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铭文作为这个世界力量的源泉之一,其中最强大的五枚铭文被人分别命名为精密、主宰、巫术、坚决和启迪。
传说只要掌握其中任何一枚铭文就能统治一个国家,掌握三枚就能俯瞰整个大陆,而掌握五枚就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但这基本不可能了。
因为自暗裔和符文战争后,这五枚世界符文早已分崩离析,成为数十个碎片散落于世界各个隐蔽的角落。
……
皇帝端详着手中的符文,绿色的光芒透过了雨夜,闪烁在不朽城堡的顶端,宛如一颗明珠。
“克烈,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会守护诺克萨斯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除了皇帝您,没人当我是好人,没人会喜欢约德尔人。”克烈说。
“这个世界并没有绝对的好人或者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生活方式,所以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以后也要好好守卫这个国家,”皇帝将手上的铭文抛向克烈。
“拿着吧,这个和你很配,诺克萨斯的将军总不能比别人差,是吧?”
“给我吗?”克烈有些诧异。“这可是世界符文,约德尔人骨子里的东西告诉我这东西很珍贵。”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符文,其实有时候你自认为十分寻常的东西也很珍贵。”达克威尔的目光很柔和,他打量着克烈以及趴在一旁的沙漠龙蜥。
“何况你也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了,战场上你也不能总是靠斯嘎儿吧,有时候实力和勇气一样重要,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算是为了诺克萨斯。”
“为了诺克萨斯?”克烈喃喃,手中的坚决符文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侧过头,看着脚下的城市。
心中第一次有了信仰。
……
“所以你打算培养他?”克烈走后,皇帝的身后传来干枯的声音。
达克威尔转过头,一个身着紫袍的男人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皇帝见怪不怪,喃道:“我只是为了让他在这个乱世能有几分自保之力而已。”
“世界符文呐,真让人羡慕。”紫袍男子说。
“你还需要这些?”皇帝鄙夷道。
“当然不需要。”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很快要走了。”紫袍男子说。
“去哪里?”
“不知道,不过可能得有些时日才能回来,我有一个老朋友来了。”
达克威尔开始沉默,这样的话,他的计划恐怕又要重新考虑了。
“别担心,走之前,我会帮你去好好会一会黑色玫瑰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把这个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组织放在眼里。
皇帝轻舒了一口气,他自然不会质疑这个来自恕瑞玛的男人的能力。
“这样也好,也好。”皇帝说。
黑色玫瑰给这个国家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而要想打破这一切,他必须得重新培养一位新的皇帝,只是该培养谁?
他皱起了眉头。
……
黑色城堡。
乐芙兰放下了酒杯,不再关心窗外之事,她独自起身,随着几声咒语般的低语,一道紫色的光芒瞬间将她笼罩。
紧接着,她就神秘地出现在了不朽城堡外一个偏僻的山洞内。
同时,她身后也有一道紫色的光柱亮起,一名虚影从光柱中走了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
山洞位于一个金字塔状的普通小丘陵中,丘陵不大但内部却有玄机,洞内诡异地成漏斗状,中间是一个大黑洞。
黑洞的边缘有一人多宽的小石阶,石阶上刻满了一些牛头人身,长着双翼的巨人以及庞大触手怪战斗的壁画。
壁画随着石阶旋转向下,一直没入黑暗的最深处,哪里关着一个人。
“人生最苦之事莫过于明知要失去,但却无法阻止。”基兰低声说道,他抬起头,通过黑洞,凝视着夜幕。
“传说世界有神,痴于时间,时间有三,过去、现在,”乐芙兰的声音响起,她停顿了一下,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再次说道:“和未来。”
基兰望着阶梯上的乐芙兰,他选择了沉默,淡蓝色的血液沿着脸颊不断滴下,将白色的法师短袍染得血迹斑斑。
乐芙兰继续说道:“在我们这个世界的物质领域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元素几乎无人能够理解。”
“那就是时间。”
“时间是万物皆无可逃避的一个恒定常量,哪怕是曾经至尊无上的天神战士也无法免除时间流逝所带来的损耗,可时间是什么?时至今日这个问题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乐芙兰望着自己纤细雪白的双手上依稀可见的皱纹,“人们总是幻想时间的穿梭,可假如我们穿梭时间回到了过去,那么过去的历史必然会被改写。”
“而过去的历史发生了改变,我们现在的世界也会跟着发生改变,我们也就不是现在的我们,因此我们也就不会穿梭时间回到过去。”
“我们不是我们!”她叹了一口气。
“假若没有时间的先后顺序,那么过去和未来也就同时存在。”
“这就好像一场话剧,虽然从时间上来看,话剧是先有开头,再有过程,最后才有结尾。”
“但在实际上,话剧的开头、过程、结尾是同时存在的,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因为开头和结尾存在因果关系,所以才让我们产生了时间这种错觉。”
“所以时间就好像一条线,将因与果串联了起来,使之产生联系。”
“但同时也由于因果的存在,时间也成了一道枷锁,将我们禁锢在了现在的这个时空,我们看不清楚它的真容,也不能任意操控和改变它。”
突然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钦佩的神情,高声说道:“可在遥远时代的艾卡西亚帝国,为了拯救即将被虚空灭亡的族人,一位元素法师在最后关头做到了一件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
“将一整座建筑从时间中移除。从时间中移除,多么伟大!”
乐芙兰赞叹道。
基兰却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控制着两小搓浓郁的亚白色银胡在空中交织着,分割,交织,没人能想到这个来自异时空的老人此刻在思考着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
乐芙兰无意地摆弄着手中的一朵玫瑰,那是一朵九瓣的黑色玫瑰,玫瑰郁黑至极,但郁黑却又透出一抹诡异的红色,让人有种朦胧的神秘之感。
只见她轻轻捏下一枚,厚实的花瓣摸起来绒感极好,“不知等到我抓到最后一个艾卡西亚人时,你的态度是否会为因此而变得好上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