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善恶之别

粉雀楼中，歌舞阵阵，原本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戏院。但不知道为何，粉雀楼比起这庸城之中其他的消金窟来说，显得有些神秘又落寞。

但去过的人从哪里走出来，也只觉得那里与外面相比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没有别的地方让人感觉到舒服。

而今日的粉雀楼里，仍旧是人流如平日一般。往来而走的人，戏台上仍旧是那几出演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折子戏。台下的人也只是看这个热闹，更多的也只是图上这里供应的茶点，比起外面的点心铺子的茶点，好吃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慕的茶点而来的人，有慕戏而来的人，当然也有因为静而来的人。

就比如此时此刻坐在粉雀楼后院对照的小楼中，喝着温酒的李凌峰与欧阳长恨。

馨香的梨花香味，充斥在这间清幽雅致的房间之中。窗外，对面的粉雀楼里才刚刚开门，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人忙忙碌碌，于这苍然天地之间，铸成人间最熟悉的烟火之气。

李凌峰瞧着窗外的景色，亦是悠然说道“粉雀楼的生意如今好了些，看来义兄对这里面的生意照顾了很多。”

欧阳长恨端起酒杯说道“戏里戏外总得需要做足，常言说得好，人生如戏，可不论是什么好看的戏，都有看腻的那一天。贤弟你说是吗？”

李凌峰笑着对欧阳长恨说道“是，可不管什么时候，这戏总是人唱的。我知道，这里的一切诸多都是义兄的心血，于我而言，贤弟帮的实在是太少。义兄帮助我的一切，我都明白。你放心，上面的事情，有我帮忙，至于其他的，义兄都不用太担心。”

欧阳长恨脸色有些僵硬，但仍旧说道“贤弟帮着我的，我都记得。我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贤弟的帮衬，现在教中事务许多都以可以自负盈亏，加上这里稍有些收益，也不至于苦了那群孩子们。”

李凌峰说道“义兄，到底这蝉阳教是江湖之中的正教之流。往昔之辉煌实在是太高，才显得义兄如今的能为稍显低了些。不过秋笑这孩子到底是义兄一手培育至今，他的天赋与慕言是差不多的。自小他们二人就一直互相比试，可到现在谁也没超过了谁。不过慕言的病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不过秋笑他如今还年轻，想必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大器。”

欧阳长恨说道“承蒙贤弟厚爱，这孩子如今还稍显浅薄，在我身边还好，一旦出门在外，遇见什么江湖上有名号的，还一切都还不好说。”

李凌峰说道“年轻人，少了些历练而已，义兄只要多给他几次机会历练就好了，他的前景还很广阔。”李凌峰抬起眼睛，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说起来，我差点把今日要跟义兄说的要紧事忘在脑后了。”

欧阳长恨说道“要紧事？可是江湖上又出现什么动乱？”

李凌峰说道“倒不至于是动乱，只是当年的事情，并未斩草除根，恐怕会留下祸患。”

欧阳长恨心里一惊，已经是猜出了大概。

一边的李凌峰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要义兄帮助我寻找的那件事，我按着义兄给的线索，差人顺藤摸瓜下去，只是没想到，沉岳并非只是孤家寡人。”

欧阳长恨说道“难道是？同样失踪多年的段红花？”

李凌峰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他，而是个小姑娘。”

欧阳长恨疑惑着说道“小姑娘？可是当年城渊所收的最小的徒弟曾芊芊？”

李凌峰否认道“派去跟踪沉岳踪迹的人，有一部分是当年同我一起攻上月灵宫的人，虽然他们练就的邪门武功会保持他们年轻的容貌，可是，回来的人说，那并非是他们在月灵宫所见的女人。”

欧阳长恨说道“月灵宫当年宫中侍女众多，女信徒也有不少，若是遗漏谁也未可知。”

李凌峰苦笑道“义兄，其实你心里也有一个猜测。只是你不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欧阳长恨顿了一下。

李凌峰又道“当年参与了那场行动的门派，都知道，城渊是为了保全她与云尺素的那一双儿女才拼死苦撑到了最后，而为了自己的儿女，最后一刻，她将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全然护着稚子而出逃，算起来，那孩子今年也该十七了。”

欧阳长恨说道“贤弟的意思是，他们如今到了庸城，是想要为当年的事情复仇？”

李凌峰说道“杀母灭族之恨，如何不报？咱们找了这么多年月灵宫的人，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偏就今年，正巧就要开始武林大会的节骨眼上，被我们发现出了破绽。细想想能隐藏十六年行踪的人，没道理故意跑到庸城来，给我们漏这么一个破绽。”

欧阳长恨道“这样说来，那月灵宫当年撤走的残余旧部，应该也聚集在一起了。”

李凌峰说道“的确如此。若是他们早就有这个计划，我们不得不想办法应对。何况武林大会会决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所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比起我们相熟的那些老面孔，当年城渊拼死保下的那一双儿女是最有可能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为月灵宫争取利益的人。”

欧阳长恨听着李凌峰的话，内心也是七上八下了起来。他自己清楚，李凌峰有多么看重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十年之前，他就想要得到那个位置，而今失去的，便是更加渴望的。

而且他的猜测虽然魔幻了些，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相反，他也觉得，当下自己所遇见的一切，也都如李凌峰所分析的一样。莫名其妙出现在庸城的陌生人，而且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上，这一切绝非仅仅只是个巧合。

欧阳长恨点点头说道“贤弟，这些事情的确蹊跷的很。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选这个时候等着我们呢。”

李凌峰说道“无论如何，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决不能落入坏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