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假期最后一天,网吧依旧人山人海。味道也依旧浓郁。

穆江玥用了两个小时结局了假期作业后,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出去出去,不过不管多早或者多晚出去,她都会在八点之前准时回家。

这令穆江雪十分欣慰。

不知道穆江玥是哪根筋搭对了,但能知道到点回家,知道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不让家里人担心……她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原因,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拜拜,江雪。”陈飞挎上书包,干干瘪瘪的,显然里面没有半点东西。他之所以每天不厌其烦地背着,大概只是为了出门时候跟自己家里人说一句“我去学习了”吧。

穆江雪应了声,挥挥手:“拜。”

“学校见了。”金洛年把钱结清,和穆江雪打了招呼后,跟着陈飞离开。

今儿许正南没来,陈飞和金洛年说是因为他们家里来了客人,一位不得不见,必须得全家人共同接待的重要客人。

虽然他们没说是谁,不过穆江雪认为,陈飞和金洛年其实也并不太清楚。

她转身看了眼身后的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五。平常这个时候,穆江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穆江雪去外面洗了把脸,带着耳机坐在台阶上听起了歌。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歌曲循环了几遍,穆江雪发现门口拐进来一个黑色身影。

她站起身迎上去,本以为是妹妹,不过却看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长相的人,男人。

“明温?”穆江雪摘下耳机,好奇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的邻居兼同学的男人,叶明温。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藏蓝色短裤,还有一双干净的板鞋,打扮的简单却干净利落,就跟他本身性格一样。

“你怎么来了?”

叶明温把右手抬起来。穆江雪这才注意到他拎着一袋东西,“什么?”她接过去,喃喃了一句,眼睛钻进袋子里。

“羊奶。”洋洋盈耳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她刚刚听着的音乐旋律还要撩人心弦,无比舒适。“我妈从老家带回来的。这比牛奶好消化,你胃口不好,稍微忌就着点。”

穆江雪看袋子里面一瓶一瓶用塑料瓶装好的羊奶,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温暖的笑。

“谢谢啦。”她也只有见到极少数自己邻居时,才会真的开心一笑。

叶明温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眼大厅里亮堂的光线,里面年轻小子们的对话,偶尔骂娘,嘿嘿狡黠的笑声,总能听见。

“什么时候关门?”他问。

“还得一会呢。”穆江雪说着已经侧过身,“进来坐回吧。就在堂院。”

叶明温跟着穆江雪走了进去,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面盛开的花花草草,院子里的老柳树垂着头,被夜风一吹,长发就摇了起来。

“奥数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穆江雪问。

叶明温看向穆江雪,嘴角隐隐带着笑,声音轻轻地,好像那轻轻摇曳的柳枝。“你准备地怎么样?”

“诶,你不知道吗?我没报。”穆江雪说。“我理科都什么德行了。基本的课题还做不出来呢,还去报名竞赛,岂不是自取其辱。”

叶明温笑了声,“什么时候有历史竞赛,你就能好好地大展拳脚了。”

穆江雪闻言也跟着笑起来。“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参加比赛。”她看向叶明温,好似喃喃地说:“我看到的,学到的东西都只是为了自我充实,并不是为了要跟别人比,得到一些人的认可。如果是为了赢得什么而努力,我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动力了。”

“你这纯粹是逆反心理。”叶明温笑着说。

“什么呀。我只是想过不被外人打扰的生活而已。”穆江雪佯怒地白了叶明温一眼。“对了,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小玥。”

“没有。”叶明温回忆了下,说:“她不是平均十点多才回家?”

穆江雪把MP3放在一边,站了起身。“恩,但最近几天都在八点之前回。你先待着,我去里面给她打个电话。”

叶明温把MP3拿起来,听起了里面仍在循环播放的歌。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飘浮才美丽。我终于相信,分手的理由有时候很动听。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穆江雪从中厅跑出来,拍了下叶明温的肩膀。

叶明温摘下耳机,看穆江雪神色严肃,不禁站起身,问:“怎么了?”

“小玥受了点伤,正在医院呢。”穆江雪说。“明温啊,你在这里帮我盯一会,我去去就回。”

叶明温见穆江雪交代完就要走,赶紧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已经八点半了,你一个人怎么过去?”

“没事,我出去打个车就行。”穆江雪将叶明温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下去,“这里拜托你了。”不等他再说什么,人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迹。

叶明温轻声叹了口气,抬步进了大厅,嬉笑声,骂娘声便听得更清楚了。

他走到收银桌前,看见上面扣着的射雕英雄传,坐到椅子上,翻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明温看书看的入神,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就立即被敲击桌面的声音拽回了现实。

对面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

叶明温站起身,“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冒了汗。

那男人说:“结账。”

叶明温愣了下,便将视线一扫桌面,将登记簿拿起来仔细地看……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看了叶明温半天,缓缓地挑起了左眉。

“你看来是江雪的好朋友。”他说着抢过叶明温手里的登记簿,随便选了个俩小时的,指给叶明温看。“再给我拿一盒BJ。”

叶明温又是一愣,“什么?”

男人忍不住嗤笑了声,“烟。”他抬手指了指一边的香烟柜子,说:“字能认全吧?小弟弟。”

叶明温尴尬地咳了声,拿了一盒BJ递给男人。

男人拆开香烟,兀自点了根,侧着脑袋吐出一口呛人的白烟。

叶明温眉头微皱,心中庆幸他至少还有点礼貌。

“我今儿没带钱,你记账吧。就记在这两个小时后面,说阿城,江雪就知道是谁了。”男人又抽了口烟,气定神闲地说。

叶明温看了一眼那个娴熟地抽着烟,纹龙画虎的男人,沉默了下,答应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