只会生气与无奈了。
从餐厅出来，才走出几步远，便遇到沈琛南的导师。
和乔子枫幻想中的高校老师不大一样，那老师五十多岁模样，套了件polo衫，搭配了条休闲裤，脚上踩着的是一双凉拖鞋。
这是什么新潮的style？
“老师。”沈琛南率先打了招呼。
乔子枫尴尬，也毕恭毕敬地跟着唤了一声：“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