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锦华公寓。”
三人坐上特快专车，钟凡继续利用车上短暂的时间简单总结搜查结果。
钟凡道：“目前看来，吴怀和死者之间不止存在一种矛盾。半个月前那桩事件，外人看起来是小事，吴怀本人估计耿耿于怀。当然，这不会成为直接的动机，顶多是个导火索。”
李觅双补充道：“另外，从前面的证据看，凶手必定知道死者患有心脏病。根据几名学生所说，三名嫌疑人中，吴怀和刘洋，肯定知道这点。”
钟凡肯首。
“刑警队龙队长那里有消息吗？”李觅双问。
“再等等。”钟凡说，“龙井刚刚回复我说，完整的验尸报告还要等几分钟。不过已经能肯定，死因是心脏骤停。”
“心脏骤停？”李觅双愣了一下，“死者不会真是心脏病突发而死吧？”
钟凡道：“还不知道。其实心脏骤停未必是心脏病所导致的。药物、外力，都有可能。凶手具体用什么手法，到时候才知道。”
车辆到达锦华公寓。三人下了车，径直往公寓大门走去。公寓管理员起初阻拦，但一看到三人手中的警员证，瞬间转身打开大门。
询问管理员刘洋的情况，管理员表示，二十分钟前，几名警察来到公寓，将一个年轻的男人带走，到现在没有回来。听街坊邻居说，那个男人是什么大学的老师。
看来刘洋还在警局，这正好给了三人便利。出示搜查令，向管理员要到603号房的备用钥匙，三人便匆匆赶上六楼。
备用钥匙有些生锈，三人费了好些力，才将房门打开。推开房门，一个凌乱的场景和一股淡淡的怪味儿迎面袭来。
和前面搜查过的房间不同，这间603室别具一格地乱。
水果刀和果盘放在卧室，大叠的书籍摆在厨房，客厅的沙发上丢着棉被枕头，书房里是堆砌成堆的纸巾。
最夸张的是，卫生间的马桶上，居然盖着个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
钟凡倒是还好，两个女生差点没忍住。是钟凡强行喝住，她们才停下转身离开的动作。
“不管怎样，赶紧搜证。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游戏进行到三十一分钟，三人总算搜到最后一个嫌疑人的住处。刘洋的房间乱得出奇，但细细搜下去很多东西倒不是藏得很深，比想象的容易一些。
四分钟后，分头搜证的三人回到客厅，展开分享证据。
【家访记录】
一项育阳大学强制要求的活动，每位老师都得完成。记录显示，刘洋最近的一次家访在昨天，对象是死者倪心。
【硕士毕业证】
育阳大学硕士生毕业证，盖了正规的印章，专业是软件工程。
【《构建之法》】
一本编程的专业书，关键在于书里夹着的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三人的合照，中间一人是刘洋。背景是育阳市知名企业，东城软件公司。
【日记本】
整个房间信息量最大的证据。虽然只有几天写了日记，但似乎都是对刘洋而言重要的日子。
3065.11.4 阴
我失业了。
我的两个兄弟，也和我一起失业了。
当初的四兄弟，现在就只剩一个了。
有些时候，我们不知道，当初选择这一行是不是对的。
现在，我们只能另谋出路。
兄弟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分道扬镳。
有混好的，记得拉兄弟一把！
3078.5.6 晴
今天真是气死了。
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不就一张经费申请表没给签，至于嘛。没看那张申请表申请了多少经费，都快赶上老子一年的工资了！
还某些老师，还在教职工大会上说，指桑骂槐，当老子不存在是吗？什么破学校！
3078.7.24 小雨
今天去倪心家家访。
没想到，倪心竟然是他的女儿。
难道是天意吗？
几天后就要比赛了，我该怎么面对她？
……
日记内容至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似乎是被撕掉了。
纵观几样证据，三人的目光同时落于夹在《构建之法》内的那张合照上。
合照里，中间一人是刘洋。旁边两人，看着有些眼熟。
下一刻，钟凡和恰柠檬同时拿起了什么。
“左边这个人，我爸，不对，应该是夏可可的父亲，夏兴洲。”恰柠檬皱着眉说。
“右边这个是江汉，江星文的父亲。”钟凡说。
“原来你们手里的照片用处在这儿。”李觅双盯着照片，又看了看旁边的日记本，
“依据日记本上的信息推断，这三个人以前应该是东城软件公司的员工。但因为某件事，同时被解雇了。”
钟凡沉吟数息，“3065年？我记得资料上说，东城软件公司创立时间是3063年。也就是说，这是公司创立两年发生的事。”
“没错。”
“当初的四兄弟……”
钟凡喃喃自语，随即突然一喝：“Jenny，查一查3065年东城软件公司发生的新闻！”
“明白！”李觅双快速照办。
恰柠檬在一旁疑惑地问：“大神，这是什么意思？刘洋的故事线，会出现在新闻里？”
“不是刘洋，是东城软件公司。”钟凡解释道，“你看这篇日记里写的——当初的四兄弟。当时是3065年，东城软件公司刚创立两年，能在这是称得上‘当初’，足以证明刘洋在东城软件公司的资历。公司元老出事，还是三个，网上没新闻的可能性多大？”
“有了！”
钟凡话音刚落，李觅双便叫了一声，两人赶紧围了过去。
“你们看这几条。”
“3065年11月2日，据报道，东城软件公司创始人团队刘洋，夏兴洲，江汉，涉嫌商业欺诈，已被警方逮捕。”
“3065年11月3日，经查，东城软件公司刘洋等人受贿、商业欺诈罪事实成立，即日将在法院开庭宣判。”
“3065年11月4日，东城软件公司刘洋等人保释出狱，原告放弃上诉，案件转为民事案件。”
“3065年11月5日，东城软件公司召开股东大会。会上，东城软件公司董事兼执行CEO倪远，严重斥责了刘洋等人的违法行为，将刘洋等人当场开除。同时通告业界，对刘洋、夏兴洲、江汉，永不录用。”
看着李觅双手机屏幕里，滚动的一条条老新闻，三人神情凝重。
“倪远和刘洋、夏兴洲、江汉的关系查了吗？”
“查了。”李觅双快速切换屏幕至另一页面，“我搜索了3063年东城软件公司创立，至3065年出事前的资料。”
“资料显示，倪远、刘洋、夏兴洲、江汉曾是育阳大学软件工程专业的同学。3062年，四人毕业后共同创业。3063年，四人集资，创立东城软件公司，当时四人均登记为股东。”
“后来呢？”
“出事之后，刘洋等人入狱。入狱期间，刘洋等人的股份突然转移至倪远名下。而后，刘洋等人便被保释出狱。”
“哦！也就是说，倪远故意设了个局，目的是为了骗取刘洋三人的股份！”
突如其来，恰柠檬评论了一句。
钟凡一笑：“连柠檬都看出来了，看来倪远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
“嗯。”李觅双低下头，缓缓道：“目前看来，这应该就是刘洋的杀人动机。刘洋得知当初入狱是倪远下的套，决定找倪远报仇。然而倪远平日起居出入戒备森严，他又碰巧得知倪心是倪远的女儿，于是就转而将怒火转移到倪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