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旌尘进了凌氏医馆后,整个凌家日常管控和巡查更加严格,不仅有家丁,还有众多官兵守卫,把整个凌家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小土要出去看他,连自己居所的院子也不能再出去。
门口外都安插了士兵把守,没有经过准许,任何人都不能在院子里随意走动。
再派丫鬟去打听,只说将军还在养伤,其他什么关键的消息都没有。
得知旌尘受重伤后,她终日心焦如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坐针毡。很想出去看他的伤势,想去照看他。
整宿,她都在转辗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一早,待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时,她躲着床帘边上,敲晕了丫鬟,然后把她拖到自己床上,假装是她自己在睡着。
然后换上衣服,打扮成丫鬟的样子,端着洗漱盆出去了,并在门口变换声音吩咐左右两个丫鬟到:“少夫人说今早比较疲乏,嗜睡,需要多睡个把时辰,她不唤你们的时候,不要进去打搅。”
小土快速走出来,凭借日前对这个家各处的一些了解,走到后厨把洗漱盆的水倒了。
又在那里寻思着,她要和去伺候将军的女使主动提出帮忙,换自己去给将军端水。
这一切都很顺利,好在这个院子里除了自己房里的丫鬟和凌越,无人正脸见过小土,基本上也不怕有人认出她来。
只要一路上碰不上凌越,那她基本上就可以安全到达阿旌的就寝之处。
“快,叫少爷,门外有一急诊。”背后突然有一男丁叫喊到,小土低头往前走,慌张得不敢应答。
他的步伐越来越靠近,感觉就要被他逮住了,小土手抖得厉害。
“李管事,少爷已经从偏门赶过去了。”
这时,前方传来另一女使的报讯,后面的脚步也停止了跟上来,小土长吁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终于走到了旌尘暂居的房间,小土谎称是给将军送晨起洗漱水的,两边守卫看了看她,检查了一下水和盆没什么异样,遂同意她入内。
推开门进去,快步走到床前,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小土日夜挂牵的旌尘,肩部和腹部都绑着白色绑带,脸色苍白,很虚弱地躺着那里。
小土轻轻地靠近,仔细瞧了瞧,隐约感觉到伤口撕裂的疼痛,忍不住哽咽起来。
“阿尘,你怎么伤成这样,疼不疼?”她轻声地说,没想到把他吵醒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他病恹恹地开口到。
“我....我是小土。”
“是你,你怎么会是这身打扮?”
“说来话长,你听我说,我这是专程来看你的。看到你伤得这么严重,我真的很痛心。我找了你很久,有件事想跟你说.....”
“姑娘,你别这样。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但麻烦保持距离。看在凌公子的面子,我不与你计较,你出去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等我把话说完,我.....”
“喂,里面的,抓紧时间,不能再在里面打搅将军了。”门外守卫嚷嚷着,打断了她,催促到。
“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旌尘也极不耐烦地催她出去。
看他这般完全不想见到自己的模样,小土无奈地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头看了两回。
旌尘却始终把脸转向墙边,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真是又心疼,又苦恼得要命。
去探望了旌尘回来,小土想要离开这间囚笼屋子的欲望变得更为迫切。
在他疗伤这段时间,她定要谋划好,待他伤好回去之日,也要是她离开凌家之时。
由于不能再频繁去探望,旌尘也不愿意见她,所以去了一次看望他后,小土改由丫鬟每日给旌尘伺候起居的女使带字的小信笺,上面都是写她对他关心和思念之话语。
这样持续了好几天,但一直都没有回信,小土觉得这应该只是旌尘看后不愿意回罢了,哪怕是如此,只要他能看见她写给的话,她也会心满意足。
结果第五天的时候,丫鬟索兰拿回她给出的第五封信笺时说,让她以后不要再写再送了。
自从第一封信笺被将军发现后,除了守卫士兵,凌家上下的所有佣人无一人可入将军寝室内。
第二封信笺后的几封,虽然士兵代收交给了将军,但将军看都不看直接烧了。
今日还说,再送来就治打搅将军静养之罪。
小土望着退回来的第五封信笺发呆,里面正写着她最想告诉他的喜事,可他居然连前面的那几封都不曾看一眼。
心里有千万个困惑和不解:连我写的小信笺都不愿意看,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厌恶我、怨恨我.....
后来,他伤好了,离开了凌家,小土没能跟着走。
而且小土的肚子渐渐明显大起来,凌家人把她看管得更严,几次想逃出去都未果。
不日,小土肚子痛得厉害,凌越终于肯来看她一次。
她就抓住这次机会,拼命地解释和哀求他让她出去,提议划清和他的界限,出去后生死与颜面尽失都与他无关,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以腹中胎儿做要挟,他才肯放她出去。
但凌越答应的前提是,要小土答应不得与外人提及到他,不能说出与他有关系,要小土照顾好自己和生下这个孩子,把孩子抚养成人。
临走,凌公子给小土备了足够的盘缠,还有一架马车和车夫,任由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土坐上车,让车夫往西行,直跟长林军的路线走。
没错,小土就是想赶上旌尘,她一定要见到他,从不周山出来,她最想做的事,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他和跟随他。
一直往西,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车马劳顿,不得不停车休息。
在一个村子里驿站喝茶,无意间听到路人在议论朝野和战争:
“传闻沧陵国大皇子消失了近半年,人人都以为他在吴钏之战中殉国,谁知四个月前突然又回来了。”
“大皇子回来以后,皇上不仅没有怪罪于他,还封他为远征平西侯,率领十二万长林军前往西部边境平息多年来沧陵和伯虑两国战争,击退常年祸害我国边境百姓的凶恶野蛮摩梭多分部。据说,如果这一战大皇子能凯旋而归,皇上将册封他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