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教弟

云和几位邑中男孩子的鞭罚,是周书灿看着进行的。木工组长叔不忍心抽打孩子,让他手下的小木匠带他抽打。

没想到这位小木匠平时特别恼恨云,云性格乖张,平时也可能得罪了不少人。小木匠借此机会正好公报私仇,打云的十鞭子打的特别狠。

周书灿眯起眼睛,心中暗暗记下这位小木匠,决定让他去背煤。

挨完打的云,是被般背着回家的。云挨打的时候,般不是不想去求情,但是,她被她手下的一位老奴隶死死的拉住,不让她前去求情。

“女女,你可不能去,你去了云下次还会挨打,下次挨的比这次还重。女女,这是小公在立威呢,云触碰到了小公的底线,这情求不得啊……”

周书灿不知道般工棚里这些事,他压根没有多想般会怎么样,他此时只想让全邑的人知道,闵家一家五口是全邑的主人,任何人碰不得。

周书灿看着云的鞭刑结束,拉着需折返回家。这件事对需的影响肯定也是很大,但是,他不想让需从此认为,他就可以在邑里横行霸道了。这要是养出来一位王老虎,那不是他的罪过嘛。

兄弟二人回到邑庙,周书灿绷着脸坐在八仙桌旁,低声呵斥需:“说吧,今天为什么打架?”

需兴高采烈的正兴奋大兄替他出气,猛不丁被周书灿呵斥,吓得赶紧看周书灿的脸色。

小心翼翼的问:“大兄,怎么了?”

周书灿用力一拍桌子,用的力气太大,震的他自己手掌疼,也没办法搓搓,只能生生的忍着。

需被周书灿的一巴掌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胆怯的向后挪挪身体。他以前是不怕这位大兄的,甚至还感觉这位大兄太笨,父打他他都不知道跑开。最近母开始怕大兄,连着他也有点不敢亲近大兄。可经过刚才的事,大兄那一巴掌,他心里开始有点害怕大兄了,感觉大兄比父还严厉。

周书灿怒喝:“说,你今天为什么不做工去打架?”

需站着受气包一样,胆怯的偷瞄了一眼周书灿,怯懦的说:“我的活做完了,豆浆一早分完了。我听牛说,云说咱家的大院不如他家的院子好,我特别生气,就去木工场找云了。然后……然后……”

周书灿厉声问道:“然后你就被打了对不对?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几种错误?”

需茫然的摇摇头。

周书灿拿起陶茶壶倒一杯茶,喝一口茶,慢慢说:“第一,你的豆浆工作并没有做完,你每天几点回来写字的,我不知道吗?撒谎,这是最恶劣的行为,这是品质问题。罚你抄写一百张大字。第二,你的工作没有做完,你擅自离开是失职,处罚是没收这一个月的分红。

第三,你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一人之辞。牛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有没有找云问问,云是不是这样说过?你说,你有没有去问问云?”

周书灿等着需的回答,需并没有听,只是因为害怕,心里在犯嘀咕。

周书灿看需没有回答,再次问一遍:“需,我说的三,你有没有听到?你有没有找云,核对云是不是说过牛告诉你的话?”

需被点名,才注意到周书灿说什么,赶紧摇摇头,小声说:“没有。”

周书灿继续说:“需,我说的这几条你一定给我记住,之后你要默写出来的。少一条都不行。不然,你就一直待在家里,直到你记住你才能出去玩。”

“啊……”

需惊讶的睁大眼睛,不让他出门,这可比挨打难受多了。

周书灿不看需,抿一口茶继续说:“需,第三条,不经过调查就去打架,这有多冲动你知道吗?以后遇到大事,会成致命伤的。你没有核对信息的对错,冒险行动,罚你修心养性抄写这一条十遍。”

需顾不上胆怯,不满的抗议:“大兄……”

周书灿呵斥需:“闭嘴。我还没说第四条呢。第四条,你不顾身份,去和一个奴隶打架,丢了我们闵家的脸面,这一条罚抄二十遍。”

需张几张嘴,望着周书灿阴沉的脸色,这次没有敢喊出来“大兄”,这已经四条了,还让不让他活了?

周书灿放下茶杯,“第五,你好好想想,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做?写出来,写到我满意为止。现在去后院抄写去,不写好,甭想出来。豆浆的工作也不用管了,写不出来什么也不能做。”

需欲言又止,低头一步一挪的向后院走,又不甘心的转身看看周书灿,希望大兄能改变注意。他这次是真的意识到大兄说的必须执行,就像刚才云挨打,说十鞭子就是十鞭子,一鞭子也没有少。还有叔组长,大兄一瞪眼,叔组长什么都不敢说了。

需进后院,周书灿轻轻松口气,抬手看看拍桌子拍的红起来的手掌,凑到嘴边,轻轻的吹一吹。

“子骞,你在家啊?”

邑庙门口传来继母的声音,周书灿抬头观看,继母一头大汗,看样子是急急忙忙跑回来的。不由得好奇,“母,怎么了?您怎么跑的一头汗?”

继母用胳膊在额头擦擦,把汗全擦在衣服袖上。“子骞,你看到需了吗?”

周书灿抬手指指后院,“需,刚回后院。母,您喝口茶再……”

继母没有听周书灿说什么,直接冲进后院,留下一张脸懵逼的周书灿。

周书灿无趣的又喝一大口水,抬腿出邑庙去闵家大院的工地,去看看那边的收尾工作怎么样了。尽管有图纸,他还是担心伯牛他们不能按照他的意愿建造房屋,因此每天必须去转一圈,不然真的不放心。

云挨打的事在邑迅速传播开来,邑民震惊的不是挨打这件事,而是云特殊的“身份”怎么也会挨打?

云的姐姐般跟了闵父,闵家拿一处院子做聘礼,这是多大的聘礼啊,前所未有。即使是正常嫁娶也不会有这样的聘礼,更何况般和闵父这种野合的事,聘礼真的是太贵重了。

还有般重工的待遇,木工组连大工都没有,般年纪轻轻拿重工的待遇,小公该多重视般,才这样捧着般。可现如今,小公亲自动手打了云,这就是打般,这是不是就是说,在邑,没有人任何人能超过需兄弟俩?正妻的孩子,就是嫡子,哪怕是继室的孩子也是嫡子,不容冒犯!

不用周书灿去多想,自然有聪明脑瓜的邑民替他传播风向标。一时间邑里风言风语,之前以为奴隶能翻身的泡沫,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