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常有意,红豆杯盏情,
淡墨处,深沉开出美丽的模样。
一捧雪意的梅香,半妍花事的蕊心,
有多少色彩可常醉流年?
一声轻唤,光阴轻暖,
我在前朝的轻灵风雪里,
念着过往前尘的你。
挼一挼诗行,一语倾城,
一梦幽远,落满春红,笛音入肠
你隔着一整个冬,脉脉与我对望。
穿过千山暮雪,穿过蒹葭苍苍,
两粒微尘,初见成诗,
一个眼神将对方定格,
心中欢呼着微妙又窃喜。
许消磨的日子旧了,瘦了,
许翠色在冬雪里芬芳,
那年你给我的那朵花,
仍在记忆的墙上散发淡淡幽香。
眷恋,早已深入骨髓,
记着你,象风记着那朵花的味道。
寻过的路,看过的花,走过的巷子,
都已成为了刹那,呢喃成歌,
冷眸凝望广袤山川,
如雪尘世,竟也几多沧桑豪放。
古法烘焙,文火慢煮的普洱茶醇香里,
你已久远成谁的故人。
一云一溪的生,一山又一山的远,
望他乡一阑一院的静,
篱下香飞尽,空山鸟无痕。
只在喧嚣之地驻守澄明宁静的心境……
在何香的坚持下,阿牛毫无怨言地跟随她上山去寻找石笋溶洞。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在黑暗、潮湿的石洞中救出了休克的刁老四,并在干燥、明亮的山洞口升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将大家都已经湿透的衣服放在树枝上烤。阿牛甚至带来了水罐,米,肉,趁机煮出了香香的肉粥。身上并无大的伤口的刁老四在喝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后很快恢复了活力,当听说何香也来了后,他惊喜万分满世界踅摸,吵醒了熟睡的何香。何香问:出了什么事······
刁老四想挣扎着站起来,何香赶紧起身凑过来说:
“你别起来,身体还很虚弱吧?好好地再休息一会吧。”刁老四笑逐颜开:
“看到你,我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天呐,何香妹子,我以为这回我得死在这里了呢!”何香笑:
“啊,呸呸呸,哈哈哈,干嘛说这么丧气的话,叱咤风云的刁大当家的怎么可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刁老四苦笑地摇摇头说:
“唉,如果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害你,真的是防不胜防,如果不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妹子你及时出现,这一次,我是决计逃不掉的了。”何香微皱着眉头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现在不太累就给我和阿牛讲一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认清了害你的人,我们也好想办法帮你。我所知道的是,你最熟识、信任的人给你设了个套,你毫无防备地就钻了进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你会逃脱,所以在拼命地寻找你。”刁老四钦佩得几近崇拜地说:
“我就知道妹子你是神仙,这样的事只有你能算得到,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给我下的这个套,看我抓住他不给他来个碎尸万段!”何香说: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不知道,梦境里那两个打头的人我没见过,其中一个比另一个机灵多了,一个就差几个字就把‘始作俑者’嘣出来了,另一个立刻拦了一下,所以,也不知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刁老四脸上的失望之色尽然显现,但他没有说出来,暂时陷入了沉默。何香却很着急地说:
“咱们还不能在这里久留,那个设局害你的人十有八九是冲你的那队人马去的,咱们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情况很是危急,老刁,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如果有,我和阿牛定会帮你实现。”刁老四低着头默想数秒后说:
“我敢用性命保证,我那几个拜把子兄弟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只是,我这失踪已经三、四天了,他们没有我的消息,也不一定知道我处在如此险境,要是上了那个‘挨千刀的’的当,那才真叫冤呐!”何香挠了挠头,说:
“在梦里,虽然没有看见,我却一直感觉,还有一拨人的存在,而且,直觉告诉我,那拨人完全有可能是为了救你才找你的。说不准,这些个人就是你的那几个拜把子兄弟呢。”刁老四叫道:
“啊,那要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可现在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联系到他们呢?慌不择路地一阵逃窜,我还真的弄不清咱们现在所在的山洞位于什么位置。”说着,他站起身,抓起自己的外衣穿上,稍显摇晃地走到洞外,午后虽不热烈却仍耀眼的冬阳晃了他的眼,他又向左右各走了几十步才返回来说:
“哦,这一出去往远处望望,还是能认出来的,这里是我的人驻扎的那座山的后山,平时我们也走不到这里的,这个山洞我们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来过。我还是大概给你们讲讲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吧,三、四天前,也就是事情发生的那天下午,也就是这个时候吧,我午睡醒来,想在周边山上转转,一个徒儿跑过来,现在想起来,以前我在山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家伙。他气喘吁吁地说:
‘大当家的您在这儿呢,我找您半天了。’我还饶有兴趣地问:
‘找我干嘛?谁不知道我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午睡,你跑哪找我去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当家的手下的?’他不再喘气,慢慢腾腾地说:
‘哦,我一个马仔,啥名字不名字的,您叫我三儿就行了,我哪有福份跟着哪位当家的啊,就是在后厨给大家伙做口吃的。’我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来了兴趣,侧头又看见他身后还背着一杆快跟他一般高的枪,不禁生气地质问他:
‘你一个后厨做饭的,背杆枪饶世界跑什么?还到处找我,难不成让我去给你到灶台下烧火去?’三儿听了差点给我跪下,忙不跌地又是鞠躬又是解释:
‘大当家的,您看您说的,您再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劳您驾,让您去灶台烧火去。这不这两天,山下也没人送肉上来,哥几个的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我寻思着,这天儿不是挺好吗?我也闲着,去林子里头给大家打俩野鸡炖个汤啥的也算啊。所以吃过午饭我就出去了,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了,连个鸟毛儿也没瞅见,正准备空手回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当家的,您猜怎么着?’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免着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爷我没功夫听你在这瞎嘚瑟!’三儿见我急了,赶紧说:
‘一只野猪,大当家的,一只野猪啊!’
‘啥意思?大当家的是野猪?’
‘哈哈,大当家的您又逗我,再借我俩胆……’我举起胳膊作势要打他,他缩着脑袋,边向后躲着边说:
‘我是说,我刚才看见一头野猪,这么大个!’他伸展了胳膊比划着:
‘就跟个小牛一样,毛都是金色的,还有两只长长的獠牙就那么支棱着,哎呀,我的妈呀,大当家的,野猪啊,大当家的!’我伸手顺势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再把我跟野猪连着说,我就用枪把你崩了,你信不信?’三儿捂着被扇红的脸又连连鞠着躬说,
‘不敢了,不敢了,我绝计是不敢了……’我又说,
‘一个野猪你激动个屁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去追去?山上这么多人呢,你随便抓几个跟你去就是了,就你在这嘚瑟的功夫,那野猪早不知跑到哪个山沟里去了,还逮得着个鬼啊!’挨了我这一巴掌,又让我训斥了一顿,偏偏这个三儿还真不着急,反而更加慢条斯理地说:
‘别呀,大当家的,先不说我也叫不动哪个爷,就是叫动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也不能给了别人啊,您想啊,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啊,您一个人提着枪,追一个那样有生命力的漂亮的活物,您举枪,瞄准,准确地把子弹射入它的身体,那个凶猛的家伙,猛地转身,向您伸出它的獠牙,露出它恐怖的嘴脸,您不仅不害怕,果断地再射出一颗子弹,直入它的心脏,它垂死地最后嚎叫一声,倒地身亡。我们两个做一个木架子,把它一点点地拖回家里,您自豪地告诉大家,这是您一个人的杰作,孤身杀死一只庞大身躯的野兽,哇,这一辈子能有几回呀,想起来就叫人热血沸腾。’这小子这一通白唬,还真是把我说得心里痒痒得不行,但由于刚才我还扇了人家一巴掌,我不好显出有多感兴趣的样子,只能‘嗯,啊’地在那渗着,三儿这小子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马上给我台阶下:
‘大当家的,你就当给我帮一个忙,要是咱们真能把那家伙给干掉,拖回去,今晚上全山的弟兄们就都能开洋荤了,好吧?’说实在的,我也真的担心再渗下去就错失了这次大好机会,马上说:
‘我回去把我的枪取来。’三儿却说:
‘还取啥枪啊,您就拿我这把就行了,咱们得快点去,我怕晚了我们就找不到它了。’这也是我担心的,于是我从他手里夺过那杆枪,我们俩就飞快地向着三儿指的野猪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一会功夫,房子周围连个闲逛的人影都没有,我本想见个人的话就让他给小红或谁的带个话,好让大家知道我去哪了,可是就是没有人,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渴望打死一只野猪的想法完全占据了我的心,三儿毕竟年轻,而且我还比他多背一杆笨重的枪,所以我总是落下后面老远,三儿就停下来等我赶上他,每次我都声嘶力竭,但又竭力压低声音说:
‘快追,别管我,看野猪在哪个方向,快,快!’他真听了我的话,在前面走得很快,最后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但野猪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最初还喊了几声‘三儿’,后来就放弃了,我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后山,林深路窄,好在远远地还能看到驻地的房子,于是我折返而回。还没走多少步,忽然一阵狗吠声从周围什么地方传来,从嘈杂纷乱中可以感觉到得有几十条狗正在奔跑,吼叫,而且是冲着我的方向包围过来,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拉枪栓,上子弹,不用看,光听声音我就知道了,这是一杆空枪,枪膛里根本没有子弹!我暗叫‘不好’,虽然不知道这个三儿是什么用心,肯定没怀好意。我扔下手中的枪,倾耳好好听了一下狗叫声的方向,发现只有一个方向没有,我撒腿就冲着那个方向跑去,耳听着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我只有没命狂奔,后来有几条狗都到了近前,被我用石块砸伤,落荒而逃,但是不远处源源不断地有狗在追过来,我眼睛的余光扫到,那些狗都个头很大,皮毛闪亮,一看就不可能是野狗,绝对是有专人饲养训练的,会是谁呢?我也只是大脑里过了一下,哪还有时间深究,逃命要紧……
紧跑慢跑中就看到了这个山洞,最初我也是不想进入山洞的,你想啊,啥叫关门打狗,这么明显的洞口,我能看见,人家也能一眼看见,等我进去,人家把门一堵,在里面人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所以我又往前跑了一段,惊喜地发现狗声没有了,当我准备往回奔时,忽听得人声嘈杂,正迎面而来,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我爬上一棵树躲了起来。有十几个人快步到了近前,都是山上的兄弟,打头的两个人确也是我认识的,一个是三当家的跟班唐亮,一个是五当家的跟班吴本。我心里一阵激动,刚想跳下树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忽听得唐亮说:
‘怎么TMD就没看见人呢,刚才那群畜生没命地叫,肯定是见着人了,有几个跑前面的喔喔残叫估计是挨了打跑回去的,就这一会儿功夫,他能跑多快?难不成躲起来了?不该啊,以他的智商,不至于猜到咱们是在追他呵。’听了这两句话,我立刻意识到,就是他们放狗追自己的,难道老三和老五背叛我了?就听吴本说,
‘就你聪明,他把枪都扔了,你说他发现了没有?’唐亮问
‘就算他发现了,也――你说他会算到是谁害他吗?嘿嘿嘿。’
‘哼哼,我倒觉得你嫌自己死的慢了。’
‘我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儿转不过哥哥您,您给指教一二?’
‘他刁老四这么多年是刁尖上舔血长大的,什么不清楚,平常在咱们面前那都是装的,为什么?说你是猪脑壳还真是不含糊,你见过这世上那一个老大会对底下人说真话,谁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话留三分。’
‘噢,那看来这三分真话是留给他那几个兄弟的。’
‘哈哈哈,你这个人这辈子也就是给人家当马仔的命了。’
‘咋说不是呢,就这我能搞明白,就不容易了,人家五当家的都懒得跟我说话,凡事直接了当几个字告诉我去办就行了,我还很得意,看我跟我们当家的这叫一默契!直到有一天,一哥儿笑我说,就因为我傻实在,人也不会兜圈子,五当家的才把我留到了现在,呵呵,我可不信,谁会让一个傻子当跟班的?还不是因为我的善解人意。直到我遇到了你们才明白,原来事情该怎么去做才不会委屈了自己,吴哥,以后还得靠你多照应着我点。’那吴本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却是没有说话。只所以能听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们经过我藏身的树下,又稍事停留了一会,很快,他们就走了过去,一行人瞬间就消失了。我从树上滑下来,还没有立稳,立刻感到天旋地转,还伴着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扶着树半立起身,突然,四周围又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声,一阵紧似一紧,似乎比之前的还要大声,还要凶猛,我稍稍辨了辨方向,发现来时路的那边反而没有声息,我就摇摇晃晃地往回跑,咦,也是怪了,这时突然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眩晕得厉害。但心里害怕得紧,那些大狗已经见过了,只要被一个咬上一口,就立码跑不脱了,只能被群狗咬死。我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低着头,咬着牙,没命地向前跑,好在很快就到了那山洞口,我向两边张望了一下,那群大狗已经到了近前,成包围之势向我包超过来,那一个个血红的眼珠子象小灯泡一下,‘嚯嚯’地喘着粗气,哈啦子不停地滴着,俨然已经把我当作了盘中餐,它们不着慌地慢慢向我靠拢,竟然没有一只先冲上来,想要一起冲上来把我撕碎,没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这一群疯狗,想要撕碎我的疯狗,我别无选择,只能一头扎进了山洞,没命地向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