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你收着。不过是一点钱财,大婶身体最重要。而且,这次的中毒事件,不只大婶一个人,还有其他家庭,接下来需要大婶配合土狼大人做一下调查。”
孙溪爽快的将钱袋塞到大婶手里,轻快的神色多了两分严肃与认真来,一时倒让人不敢违逆。
少妇听到孙溪的话,一时间也神色肃穆起来,方才发现自己不放在心上的疾病,原来竟这般严重。
也忘记手中哗啦啦作响的碎银子,只是一个劲的点着脑袋,俏丽又温顺的面庞,一点点认真起来。
“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土狼大人。”
第一次接触黑衣卫的土狼大人,少妇还显得有几分拘谨,声音喏喏,带着底层人民特有的谦卑。
“嗯,问题不多,不用太紧张。大概是什么时间出现咳血症状,再有就是需要检查一下厨房的一些食物。”
听到土狼平静谨慎的话语,那好似天外来音一般的声音,莫名的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少妇的紧张感一点点退去,朝着几位看起来十分尊贵的人轻轻笑了起来。
“没问题,那就有劳土狼大人和孙溪小姐。孙溪小姐每天闲着便会来看望我,有什么用得着的,只管开口。”
“那便打扰。”
土狼坐在凳子上,缓慢起身,屹立高大的身形,莫名的带着满满的安全感。
少妇满眼的星星,瞧着孙溪和土狼,脑海里不知是在想着什么,不住的点着脑袋,表情还有两分欣慰与羡慕。
“邢水,你做一下中毒的时间和前后关联事件的记录。曲火,你跟着我去大婶厨房里调查一下。”
曲火和邢水异口同声,很明显已经习惯了土狼的差遣与调配。
“是,土狼大人。”
这边,孙溪跟着邢水,了解少妇中毒前后的经过,那边,土狼带着曲火在略显灰暗的小厨房里面四处寻找。
一个四方的矮灶台,旁边连接着一方取暖的火炉。
因着现在是夏季,火炉里面并没有燃着木柴,透过火炉上面似铜钱一般形状的圆形铁片,一眼望进去,只有黑漆漆一片。
显然,这茅草屋也有些年头了。
斑驳的厨房一角,顺着开裂的墙缝,是夏天最为宁静的风,穿梭而来,让整个本就狭小的空间,看起来更为简陋。
地面上堆放着一兜刚刚从地里面挖出来的土豆,上面的泥土已经干燥,土狼微微蹲下身,在手中轻微捻了捻,经年的锻炼,让土狼的嗅觉与知觉都达到了新的高度。
简单的辨识之后,土狼便将视线转移到其他的食材上面。
一般来说,咳血的很大可能应该是食物中毒。
侯老先生也不知道的毒物来源,看来,只能自己来查找一番。
土狼走到灶台边的橱柜,却一时也没有准确的判定,审慎的呼唤曲火。
“曲火,把这盐和酱油带一些回去,做一下检查。”
曲火看着呆愣,但是在公务上却从来没有过任何差错。
只见那粗糙又圆润的手掌,在胸口处胡乱的摸了一把,便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张纸袋来。
狠命的吹了一口气,那扁平的纸袋便瞬间鼓了起来。
“好嘞,来吧。”
曲火一边说着,一边将半袋食盐倒在纸袋里。
“你回去烧火做饭?”
土狼抚着额头,看着曲火的动作,颇有些无奈与好笑。
“怎么了,你不让拿的食盐还有酱油。”
“取两克即可。”
土狼又叮嘱了一句,视线在橱柜上不停的搜寻。
土狼和曲火取了无法辨识是否有毒的食材,离开厨房,此时,邢水已经做完重要问题的记录。
就这样,又接连走访了两家咳血的平民家庭,土狼和孙溪对于突然的疾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只要多了解一点事实情况,便距离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繁星街虽然游走在贫民窟,但是却一点也不萧条。
因为贫穷,催生了平民对于吃食的依赖,也因为贫穷,这里的小吃十分廉价,因此吸引了浔阳城各处的人们前来探访。
不高不矮的二节楼,鳞次栉比的伫立在这条看起来破败而古朴的街道。
酒家的旗帜,插放在雕花木窗的边角,随着闷热的空气不停上下浮动。
烤鸭的香气顺着二楼微微敞开的窗户飘散出来,孙溪娇俏一笑,柔嫩白皙的手掌,悄悄的拉扯住土狼宽大的衣袖。
“土狼大哥,我们去吃烤鸭好不好?听说这里的烤鸭是浔阳城排名第一的烤鸭,因为经过足辰的炼制与恰到好处的火候与配料,所以味道超级不错。”
孙溪这般说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土狼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愣怔。
二楼的雕花木窗边,一道陌生却又好似相遇了百年一般十分熟悉的身影,伴随着炽烈的香气,猛然间闯入心间。
火红的衣裙,雪白的手腕顺着胳膊的弧度,悄悄露了出来,莹润的阳光下,显出丝丝动人。
好似做梦一般,土狼又仔细的瞧了瞧,那微微露出的胳膊又随着主人的动作,精致而优雅的收了回去。
见土狼愣怔,孙溪以为他在发呆,继续撒娇的说道。
“土狼大哥,我想吃烤鸭,我请你们好啦。”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拉着土狼,朝着烤鸭店二楼走去。
木制的门板在空气中发出咯吱咯吱的久远声响,好似经历了万年的沧桑,依然屹立不倒。
柳砂歌坐在烤鸭店楼上,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一道熟悉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眼皮子正中心的位置,想要忽略也完全无法忽视。
面前是一位陌生的男子,姣好的面容,宽大的额头,看起来气阔又富有素养。
柳砂歌此次前来是新的任务,不过,这陌生的世家公子哥偏偏将地点定在了这酒楼。
定在酒楼也不足为奇,偏偏又碰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公子说了什么,柳砂歌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应和,待土狼一行人身影近了,为了避免误会一般,有些失落的收回了视线,坐直了身影。
心中却不似表面平静,有些郁闷,明显那呆愣如木头一般的土狼,身边竟然有一位佳人相伴。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嘴角甚至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知是在嘲讽自己的天真,还是在嘲讽那暗如黑夜,皎如明月的男子花心又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