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醉汉押送回卫吏司,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很快就到了中午十分。
索性,土狼送孙溪返回住处之后,便径直往大堂走去。
初秋的天,除却太阳身上的温暖,已经慢慢有了两分凉意。
狗剩拿着餐盒,在路上一颠一颠,身上还穿着柳砂歌专门替他挑选的软麻料子的束腰秋装。
略微有些肥大的衣服,穿在狗剩身上却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暗灰色的条纹,远远看去,倒颇有两分秋意渐浓的意味。
土狼高声,叫住蹦蹦跳跳怡然自得的狗剩,简单的寒暄两句。
“狗剩,郑老最近怎么样?”
狗剩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笑呵呵的转过脑袋,几步跑到土狼身边,一脸的亲昵。
尚有些青稚的声音,在徐徐的风中,听起来,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除了上台阶的时候偶尔需要我帮他推轮椅,平时他都自己推,身体硬朗着呢,土狼大人不用惦记。”
“嗯,虽说郑老上了年纪,但是那要强的性子一直未曾变过。”
土狼和狗剩又聊了几句,便走进人满为患的大堂里面。
有很多个打饭的窗口,土狼和狗剩在人流中相遇,又在人流中相互道别。
土狼轻轻笑着,从门边的餐桌上取过餐盘。
一排一排的窗口前面,围满排队取饭的人。
在卫吏司的大堂,米饭和咸菜是免费领取的。
但是若想吃点其他有特色的本地美食,还需要用每个月足够充足的月钱。
土狼打了一份南瓜粥,一碟醋腌黄瓜,两个馒头。
又去窗口买了一份牛排,一份蛋花汤,来到平日里进餐的地方。
邢水和曲火上午没有出去巡街,早早的来到大堂,等土狼来到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快要吃完。
坐在邢水和曲火身边的两个人,是隶属于卫吏司其他部门的同僚。
每次用餐的时候,正是他们谈天说地,相互交流的最好时机。
此时,如往常一般,几人正一边闲聊,一边轻声笑着。
鼎沸的大堂,四面是敞开的朱红色大门,秋风裹挟着阳光,缓慢飘了进来。
空气中有秋天独有的泥土清香,还有暖阳那映照在身上,惬意而又舒适的温暖。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土狼将餐盘放在桌面上,很快便融入到这和乐的氛围里。
“前两天有一个案子,说是家里的羊群被下了毒。”
土狼煞有介事的听着,全神贯注的模样,像是平日里断案时那一派正经的气势。
毕竟,这些案子和自己的事务没有交集,乍一听,还有两分新奇。
“然后呢?”
曲火身边的男子,宽厚的面相,黝黑的面色,额头随着说话,偶尔带起两分褶皱来,听到土狼的疑问,了然的点点头,接着往下说。
“我们过去检查,又带着其中一只羊的尸体让郑老帮忙做的尸检。”
蛮有趣的案件,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下好奇,土狼十分卖力的跟着附和。
“嗯?”
邢水身边坐着的男子,则是长脖子圆圆的脸,像是羊驼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的着急,便率先抢答出声。
“你猜怎么着,一点问题没有。”
土狼点点头,似乎在预料之外,但也合乎情理。
一大片羊被毒死,有过这种情况。
但,事实仅仅如此,就没有什么值得议论的价值。
“郑老鉴定物品和尸体都有很多年了,根据他的经验,觉得有可能怎么回事?”
那羊驼男子来了兴致,放下筷子,唾沫星四处乱飞,口水含在嘴里,咕噜噜的说着。
“郑老更有意思,郑老说什么都检查不出来,有可能是被雷劈死的。毕竟,那羊群现场,可是一倒一大片,一倒一大片,像是稻田一般。”
“哈哈哈!”
一向严肃正经的土狼,终究是没有忍住。
跟着羊驼男子的陈述,哈哈的笑了起来。
休闲放松的午休时间,多听一些这样的故事,还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哈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午休时间很快过去,除去家畜事故,这两天的案件倒是有些萧条。
可能是秋天到了,万物都忙着储备过冬的粮食,所以事务所一时也有些安静起来。
土狼坐在桌边,安安静静的阅览着鉴定相关的书籍,希望能找到被雷劈死这一种情况的相关记录与验证。
门边,曲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手中抱着一叠案卷。
“起来,起来,来活。”
邢水对着镜子,在用黑色健身锤给自己的后背做着按摩。
听到曲火的话语,一脸的疑惑。
这两天活少的很,好不容易休息会儿,哪来的这么多案卷。
“这是处理过的?还是没处理的?哪来的?”
与此同时,土狼收回落在书页上的视线,转过头,认真的打量着门口厚重的身躯,有些一言难尽。
“当然是没处理的,处理过的用得着你。我刚去给他们送点自己家园里的李子,说到没事务的事,他们就送了我这么多案卷。”
曲火捧着卷宗,一脸的得意,好似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
毕竟,有了案卷,时间忙碌起来,才对得起每月按时发放的固定月银不是。
“挺好的。”
土狼将手中的书籍整理好,放在书架原本的位置上,坐回座位,看着空寂地窗外,静静的想着些什么。
是了,前两天隔壁黑衣卫请的烤乳猪味道还是不错的。
曲火将案卷悉数放在土狼的桌面上,神色认真而肃穆的翻开第一份案卷。
“第一卷,失踪案。城西有一户人家,报案说,她家的先生,已经有五六天没回家。准确时间,应该是七天了。”
一般的失踪案件,周边人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其次,一些特殊情况,搜寻起来就会麻烦许多,不在乎最难的情况,那就是大海捞针。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一切的动作都需要根据详细的信息去谋算与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