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案情结束之后,至今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
每天早晨去训练场进行早操,上午处理文档案情,下午跑公务,这样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的生活,总是会让人感觉充实而满足。
搜集证据,调查走访,跑了一下午的土狼刚刚返回卫吏司,有了短暂的休憩时间,便随意拿起一本人类史,一张张看着上面通俗却精美的插图。
“土狼大哥,今天是百花节,满大街都是特别漂亮的花朵,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孙溪的脸颊因为跳跃而带着轻微的红润,显然在民防刚刚跑完任务,就赶了过来。
跑了一下午,土狼有些疲乏,正要拒绝。
休息了半天的曲火和邢水却纷纷站起来,希望能与孙溪一同前往。
毕竟,每次跟着孙溪,总会有好吃的。
有好吃的,就有邢水和曲火。
土狼也适时出声,有了邢水和曲火两个人的陪护,自己倒无需担心过多,只是又嘱咐了两句。
“正好,让邢水和曲火两个哥哥陪你去。邢水,曲火,天黑人多,你们记得照顾好孙溪。”
一道健康的半人高的身影,远远跑了过来。
不正是被送去郑老那学习鉴别术的狗剩,因为这一个月邢水,土狼和柳砂歌的共同照顾,狗剩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现在,咳嗽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
而且,体格也越发强壮起来,帮着年老的郑老先生出门抗药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邢水哥哥,孙溪姐姐,我也要去。听说百花节有好多好吃的,我要去。”
孙溪和邢水开心的笑了起来,狗剩活泼跳脱,像是个乖巧又机灵的小兔子,卫吏司见到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几人纷纷点头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朝着土狼的方向呶嘴,使着眼色。
狗剩瞧了瞧邢水和孙溪的姿态,瞬间就心领神会。
原来,他们是希望自己再带上土狼大哥。
土狼大哥看着一本正经的古板无趣,但是面对自己时,总是有许多的包含与宠爱,也就是大婶们常常闲聊时的面冷心热。
想来,只要自己邀请他去百花节,那么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问题不大。
“土狼大哥,你也一起去嘛!人多才热闹,才好玩。”
这边,在狗剩百般的邀请中,土狼终于有些松动,起身利落的收拾桌面。
那边,神出鬼没的柳砂歌隐藏在灯红酒绿之后,仔细的审视着周遭。
每次任务接近尾声,都是让人不得不防的重要时刻。
现在,便是那最重要也是最危险之际。
已经来到与周公子约定的地点,在人流中不断寻找的柳砂歌,终于发现周公子的身影。
笑声与调侃,充斥在周遭,却让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美人儿,好花配美人儿,这朵芙蓉花,出水妖娆,最适合美人儿这样的人佩戴。”
周公子携着一位娇俏美人儿,一边将簪花代在那美人儿头上,一边卿卿我我的暧昧的聊着。
身边的侍卫在周公子耳边轻轻耳语,提醒这次邀约对象柳砂歌的出现。
周公子摆了摆手,却没有放开怀中的美人儿。
上次柳砂歌不解风情的拂了自己的意,饭都没吃一口就跑了,这次可不能那么轻易让她跑掉。
一届女流,自己有的是办法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周公子低眉顺眼的笑道,心中暗暗算计着。
柳砂歌缓慢走进,一步,两步,三步,声音提防又谨慎。
“周公子,有关李府近两年的生意往来关系网和具体资料,现在在我手里。”
这次来是用这些资料换取约定的尾款,也是本次任务将近三分之二的价值。
意料之中的话题,只是暂时还不急于一时。
一个月的时间,比自己预算的两个月快的太多了。
“哦,那真是再好不过,还请柳姑娘上楼一叙。”
柳砂歌看着头顶“百花楼”三个烫金大字,眼睛似乎被什么灼烧一般。
幼事在这种烟花之地看到的肮脏事数不胜数,自然也明白什么是不便久留。
“周公子,恐怕不太方便。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知道有个茶馆,人声鼎沸,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周公子轻轻笑了起来,那笑有几分猥琐,还有几分张狂,更多的是唯我独尊的高傲与受人追捧的虚浮。
“放心,这是我的地盘,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何况,柳姑娘一身的武艺,难道害怕我一届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
周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玩身边女子那黝黑发亮的头发,迷离的双眼,贼兮兮的上下盯着柳砂歌瞧着,让人生生觉出两分不痛快来。
“恕在下再难从命。”
“那这次的调查便就此结束。”
似乎拿捏住柳砂歌的脾性,知道她这种争强好胜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中的任务,自然也不是那般不不责任的人。
可是,有的时候太负责任,反而会将自己卷入一场晦暗不明的未知里面。
果不其然,柳砂歌的回复完全正中周公子下怀。
“定金已经付过,周公子如此恐怕不妥。”
师傅说过,周公子是屠夫之家,仰仗李府李夫人的势力,一点点发展壮大,成了浔阳城仅次于李府的富豪之家,这一切与不择手段的周公子离不开关系。
所以刻意叮嘱自己,无论什么问题都需谨慎回答,不可意气用事,也不可随意得罪。
如此一来,柳砂歌面对周公子的种种刁难,也只是尽自己最大的优雅去回复。
殊不知,自己此刻嘴角的下敛,早已经表明出两分不耐来。
“柳小姐若是不耐,不如让糊涂虫来这与我见上一面。拿钱办事,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可是,显然,柳小姐有些自视清高,不想给周某人这个面子?”
周公子常年游走阴暗的街巷,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低,此时瞧着柳砂歌面上的不悦,心中也越发不痛快。
自己有钱,哪一个女人不是巴不得贴过来,不知为何柳砂歌这般不屑,让他的征服欲生生被勾了起来,音调也不自觉越发拔高,像是哑了的鸡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