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打架斗殴 平分秋色

从马场回来,临近夜晚。

邢水趴在桌面上,手中拿着誊抄的笔,上下眼皮不停的打颤。

曲火回家休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土狼回到桌边,拿出浔阳城的地图,翻来翻去的看着,心思却并不在这地图上。

显然,柳砂歌走时那有些郁闷的视线,还在一下下敲击在心间。

越想越难受,难道,柳砂歌生气了。

不过,柳砂歌为什么会生气。

原来,女孩子都是这么喜欢生气的。

拉开抽屉,仔细的欣赏着手里的灰白绒帽。

雪天的冬季,柳砂歌带着这样的帽子,一定十分漂亮。

那双狭长的眼眸,蝴蝶一般飞舞的眼睫。

邢水睡醒之后,手中拿着的笔不小心划在了胸口的位置,无所谓的胡乱蹭了蹭。

抬起视线,看着对面而坐,兀自发呆的土狼。

“土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水的话语,在略微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难得的亲切。

原本内心的烦乱,悉数平静下来。

“方才,一起去用晚膳?”

女孩子生气,估计过两天就好了,自己还是可以常常看到柳砂歌。

将手中的帽子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又细致的轻巧放在抽屉里。

啪嗒一声,那是对于还有些朦胧感情的欢喜与呵护。

“好啊,走吧,这文档终于搞完了,废了我一整天的时间。明天就不是休沐日了,苍天啊,大地啊。”

邢水收拾了手中的纸笔,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走到门边,微微伸了个懒腰。

这么晚的时间,应该没有其他琐碎的事情。

一道匆忙的身影,像是鬼魅一般,快速的出现在土狼和邢水面前。

“土狼,邢水,西郊赛场发生一起打架斗殴的事情,你们去一趟。”

微微敞开的窗户,那声音不大不小,却余音缭绕。

天边的太阳剩下一圈明媚的轮廓,或轻薄或厚重的云朵,随着风,翻卷着,飘盈着。

“这么晚了?”

邢水有些无奈的抱怨了一句,那迅速出现的身影,又匆匆忙忙的跑开。

土狼点点头,一边附和,一边提议,休息了一整天的精神状态十分好。

不知不觉,想到自己和柳砂歌在宽广草原赛马的事情,心绪更是豁然开朗。

“是啊,是挺晚了。路上去买两个包子,我们立刻去一趟罢。”

邢水哭丧着脸,跟在土狼后面,表情有些不愿,却也只得应承下来。

无论是琐事还是刑案,总离不了他们黑衣卫的东跑西跑。

“好好好,走一趟便走一趟,毕竟,坐了一整天,这腰腿都不舒坦。”

“嗯,也是。”

土狼和邢水顺道买了两个包子,就往备案的马场跑去。

人群拥挤,夜晚的水边,升起一道又一道漂亮的火光。

橘黄色的火光,依稀有人在河边放着花灯。

两个人鼻青脸肿的坐在路边,身上的衣衫都有些零乱。

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之间,这样的男人无论是经商还是种地,又或者生了不少的孩子,家里的经济都已经稳定下来。

也就是说余粮很多,才会跑来赛马场玩一遭。

土狼远远的打量了一下,两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衣衫都十分昂贵,极有可能是浔阳城中大户人家的子弟。

心中有了数,礼貌又恭敬的凑了过去。

“初次见面,我是黑衣卫土狼,这位是我的属下,邢水,这次的案件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们出了事情,我们是连忙就赶了过来。”

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一张宽宽阔阔的脸,几乎肿了大半边。

大大的双眼皮,也随着眼睛的外突,敛成了一条缝。

一身藏蓝色的绫罗绸缎,袖边和腰间以和田玉点缀,看起来家世不平常。

不然,也不会闲来无事,以打架为乐。

“他打我。”

另一个中年男子,明明四五十岁的年纪,偏偏行为特征,像是一个一直未长大的孩子。

一身青绿色的长袍,花花绿绿,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此时,那中年男人一手爱怜的抚摸着身边雪白带花的马匹,一边眨着略微有些无辜的眼睛,好奇又探究的看向土狼。

“他先打我的。”

土狼点点头,看两位面上的青紫色淤痕,可以知晓事情的具体情况。

“你为什么打人?”

藏蓝衣中年男子口吻急促,颇有些不认账。

“我没打他。”

“他踹了我的马!”

另一个青绿衣中年男人则声音诺诺,好似抱怨一般,轻声的陈述。

好似,他真的做错了事。

而那最大的错处,便是让自己受到伤害,还有自己的马儿。

“你为什么踹他的马?”

“真不赖我,他的马踹了我的马!”

“他的马踹了你的马,你也不能踹他的马。你是人,它是马!”

那马匹好似听懂了土狼的话语,高高的扬起透头颅,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马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这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一般,以武力胜于弱者,让人不齿。

不过,既然是为了马起了争执,那归因便应该归于马身上。

从原因入手,事情便会轻松理清。

“这样,你们的马价值几何?”

请绿衣男子慈爱的看向身边的马匹,一脸的赞赏与喜爱。

这可是纯种的千里马,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当时购买的时候,它还是一只可爱的小马驹。

“五个月大的时候,花了八百银买回来的。加上这么多年的粮草和井水还有清理费,不下一千银。”

藏蓝衣男子则提高音量,神态颇为洋洋自得。

好似,花的钱越多,马匹的身份才更为尊贵。

“一千五百银。”

土狼点点头,虽说没差多少,也差不多抵得上自己几十年的俸禄口粮。

“你踹了他的马,他踹了你的马?”

两个人听到土狼的询问,又开始不满的互相争执起来,力图将错误归咎于对方。

“他不只踹了我的马,他还踹了我屁股。”

“他不只踹了我的马,他还打了我的脸。”

土狼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不仅轻轻松松,而且合理合规。

“你们冷静冷静,这样,按照千分比折算,你们互相踹了对方的马,又打了对方,每人拿出一银钱,送到对方手里。”

“没钱。”

“要钱没有。”

两个中年男人一边摸着自己的马,不停的安抚着,一边嘴巴鼻子朝着两侧挪去。

互相看对方,那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

邢水啃着包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这么琐碎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争吵的价值。

见双方都僵持,土狼知道那是对于马匹的爱护,与有关面子的尊严。

既然,对方都不愿意理解对方,那么自己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

孙老爷曾经也说过,天平的彼此明明是平衡的,但是肉眼总是无法察觉。

轻轻加一个砝码,事情的真相和本质才会显现出来。

“那你们拿出一银钱,给我,这场闹剧就算结束,你们谁也不吃亏,怎么样?”

“好!”

满意的答案,满意的解决方案,这土狼简直是裁决高手,这出乎预料的想法完全正中二人下怀。

养了这么多年的马匹,差的那是钱嘛!

不差钱,差的是面子和尊严!

“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