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从天边卷携着汹涌的气势沉降下来，团墨似的不停翻涌，像一只低吼愠怒的狮子。
“艾，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艾十分安静的跟在白珊身边，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宝石般墨色深远的眼睛轻轻抬起，里面清澈到仿佛能清楚看见眼前人的影子。
白珊有一瞬间的愣神，“有喜欢的吗？”
艾低下头，她握着袖子然后摇了摇。“这样就好。”
这样？是指她身上穿的这身吗？
“喂，要下雨了。你们到底进不进来？”昆廷在商场撬开进入口，拍着手朝两人道。
“来了。我们走吧，末日的雨可是会腐蚀活物的，要小心哦。”白珊柔声道。
艾轻点了下头。“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
虽然在他们的基地“阿贝鲁”有很多异能者，其中也有精神系的。但这种通过精神直接交流的情况，在遇到艾之前却从来没有过。艾的意识宛如水流一般在自己的意识里流淌而过，清晰而明确地将她要表达的意思传达到位。
一开始经历那种感觉是非常新奇的，让人忍不住想多和她说几句话，能够再一次体验那种犹如被水包围，身体被浮力托起的轻松感。
艾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出现在她的思维里：“你们要留下我？”
“这个啊...”白珊：“对李德温来说，精神系异能者是很有利的战力。换做任何一个队伍都不会轻易放弃。我想让你留下来倒没想那么多，我挺喜欢你的。”
“喜欢？”
白珊：“对啊。我们团队里没有女孩子嘛，你这么可爱还这么听话。给我当妹妹怎么样？末世里，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我拒绝。”
“哎？为什么？”之后无论白珊再怎么问，对方都没有要回答的迹象。她只好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之前为什么要跑到我们车顶上去。”
“路过而已。”
白珊瞧她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想不通，从车顶上路过？
三人在商场里搜寻能用的物资，艾似乎不打算加入他们，但李德文估计是不会把人放走的。
白珊将需要的东西收进空间，带着艾来到商场第三层。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她拿在手里对着艾比划，昆廷百无聊赖地靠在一边。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白珊：“催什么催，好好挑件衣服怎么了？小艾你喜欢哪个？”
艾默默偏过头去不吭声。昆廷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了眼她后走到隔壁的一家店。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朝她扔了一套黑白的T恤、中裤，宽松运动的少年款式。“去换，换完了走人。”说完又重新靠在门外。
艾拿起他丢过来的衣服看了一眼，默默走进了更衣室。
白珊泄气地放下手里的衣服，摊在沙发上。“暴殄天物啊，小艾竟然会赞同你的品位。”
昆廷：“会不会说话你。我的品位怎么了，至少没你那么花里胡哨。”
“切，直男。”
“别胡说了，我的神经可是很纤细的。”
白珊哼了一声，“渣男。纤细？那是谁？”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换好衣服的艾从里面走出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四肢纤细修长，穿着男款的运动休闲装也不会显得突兀。从V字领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长发被松松扎在身后，非常的简约清新。
白珊眼前一亮，心服口服地朝昆廷竖了个大拇指：“Good job!”昆廷朝她哼了声。
忽然被启发灵感的白珊立马去给她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换上。
“既然都弄好了，我们就...”
“呜呜啊——”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破风箱，粗声的喘息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是末世里的人无比熟悉的声音，昆廷和白珊立刻警备起来。艾则是收好自己的东西，淡淡抬眸看了一眼。
“不走吗？”
少女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第一次和她进行脑中对话的昆廷被吓了一跳。
“再不走，丧尸就要来了。”艾的目光看向前方，声音虽小却有一种敲打在人心上的力量。“白珊，你们在看什么？”
两人在她的提醒下不由回神，才发现刚刚的视线不小心对上了，一阵凉意突然连同意识一起漫过心底。再看过去时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昆廷心里小声道：“喂，这算怎么回事。李德温真想把这丫头带回去？”
白珊推醒他，拉起艾朝他吼道：“丧尸都来了，还发什么呆！”
“啧！”
不知为何，丧尸从各个方向朝他们包围过来，他们刚刚竟然没有察觉。
白珊是个不能战斗的空间异能，艾...明确说过不会加入他们，根本谈不上信任。就算是精神系异能也很难说在这个时候派上什么用场，而且看她那个态度明显就不打算帮忙。
丧尸朝他们包围过来，一束高速旋转的火柱分毫不差地从艾的身旁擦过，强烈的爆发力中带着几乎是威胁的气势击中前方的丧尸群，爆炸掀起的热浪和烟尘中突破了缺口。
“昆廷？！”
“别拖我后腿，你们先走！”发动异能的男人没有时间闲暇，又将身边的几只丧尸给烧成灰烬。
白珊拉着艾的手不由握紧，尸潮很快就会重新围堵上来，打开的缺口也会被重新填上。她看了一眼艾。
“还不走！”
在场的丧尸大概有将近三四十人，再拖下去昆廷的好意就白费了。她拉上艾冲出去，道：“走。”
手被白珊牵着往前跑，艾回头看着丧尸群中转身战斗的背影。
刚刚他那一炮的威胁不是针对丧尸，而是针对的自己。
她看了看白珊，想到男人最后瞪自己的那一眼，艾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