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荡宽敞的街道,心如死灰的娉婷姑娘,被曲火和邢水押解着。
狗剩察觉到周遭的平静,突然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轻声的嘀咕着,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狗剩,怎么了?”
原本心思烦乱的土狼,听到狗剩在嘀咕着什么。
怀里抱着孙溪,想到自己照顾狗剩时候的场景依然历历目目,莫名的轻笑起来。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土狼大哥,刚刚我有闻到柳砂歌姐姐身上的味道。”
土狼怀里抱着孙溪,突然间一个愣怔,刚刚自己在周公子的房间,全部都搜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柳砂歌。
看周公子浑身恶劣的模样,难道柳砂歌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明明没有其他人。
那么,娉婷身上的伤又是何人所为。
“真的假的?”
狗剩肯定的点点脑袋,神情认真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肯定不会错的,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好香。”
曲火看土狼抱着孙溪着急的模样,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刚才不说?”
“那么多人,人多嘴杂你不知道吗?”
狗剩虽然年纪小,但是气势一点都不差,而且说的头头是道,将曲火堵的哑口无言。
“去找辆马车,将孙溪小姐送回去,我去去就来。”
土狼说完,一辆马车便恰巧从巷子口疾驰而出。
不过,不待土狼三人招呼,那马便屁股带风,迅速的远离众人的视线。
微微飘扬的车帘,只能隐约看见一道苍翠不屈温润如玉的身影。
“带孙溪回去,立刻去通报孙老爷,然后带着人来百花楼支援我。”
土狼在百花街找了个马车,将孙溪安置好,又嘱咐了两遍,然后掉头便往百花楼而去。
回到刚才的粉红色房间,哪里还有一个半个的人影。
周公子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只有一楼大厅的舞女不理会混乱,依然忘我的一遍遍重复相似的舞曲。
欢笑声,琴瑟声,从一间间雅致的房里缓慢飘了出来。
“流氓,你做什么?”
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在梳妆打扮,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土狼,突然娇羞的轻轻训斥着。
“非礼勿视,抱歉。”
“抱歉。”
“打扰了!”
“打扰,你们继续。”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看到过一身红衣的女人。”
土狼一间间房间都找遍,一遍遍的道着歉意,嘴角都有些发麻,几乎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依然没有柳砂歌的踪影。
心中只是暗暗祈祷期待着,希望在卫吏司的人全部到来之前,不要出什么意外。
或者,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可,转念一想,柳砂歌那么厉害的女人,又能出什么危险呢。
但是,看周公子的模样,许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恶,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柳砂歌。
是了,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呢。
自己当时,当时应孙溪的邀请,在百花街闲逛。
如果,自己能早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好了。
土狼心思烦乱,惴惴不安,坐在百花楼二楼的屋檐上,一手重重的拍打着身边的屋檐瓦片。
哗啦啦的响声,瓦片像是箭矢一般,从高空猛然坠落。
透过碎片的余光,是已经破裂的皮肤和汩汩的鲜血,还有远处看似热闹实则颓败的街道尽头,一束束整齐的衣装。
与此同时,一辆简易却温馨的马车,停靠在一丛丛仙人掌面前。
高高的牌匾,宽大的院门,停滞的松柏,平整的大理石地面。
一切的一切,在漆黑的深夜,显得寂静冷清,庄严肃穆。
暖倾匆忙返回柳砂歌的房间,敞开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将柳砂歌轻轻放在床褥上,夜晚的风,顺着敞开的房门,轻轻吹拂进来,吹打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
看着柳砂歌即便昏睡中也瑟瑟发抖的身体,暖倾一点点仔细又慈爱的将柳砂歌衣襟处的领子系好,拉过棉被,轻巧盖在她身上。
房门被静静阖上,好在,师傅早有命令,知道周公子的品性,恐出什么事情,让自己多加关照。
此刻,暖倾坐在会客厅的侧首温润的声音,也染了两分夜的寒凉与冬的冰冷。
“师傅,师妹她,我找到她的时候,周公子正衣衫不整的骑在她身上。好在,师妹身体没有什么伤痕,还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便被我带回来了。”
糊涂虫窝在座位里面,手脚缩在睡袍里,显然也是刚刚被暖倾吵醒。
还有些惺忪睡眼,绽放着点点精光。
无悲无喜无怒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像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着什么,无从察觉。
“资料呢?”
暖倾微微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叠柳砂歌费尽心思搜集的资料,起身,放置在糊涂虫身边。
“在我手里,师妹还在休息,身上有迷香的味道,估计明早会重新醒来。”
这周公子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平日里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也就算了,今日竟敢动自己的人,也是时候让他见识见识糊涂虫的名号代表着什么。
合作,最重要的是诚意。
诚意先到,还是后到,自然差别是不大的。
“你先拿着,明日一早,送到李府。我手里还有些资料,有关周公子的别闻趣事,明日一并送去。”
暖倾看着糊涂虫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是,师傅。只是,师傅,这尾款用不用送回去?”
暖倾说着说着,才又从怀里取出两袋钱。
普普通通的钱袋,里面装的不是白银,而是真金。
糊涂虫微微挑了挑眉毛,不住的点着脑袋,暖倾倒是个会做事的。
“暖倾及时将师妹带回来,按功论赏,你先拿着花,不够,师傅这还有啊。”
暖倾将一袋金子放在桌面,之前任务积攒下来的银钱虽然不多,但是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担忧的。
两袋金子,虽多,却也不多。
“谢过师傅,暖倾花不了这么多的。”
糊涂虫看着桌面上的金子,煞有介事的摇晃着苍老的脑袋,模样倒有几分顽劣不羁。
“嗯,好。这天逐渐凉了起来,该添些炉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