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内。
颜群奕站在了大殿之下,此时他的脸上充满的怒气,大殿之下躺着的是四位陪同石云飞与颜思卿去昆仑派的弟子的遗体。遗体旁站了两排弟子,弟子们皆低着头,沉浸在悲伤之中。
“师父,今日一早徒儿下山看到有一樵夫用拖柴的车将四位师兄的遗体给送了回来,徒儿便连忙上山通报了您,现在遗体已经给您运回来了。”一位小徒弟哽咽着对颜群奕说道。
颜群奕蹲下了身,他揭开了其中一位弟子身上所盖的白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樵夫在哪里?为师要好好的感谢他。”
“那樵夫执意要走,说平时受我衡山派的恩惠不少,发现了山野中衡山派弟子的尸首他自然要报恩将衡山派的弟子给送回家。”小徒弟继续梗咽着说着。
“师父,四位师兄弟已遇难,那大师兄与师妹……”另一位衡山派的弟子开口说道。
听到此话颜群奕忍立刻的带着怒气反驳道:“不可能,他们俩一定会相安无事。”
“弟子们都希望大师兄与师妹(师姐)能够相安无事”众弟子齐声道。他们这样也是为了能够安慰一下自己的师父。
颜群奕分别的又扒开了其他盖着三位徒弟的白布,仔细的端详着,像是要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一般。果然不负颜群奕的仔细观察,他从其中一位弟子的腰间抽出了一根已经打进去了大半截的银色飞镖,他将飞镖拿起仔细的看了看,只见这个银色飞镖不同于寻常的飞镖,是一个细长且尖锐的镖,最重要的是镖头还刻有一个火焰纹章。
“是独孤城所为。”颜群奕面带怒气,眼神里像要吃人一般。他指着眼前的二位弟子开口说道:“你们二人速速乔装打扮去往昆仑山,一路上打探有没有云飞与思卿的下落。”
众弟子们皆面面相觑,十年前杀上衡山派的独孤城如今又要对衡山派出手了吗?
因燕凌雪拒绝了段郁文送她回客栈,但段郁文还是让请燕凌雪来的校尉亲自护送燕凌雪回了客栈,楚之珩一行人也是由另外一名校尉护送到了他们所在的客栈。
进入客栈之后,颜思卿看到楚之珩一直板着一张脸,她便故意的火上浇油的说道:“燕凌雪与那段世子看起来倒也十分的登对,况且他们于昨日乞巧节在街上相遇,也着实是有缘分。”
“师妹,你少说两句。”石云飞知道颜思卿说这话是故意的,于是他便想要让颜思卿停住这刺激楚之珩的话语。
“师兄,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多少人想做那世子妃还做不成呢,燕凌雪也算是有福气。”颜思卿继续说道。
“思卿姐姐,你别说了成吗?”莫子殊白了一眼颜思卿说道。他知道这颜思卿此时就是故意的在往楚之珩的伤口上撒盐。
颜思卿一本正经的对着莫子殊说道:“子殊,这燕凌雪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喜欢她又不介意她是魔教之人的好人家,你应该为你的凌雪姐姐感到高兴才是。”
听到颜思卿的这句话,楚之珩知道颜思卿仿佛就是在刻意的提醒着自己,他介意燕凌雪是魔教中人。其实楚之珩心里知道他也并不介意燕凌雪到底是谁,只不过他作为华山派的大弟子,便就由不得他自己介不介意。
楚之珩回过头冷眼看了一眼颜思卿后,他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第一次被楚之珩用这种冷眼看了过来,颜思卿的心里竟感到有些许的害怕,这股冷冽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让你不要再说了,你偏不听。”莫子殊幸灾乐祸的说罢便也跟着楚之珩走上了去房间的楼梯。
另一边的客栈之内,阿福在燕凌雪正欲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之时对着燕凌雪试探性的问道:“小姐,你当真打算考虑那段世子吗?”
燕凌雪停住脚步侧着脸对阿福问道:“那段世子不好吗?”
阿福有些犹豫的说道:“段世子好是好,可是小姐你不喜欢他呀。”
燕凌雪苦笑着说了一句:“我喜欢有用吗?”
阿福知道燕凌雪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不再开口。看到燕凌雪与楚之珩走到今天这副局面,他也挺揪心的。
崆峒派内,白奇焕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山峦,他轻摇了两下手中的折扇,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书房的门被急促的敲了两下,白奇焕收起手中的折扇说道:“进来吧。”
只见一名崆峒派的弟子走进了白奇焕的书房后便关上了书房的门。
弟子对白奇焕拱手道:“大师兄,据在巴郡的耳目探知,那楚之珩与燕凌雪已经到达了巴郡,看来过不了多久他们一行人便会来我崆峒山境内。”
白奇焕一脸平淡的说道:“如此甚好,待他们进入这崆峒山境内,便告知于我,我便下山与他们同行去往那昆仑山。”
弟子继续说道:“大师兄,据巴郡的耳目得知那燕凌雪在巴郡因救华山派四弟子莫子殊而杀了日月神教的楼护法。”
白奇焕饶有兴趣的说道:“噢?还有这等大事发生?”
“对,想必那日月神教是不会放过那燕凌雪的。”
白奇焕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那这就与我崆峒派无关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师兄,如若没有别的事情,师弟便告退了。”
“嗯。”
白奇焕又将自己的折扇打开轻摇了两下,他的心里想着这燕凌雪可真是会替自己找仇家呀,如此一来这场博弈便又加入一个日月神教了。想到这里白奇焕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夜幕慢慢降了下来,从镇远侯府出来便滴水未进的燕凌雪此时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明月。
那世子对她说的话她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她对段郁文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唯独让燕凌雪在意的便是今日楚之珩抚完琴后看她的那一个眼神,那个眼神便好似在告诉着她他也是无奈之人。
楚之珩也坐在房间内的窗边同样的看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他从怀中掏出了燕凌雪赠与他的青丝看了看,他的心里不禁想到:难道自己真的要眼睁睁的将燕凌雪拱手相让给段世子吗?
灯火通明的镇远侯府内,段郁文站在书桌前打着背手对着眼前的两名随从问道:“你们说,这如何才能让一个姑娘对自己的心上人死心?”
高的那位随从随口回答道:“自然是那姑娘的心上人不喜欢她喽。”
“如若那姑娘的心上人是喜欢她的呢?”段郁文继续问道。
“喜欢她的话那还怎么死心。”胖的那位随从也随口的说道。
“但是那位姑娘的心上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这样该如何办?”
“嗯……那就要让那位心上人亲口说出不能与那姑娘在一起,如此那位姑娘便也能死心了吧。”高的那位随从想了想说道。
段郁文点了点头,他高兴的说道:“就这么办。”
“世子您问的这些话是为今日来府上的那位燕姑娘所问的吧。”胖的那位随从坏笑的对着段郁文问道。
“本世子自然是为了她。”段郁文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高的那位随从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世子,您与那安宁郡主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段郁文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犀利,他冷着脸说道:“那八王爷不就是为了安插自己的女儿在本侯府做耳目吗,本世子偏就不让他得逞。”
“可是,世子您也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高的那位随从继续说道。
“别可是了,这寻常人家都可以三妻四妾呢,咱们世子又不是只能娶那安宁郡主一人。”胖的那位随从连忙的瞪了一眼高的那位随从。
“你们都退下吧。”段郁文摆了摆手说道。他的心里想着如若那燕凌雪真的答应了他留在这侯府里,这郡主只能做大,以燕凌雪的性子她断然不会做小,到时候这安宁郡主的性命也就难保,如此以来他便可以逼得安宁郡主自行退婚来逃脱掉八王爷想要对他镇远侯府的监视。
次日,燕凌雪刚用完早膳,段郁文身旁那位胖的随从便来到了燕凌雪所住的客栈。随从一看道燕凌雪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便连忙的笑着走上楼梯对着燕凌雪说道:“燕姑娘,我们世子请您出去一趟。”
燕凌雪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她便认出来了此人就是前日夜里压着那个毛贼去官府的人,她蹙了一下眉对着段郁文的随从说道:“段世子找本小姐有何事?”
随从依旧还是笑着对燕凌雪说道:“燕姑娘您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们家世子可等着您在呢。”
“你们家世子请本小姐去本小姐就要去吗?如若本小姐不去呢?”燕凌雪挑了挑眉用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段郁文的随从。
“燕姑娘可莫要为难小的,何况燕姑娘的朋友也在。”
“你是说,昨日去侯府的人也在?”燕凌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燕姑娘,所以请吧。”随从伸出了右手对着燕凌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燕凌雪本是想着喊上阿福与她一同前去的,可这阿福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于是她便只好一个人前往段郁文相邀她前去的地方,指不定阿福此时人已经到了那里。
约摸过了一刻,段郁文来到楚之珩所住的客栈将楚之珩请到了客栈的后院内便让侯府的士兵们将通往后院的门给守住了,示意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燕凌雪越走越觉得这路十分的熟悉,果然没过一会,她便跟着段郁文的随从来到了楚之珩所住下的客栈。
楚之珩没有想到这段郁文竟然会一大早的就来找他,他已经猜到段郁文大概会对他说什么,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对着段郁文问道:“世子一大早便前来这客栈找在下,一定是为了燕凌雪而来吧。”
段郁文笑了笑,他心里想着这燕凌雪此时也应该到了吧,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楚公子可真是直接呀,没错,本世子今日就是为了凌雪姑娘而来。”
楚之珩冷着脸说道:“那世子您此时应该去找那燕凌雪才对,找在下又是为何?”
段郁文认真的问道:“本世子此次前来只是想问楚公子一句,楚公子的心里有没有凌雪姑娘?”
本是想走进客栈后院的燕凌雪听到段郁文问楚之珩的问题她便停下了脚步,她的心此时就像乱了章法似的扑通乱跳。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楚之珩依旧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楚公子也知道本世子倾心于凌雪姑娘,而凌雪姑娘却倾心于你,本世子想知道楚公子你会不会阻碍凌雪姑娘明日对本世子的答复。”
楚之珩觉得这段郁文这么急切的便想要让他撇清与燕凌雪的关系,这其中恐怕是还有其他的渊源,于是他顺着段郁文的话回答道:“还请世子您放心吧,在下断然不会阻拦,这燕凌雪和谁在一起都与在下无关,既然世子是真心倾慕那燕凌雪,在下便祝愿世子您明日能够等到一个好的答复。”
听到楚之珩的话后,燕凌雪的心犹如被人重重的掐住一般的疼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红着眼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楚之珩哽咽的说道:“楚之珩,今日你说的话本小姐都记住了。”
说完话后燕凌雪便转身快步的跑着离开了楚之珩的眼前。
楚之珩此时的心也像被针扎似的疼,他知道他说的这番话必然会让燕凌雪伤心难过,他一脸怒气的对着段郁文说道:“燕凌雪是你特意喊来的吗?”
段郁文满意的笑着说道:“是又如何?这番话既然楚公子已经说出了口,便收不回来了。本世子今日谢过楚公子你的成全。”
楚之珩指着段郁文冷冽的说道:“你卑鄙。”
段郁文收起笑脸冷峻的说道:“卑鄙又如何,是楚公子你自己不知珍惜罢了,才会让本世子钻了空子。”
听到段郁文说的话楚之珩竟无言以为,他的心里也知道,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都怪自己疏忽大意了。
正欲下楼四处走动走动的石云飞恰好看到了掩着面好似在哭的燕凌雪跑出了客栈,他看了看客栈内的侯府士兵便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便快步的下楼朝着燕凌雪追了出去。
捂着嘴哭着跑了半刻,燕凌雪便停在了没有一个行人经过的偏僻的小巷子里。她难过的蹲下了身子一个人小声的抽泣着。
石云飞也跟了过来,平时只看到了燕凌雪嚣张跋扈的一面,没想到她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石云飞慢慢的走到燕凌雪的身旁,他也蹲下身子对着燕凌雪轻声问道:“燕姑娘,你这般难过是为何?”
燕凌雪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走,本小姐不需要你可怜。”
石云飞大概猜到了燕凌雪为何哭泣,他轻叹了一口气,依旧轻声对着燕凌雪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燕姑娘又何必赶云飞走呢,云飞喜欢了我那师妹近十年,她不也不喜欢我吗,云飞不知已经被我那师妹明里暗里拒绝了多少次了。”
燕凌雪抬起头看了一眼石云飞,她抽泣着说道:“楚之珩居然对别人说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他的事情,他还祝愿别人和我好,你说他是不是个畜生,他难道不知道本小姐喜欢他吗?”
石云飞听到燕凌雪说的话也不免楞了一下,他还以为楚之珩只不过是委婉的拒绝了燕凌雪,没想到那楚之珩竟然说出了如此伤人的话,难怪这燕凌雪哭的这么伤心。
石云飞为了让燕凌雪消消气,于是他便顺着燕凌雪的话说道:“对,燕姑娘你说的没错,他楚之珩就是个畜生,他怎么能这样不顾你的心意呢?”
看到燕凌雪没有吭声,石云飞便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他快速的在地上画了一个小人后便将石头递到了燕凌雪的面前,石云飞指着地上的小人说道:“燕姑娘,这个小人便是楚之珩,拿你手中的石头砸死他。”
燕凌雪听到石云飞说的话后便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上的小人,她边砸着边气愤的说道:“楚之珩,本小姐砸死你!”
如此反复了数十次过后,燕凌雪便不再抽泣了,她转过头对着石云飞说道:“石云飞,谢谢你。”
石云飞浅笑了一下,他温和的说道:“都说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燕姑娘你又何必谢我,只是有一句话云飞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
石云飞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道:“燕姑娘你可曾想过之珩兄的难处?知徽掌门已是花甲之年,之珩兄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他身上肩负着下一任华山派掌门之重担,况且之齐之死也毫无头绪,他又怎能将儿女私情放在首位,你可知如若他和你在一起,那么整个华山派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吗?之珩兄心里有你我们大家都看的出来,你以为成全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就好过吗,你以为此时他的心里不与你此时一样的难受吗?”
“你说他的心里有我?”燕凌雪认真的问道,此时她的双眼看起来都有些红肿了。
石云飞笑着说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有燕姑娘你自己不敢相信罢了。”
燕凌雪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她忽然平静的说道:“好,今日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可是我还是想得到他亲口的承认,就算承认过后我与他再不相往来,我也无憾。”
石云飞点了点头,他知道想要得到自己心爱之人亲口说出对自己的心意是有多么重要。
石云飞起身对着燕凌雪说道:“云飞送燕姑娘你回客栈歇息吧。”
“我自己回去便好,本小姐想一个人静一静。”燕凌雪也起身对着石云飞说道。
石云飞对着燕凌雪嘱托道:“那好吧,燕姑娘你可一定要安全的回到客栈里面。”
燕凌雪点了点头后便慢慢的走出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子,石云飞跟在燕凌雪的身后也走了出去。目送燕凌雪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后,石云飞便朝着客栈大步走了回去。
楚之珩在客栈之内犹豫了良久,最终他还是决定走出客栈去寻找一番燕凌雪,他还是担心这燕凌雪此时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楚之珩刚走到客栈的门口,便遇到了从客栈外面回来的石云飞。
石云飞看到楚之珩正欲出门,于是他便开口说道:“燕姑娘已经回客栈了,之珩兄放心吧。”
楚之珩诧异的对着石云飞问道:“云飞你见到燕凌雪了?”
石云飞点了点头,他小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的房间里说吧。”
石云飞说罢楚之珩便跟着石云飞来到了石云飞的房间内。
一进入石云飞的房间内,楚之珩便面带一丝担心的对着石云飞问道:“燕凌雪怎么样了?”
石云飞有些为燕凌雪鸣不平的对着楚之珩说道:“之珩兄还好意思问,虽然云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之珩兄你今日说的话也实在是太狠了吧?”
楚之珩有些许愧疚的问道:“燕凌雪都告诉你了吗?”
石云飞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你可知燕姑娘哭的有多么伤心,哭了多久?云飞还从未见过燕姑娘这般脆弱。”
楚之珩更加愧疚的说道:“我也是无心的。”
想到燕凌雪因为他说的话而如此的难受还哭的很伤心,楚之珩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燕姑娘可不会管你是无心还是有心,反正之珩兄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便覆水难收了,云飞实在是不懂,之珩兄你为何每次都给了燕姑娘糖吃过后便打她一巴掌,如此反复燕姑娘又怎能受得了?”
楚之珩试探性的问道:“云飞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给燕凌雪糖吃了对吗?这样也能减少对她的伤害。”
石云飞白了楚之珩一眼说道:“云飞的意思是让之珩兄你再不要给燕姑娘姑娘巴掌了,你们之间哪怕是做不成伴侣做知己也不是不可以呀。”
“云飞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想想的。”楚之珩点了点头说道。
“唉,云飞知道之珩兄你的心里也不比那燕姑娘好过,明日燕姑娘便会给段世子一个答复了,之珩兄你今日不去与燕姑娘解释清楚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总觉得段世子这么急着想要得到燕凌雪实在是有些蹊跷,可我又说不出哪里蹊跷,所以我准备今日夜里去那侯府看看。”
“侯府戒备森严,之珩兄你得多加小心。”
楚之珩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石云飞的房间内。
石云飞看着楚之珩离开的背影不禁笑着说道:“明明对那燕姑娘在意的要死,嘴上还非不承认。这哪是夜探侯府,分明就是介怀那段世子喜欢燕姑娘罢了。”
踏入客栈之中的燕凌雪只觉着这走回来的一步步都极为的沉重,楚之珩所说的话也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她轻抬起眼眸,段郁文便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看到燕凌雪回了客栈,段郁文面带着些许歉意的样子对着燕凌雪说道:“凌雪姑娘,方才本世子不是有意的,本世子也不知道凌雪姑娘你会来的这么快。”
段郁文看到燕凌雪有些红肿的眼,便知道燕凌雪方才一定是伤心的哭了一场,他不禁觉着如此一来,应该也能断了燕凌雪对楚之珩的念想吧。
“罢了。”燕凌雪双眼无神的随口说道。
“本世子知道凌雪姑娘你此时心情欠佳,狩猎、游船、赏花、听戏凌雪姑娘你喜欢哪一个,本世子现在就带你去散散心。”段郁文走到燕凌雪的跟前柔声说道。
一旁的掌柜的看了一眼段郁文,又看了一眼燕凌雪,他心里不免有些好奇的想到:原来这位姑娘是段世子所看上的人,难怪会被段侯爷请到侯府中去。
燕凌雪眼也不抬的面无表情说道:“本小姐哪都不想去,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说罢燕凌雪便抬脚欲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内。
段郁文见状便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将向前走着的燕凌雪给拦了下来。他开口对燕凌雪哄着说道:“凌雪姑娘,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如此难过,本世子知道要放下一个人很难,但本世子愿意等你。”
掌柜的又抬眼偷偷的瞟了一眼段郁文,他的心中想到:原来这姑娘心有所属呀,看不出这段世子还是如此痴情之人。
燕凌雪抬眼看了一眼段郁文,她抬起左手轻快的将段郁文拦住他的手给推开了,而后她便低声说道:“别说了。”
段郁文带着几分央求的口吻侧过头对着燕凌雪说道:“可是凌雪姑娘,本世子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你就让我默默地陪着你可好?”
“段郁文,你若是再多说一句话,本小姐今日便离开这巴郡,明日要给你的答复本小姐也不会考虑了。”燕凌雪不带一丝犹豫的说罢便快速的走上了楼梯。
段郁文轻叹了一口气,他此时只觉着燕凌雪果真是不好哄,这燕凌雪还是头一个让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女子,作为世子的他竟然在燕凌雪的面前一点都强势不起来。
段郁文抬起头看向了客栈的二楼,眼看着燕凌雪已经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内,段郁文也不得不离开客栈返回镇远侯府。
午时,消失了一整个上午的阿福终于回到了客栈,他一进客栈的门便急匆匆的走到了燕凌雪的房间门口。
阿福轻敲了两下燕凌雪的房门,而后又敲了两下。
“进来吧。”
听到了燕凌雪让他进门的声音,阿福便推开门走到了燕凌雪的房间之内。只见燕凌雪趴在窗前坐着两眼无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的看着窗外。
一进门阿福便直接开口说道:“小姐,阿福一大早便出去联系了我独孤城在巴郡的耳目,据线报说,这世子可是与当今八王爷的女儿安宁郡主有婚约。”
“哦。”燕凌雪不为所动的随口应付着。
阿福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姐,你难道就不生气吗?这段世子明明有婚约却还想要留住你。”
“若没有关于我独孤城的事情,你便出去吧。”燕凌雪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阿福觉得眼前的燕凌雪实在是太反常了,于是他关心又疑惑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楚公子……”
“住口,别在我的面前提他。”燕凌雪听到楚公子三个字便侧过头对着阿福厉声说道。
“小姐,阿福告退。”阿福对燕凌雪轻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燕凌雪的房间之中,阿福已经能够猜到燕凌雪此时如此的颓靡着一定是楚之珩说了什么决绝的话。想到这里阿福便快速的下楼去往了楚之珩所住的客栈。
燕凌雪仍旧是趴在窗前坐着,方才阿福对她说的关于段郁文已有婚约之事她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她一心思考的便是石云飞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心里觉着既然楚之珩注定无法与她相守,那么明日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一个了断了,这样日后也不必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