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黑 蛇 的 预 言
- 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
- 左手型加百列
- 5896字
- 2021-02-05 09:08:52
赤霄,斩龙剑,由魏彦吾赐予陈晖洁,目的不明。
这是瓦伦丁对这把剑的了解,很简单。游戏剧情并没有详细讲述赤霄的来历和魏彦吾将这把剑给陈晖洁的用意,他也懒的去思考这些龙龙的家事,只对这把剑留下了一个“感觉好厉害”的朴素印象。
不仅仅是游戏剧情的铺垫,还有瓦伦丁地球回忆的修饰。这把通体鲜红的剑正好跟地球上某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剑同名,他也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对赤霄的评价。
昔日汉高祖刘邦用赤霄斩白蛇开启了千古一帝的传奇人生,这把泰拉世界的赤霄被称作“斩龙剑”倒也衬得上这个名字。
古人迷信,野外拿把破剑砍死只小蛇都能说成斩杀了龙的化身,为的就是给起义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如若不成,没有几个人会记得这件事;要是成了,新朝史官必然会大肆修饰这件事,在保证史实的情况下最大化将新帝登基新朝开立记录成一个天命所向的传奇故事。
不过地球是真的没有龙这种幻想种,后人看到史书上的故事也能明白是进行了加工的。
但泰拉作为一个兽耳娘遍地跑源石技艺到处放的神奇星球,这赤霄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才是正常的,如果不能斩龙倒是会让瓦伦丁觉得奇怪。
只是可惜,被魏彦吾寄予厚望的陈晖洁在最后阶段软弱了下去,握着赤霄却已没有了斩龙的决心,结果被另一个人抢走了武器将通红剑刃送进火龙的心脏。
在邢一凰握住赤霄的那一瞬间,黯淡无光的剑刃突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赤霄·拔刀再现,往所有人眼上抹了一层浓厚的血,视野中除了红色什么都没有。
无比暴躁的力量如海啸般汹涌地传递进“邢一凰”的身体里,却被她躯壳中的深蓝飞龙中和了。瓦伦丁只是觉得手麻了一下,这并没有拉低他捅人的速度。
没有人反应过来,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当陈晖洁终于从呆滞中恢复过来时,邢一凰已经坐在了塔露拉的大腿上,右手死死地攥住赤霄将整柄剑刺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塔露拉的身躯,深深地没入进了她背后靠着的墙壁里。邢一凰左臂紧紧地贴在塔露拉的后背上,五指成爪攥住了她的衣服,指甲戳破皮肤嵌入肉中。
她们两人坐在地上拥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感情要好的姐妹。当然,要忽略邢一凰手中的赤霄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近乎实质化的恨意。
看起来是感情要好的拥抱,其实是尽可能地束缚住塔露拉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免得不能让自己干脆利落地杀人。
剧烈痛感自心脏向全身扩散,塔露拉的神智在神经系统的猛烈反应下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快,她的双眼失去了高光,科西切的神智再一次接管了这具身体。
他还没有死亡,有人拽住了他的命。
在一片无穷的黑暗中,那个被雷电包裹着瓦伊凡人用难以想象的力量制止住了科西切生命力的消逝,同时将赤霄插进了他的胸膛,就像邢一凰对塔露拉做的那样。
惊恐的叫喊声自身边传来,但她浅灰色的眸子只能看到邢一凰身后缠绕着雷霆的飞龙。“塔露拉”轻笑一声,闭上眼放松身体,任由赤霄吸取自己的生命力。
塔露拉不会死,赤霄真正要杀的人是他。
既然那个瓦伊凡人如此执着地想要手刃自己,那就顺了他的意,去见他最后一面。
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生机,生机……
这这种能力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泰拉世界。
没有泰拉人配得上这种近乎神迹的能力。
虽然源石技艺的潜力很大,极尽所能去挖掘能够做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泰拉人能够做到那种地步。
何为成神之路?
走到尽头就能成神,所施之法皆为神迹。
但是,泰拉历史已有千年,没有一人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哪怕是那位最专业的源石技艺学者,拉特兰圣人之一的加百列也做不到。
她的寿命可是常人的两倍有余,但迄今为止的四位加百列都没有走到尽头,甚至连终点在哪儿都看不到。
跨不过这个最后的坎,源石技艺始终是源石技艺,称不上是神迹。
而他们所谓的源石技艺放在千年以前那些“人”的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但那些“人”已经被时间之轮碾成了粉末,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一去不复返。
所以啊。
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
我竟然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行进至成神之路尽头的希望……
冷漠和高傲的伪装第一次在科西切身上消失,时间仿佛收回了在他身上施加的诅咒,让他回到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之中,带着敬畏睁开双眼去看面前的人。
不管瓦伦丁性格如何,这源石技艺就足够让他表现出真挚的尊重。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神情。
科西切眼中看到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他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瓦伊凡人,这个家伙甚至都不会隐藏情感,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出头容易被情绪左右决定的愣头青。
但这个家伙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又真真实实地让科西切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仿佛过去穿越了时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时间其实是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吗?
也许对某些人来说一直在向前走,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不断的循环。
真是够荒谬的。
科西切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施加在赤霄上的力量,他紧紧盯着这个瓦伊凡人的双眼,想要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后是什么。
灵魂是源石技艺的基础,是一个人最真实的部分。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声音、性格甚至是性别,但灵魂永远无法改变。
它自形成伊始就只有一种面目。
瓦伦丁的灵魂对科西切而言就跟塔露拉的一样没有防备,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玄而又玄的存在。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个瓦伊凡人为何能够拥有“生机”这种本不该存在于现在的力量。
无数个问题在此刻得到了解,笼罩在未来的迷雾消散得干干净净,将数条虚幻但宽阔的道路展示在他的眼前。
道路的长度风景各不相同,但都通向一个确切的终点。
科西切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
他甚至有些高兴。
因为目前泰拉世界的十亿人中,恐怕只有科西切一人看到了明确的未来。
“呵……”
他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搭在瓦伦丁的肩上。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黑蛇的动作没有引起瓦伦丁的反应,他此刻只想看着这个家伙在自己手中走向灭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科西切突然抵住了瓦伦丁的额头,那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声音深邃。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为了一切。”
————————我在写些什么东西————————
瓦伦丁很生气,非常生气。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此刻被他捅了个透心凉的科西切。
人活着总是要有目标的,有目标才有动力。在切城事件发生之前,瓦伦丁的目标只有邢一凰和拉斐尔这两个人,至于拯救世界他并不太关心,毕竟太遥远,看久了心累。
但是在切尔诺伯格被攻陷之后,瓦伦丁就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死塔露拉,干翻整合运动。
虽然听起来很粗鲁,但这确实是他当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遮住瓦伦丁双眼的火焰越来越淡,他也能更理智的看待报仇这件事。
瓦伦丁想要干翻的整合运动是单纯为了发泄私欲将感染者推向更危险的悬崖边的整合运动,而不是那些向世界发出自己合理诉求,想要得到公正待遇的整合运动;
他想要干死的塔露拉是那个将切尔诺伯格变成地狱将感染者带入深渊的塔露拉,而不是真心为了感染者到处奔走的塔露拉。
搓赤金是个好工作,修身养性。在那几天闲极无聊的工作中,瓦伦丁除了关注泰拉世界各国的新闻之外,还过了好几遍明日方舟的剧情,希望从中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然后他就明白了“塔露拉非塔露拉”这件操蛋的事。
在龙门的时候瓦伦丁就想过如果真正的凶手不是塔露拉该怎么办,虽然那时他没得出结果,但瓦伦丁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对于干死塔露拉这件事产生了不可逆的动摇,在看到罗德岛的任务计划之后这件事彻底被瓦解消失不见。
虽然瓦伦丁不想承认,也不想那么做,但他真的不能杀了塔露拉。
不仅仅是因为塔露拉对罗德岛的重要性,还有科西切这个真正该死的家伙。
所以瓦伦丁才会这么生气,不管刚进来的博士凯尔希和身边的阿米娅陈晖洁直接夺过赤霄就捅了塔露拉。
有得到了角徵羽光环加持的深蓝飞龙在,塔露拉不会死,而他手中的赤霄则会在精神世界中要了科西切的命。
不死的黑蛇?
即便在这大地的尽头也有你?
赤霄剑听没听说过啊!
斩龙的剑!
当年就有名为刘邦的能人拿赤霄斩了条白蛇成了皇帝,我不想当皇帝,今天就只想把你这条黑蛇给斩了!
他的赤霄斩白蛇,我的赤霄斩黑蛇!
我都不敢自称不死你怎么就敢呢?
可惜瓦伦丁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不然他绝对得给科西切摆置摆置“狗血淋头”这个成语有几撇几捺。
“呵……”
一声讥笑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近在咫尺,让他身体猛地一激灵。
很明显这来自于科西切。
此时瓦伦丁和科西切两人的动作就跟现实中的邢一凰塔露拉一样,科西切坐在地上背靠着黑色的墙,瓦伦丁骑在他的大腿上右手紧攥着赤霄的刀柄,左手死死地掐着他的后背免得科西切有多余的动作。
因此这俩人互相将下巴放在了对方的肩头上,说话声音再小都听得见。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科西切向后仰头,扭过头来直视着面前的小龙人。瓦伦丁紧抿着嘴唇向后仰了下身子,右手更用力地捅了捅对方的心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但是科西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反应,表情淡然,嘴角带着他一贯的笑,在鲜血的映衬下看起来颇为诡异。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为了一切。”
???
虽然此刻的瓦伦丁很生气,但他也被科西切这几句没头脑的话给搞懵了。
什么我能为了所有为了一切?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在说些什么**?
瓦伦丁很想爆粗口,但被邢一凰和拉斐尔养出来的习惯还是没让他说出那些不雅的词语。
“你在说什么?”
他微微翘起眉毛,右手却是没有松一丝一毫的力气。
如果此时瓦伦丁将赤霄拔出来的话科西切就会彻底死亡,但他却被这几句话勾起了兴趣,想听听这个老家伙究竟想说些什么。
反正赤霄在自己手中,科西切今日必死无疑。
耶稣都救不了他,我说的!
“我能感觉到……我能看到。”
惨白的发丝染上了一抹鲜红,垂在两人之间。科西切紧盯着眼前的人,声音愈发深邃。
“你脚下的道路,你的未来。”
未来?
又一个神棍?
瓦伦丁想起了不久前爱国者口中说出的预言,头皮发麻。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正准备将赤霄拔出来时,科西切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拔剑的行为。
刹那间,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冰包裹住了,感觉到的只有难以忍受的冰凉。
仿佛此刻握住他右手的是一具尸体。
“遵守你内心的想法,不要动摇。”
科西切眼中的高光越来越淡,他身上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消逝,唯有话语仍像平常一样。
暴躁的力量自手掌中传来,瓦伦丁感受到了赤霄剑的抵抗,身体闪过数道雷霆。刚刚他一直在用“生机”的力量压制着赤霄的威能,为的就是让科西切慢慢死去,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瓦伦丁没想到的是,恨意没散多少,疑惑倒是越来越多。
“你松手啊!”
他想挣脱科西切的双手,使劲拽着赤霄剑,却无法拔出剑刃一分。
那双惨白的手好似一对镣铐紧紧地锁住了瓦伦丁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瓦伦丁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语。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这八个字宛如一柄重锤敲在了瓦伦丁的脑袋上,让他呆滞在原地,直直的看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科西切。
这句话他很熟悉,就是爱国者口中的预言。
那时在听完预言后瓦伦丁甚至产生了一股拔枪射击阿米娅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听到了这个预言,而且出自科西切之口。
但此时听者只有瓦伦丁自己。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一字不差,话语中的肃穆与爱国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预言,只说给瓦伦丁一人听的预言。
瓦伦丁右手上的力气散去了大半,他看着眼前的科西切,缓缓歪头。
“……什么?”
他不能理解这是何意。
“完全相信预言和完全不信预言都是愚蠢的行为,瓦伦丁。”
科西切松开了紧握住的双手,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有些惨淡。
自与罗德岛作战开始,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敌人的名字。
也是唯一一次。
“等等,你……”
无数疑问充斥着瓦伦丁的内心,他加大了源石技艺的力量,想再吊一会科西切的命搞清楚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赤霄剑却在此时爆发出难以压制的威能,让瓦伦丁的手一僵。
耀眼的红光好似鲜血瀑布盖住了瓦伦丁的双眼,与此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科西切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魔王,会是谁呢?”
紧接着,红光散去,瓦伦丁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他看向前方,哪还有科西切的影子,除了黑暗就只剩下泛着淡淡白光的地平线。
科西切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
切城的仇已报,但瓦伦丁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无论现在的他做到何种地步曾经的切尔诺伯格都不会回来了,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只会在时光中化为一抔黄土,回归大地。
仇恨没有了,敌人也没有了,生命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邢一凰和拉斐尔的愧疚。
两年前他许下了帮邢一凰回家的诺言,刚刚又许下了陪伴拉斐尔的诺言。那时瓦伦丁只想着稳住天使姐姐的情绪,别让她一直陷在情感之中,却变相地伤害了她。
这诺言瓦伦丁是没办法履行了,等待着她们的必然是泪水和失望。
不过……
也许角徵羽有办法避免这种bed end。
至于刚刚科西切说的预言瓦伦丁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广义上的魔王都变不了,更不要说还有阿米娅这个真“魔王”存在了。
疑惑有用吗?那是留给还活着的人的。
现在科西切已死,任务已经结束,自己也该离开了。
至于魔王……跟我有啥关系?
瘦小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瓦伦丁交出了对邢一凰身体的控制权。
感受着逐渐扩散的意识,他朝邢一凰发送了一则消息。
“对不起,用你的身体做了这样冒险的事。”
“但这是为了杀死科西切。”
邢一凰眼中的怒火消失了,她又变成了众人熟悉的那个冷淡女孩。瓦伦丁刚刚的行为给她带来了麻烦,但邢一凰并不会因此感到不满。
挡在邢一凰背后的深蓝飞龙没了踪影,陈晖洁推开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在感受到塔露拉的呼吸后喜极而泣。阿米娅似乎昏过去了,被赶来的医疗干员扶到了一个平台上,开始了紧急救援。
“但是塔露拉依然活着,她以后不会再受到科西切的影响了。”
“这是好事,对她,对罗德岛都是。”
科西切死了么?
邢一凰并不知道刚刚瓦伦丁跟科西切的互动,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晖洁和罗德岛,将赤霄剑物归原主。
“科西切已经死了。”
红色的剑刃被放在了陈晖洁的脚边。
“有瓦伦丁的背后灵存在,我能在保证杀死科西切的同时维持住塔露拉的生命。”
“她并无大碍。”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现实还是让其他人相信了邢一凰所说的话。陈晖洁微微点头,将赤霄收回鞘中挂在背后,搀扶起塔露拉朝出口走去,同时摸出了核心城的钥匙扔给刚刚跑上来的W。
她早就上来了,但是因为邢一凰强大气势的震慑一直躲在暗处,现在才敢出来蹦跶。
“老头子!我他妈这就为了你把核心城给停下!”
伴随着W一句豪放的话语,核心城在轰鸣中停在了荒野上,也宣告了罗德岛任务的圆满成功。邢一凰走向不久前自己放在地上的装备,重新穿好防护服,眺望远方。
春天已至,她的眼中只有昂首向上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