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

木美人/绘

银杏科 银杏属

Ginkgo biloba

【名由】

在古代,银杏也被称为鸭脚子、公孙树。前者得来因为它叶片的形状,很好理解;后者得来则因为它生长缓慢,周期漫长,一般要20年以上的植株才会开始结果,因此出现“公公栽树,孙子吃果”的现象。银杏的种子被称为白果,和“银杏”名称一样,都是描述其外形。

【形态】

作为银杏科银杏属唯一的物种,银杏的形态非常特别,最特别的当然是它的叶片——正如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描述的那样,“叶薄纵理,俨如鸭掌形,有刻缺,面绿背淡”,寥寥数笔,优美的扇形叶片就跃然纸上。进入深秋,银杏碧绿的叶色又会转为纯粹澄净的金黄,煞是好看;若一整株高大(银杏树可长到40米之高哦)的树冠都呈现出浓郁的金色,那当真是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

和许多较为原始的树种一样,银杏也是雌雄异花异株的植物。也就是说,花分为雄性、雌性两种,生长在不同的植株上,花的形态也有一定的区别。银杏树也有“公母”之分,我们可以通过树形、叶形来判断它们的“性别”,一般来说雄性银杏树更为瘦削高耸,而雌性的株态要更为丰满圆润,树干与树枝间的夹角也更大一些。能结果的只有开雌花的“母银杏”,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银杏树长了很多年,也看不到“结果”的原因。

【物语】

银杏是中生代孑遗的稀有树种,也是我国重要的特产植物。虽然目前在南北各地都有广泛栽培,但真正野生的银杏树只存在于浙江天目山一带,成片的原始银杏林对植物学家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上天馈赠。

值得一提的是,上亿年前,银杏也曾广泛分布于北半球温带地区。可因为气候与地球板块的变化,它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湮没在那个古老的年代,只有身处华东腹地的这一批幸免于难,成为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幸存者。幸运的是,银杏在现代的适应能力还算不错,加上优秀的性能——可观赏,可入药,可作木材——自然也就成为被大力推广的优秀树种,在人类世界中焕发出别具一格的深厚魅力。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白果(看起来是银杏的果实,但实际上是它的种仁)虽然美味,但生食有毒,千万不要过量食用哦。

古老的光芒

蔓玫/友情供稿

本文选自《节气手帖:蔓玫的花花朵朵》

11月是公认的草木萧条的月份。秋花都已经开尽了,凌冬的腊梅与水仙又都没来得及长好。只剩那些尚未落叶,株态随季节变化的树木有些斑斓的颜色。但即使是在最纷呈的色调里,银杏也是最叫人喜欢的一个:满枝的叶片都变得浓黄,不掺一点儿杂质,简直可以用“华艳”来形容;株型也丰满,绝不如黄栌或是槭树铺张,也不像松柏因为瘦削冷峭而显得格格不入。

银杏像是一个才华丰沛、性情温吞的人。默默长了一整年,此时总算可以合着阳光的节拍,展现出全部光彩;但最好的时光至多一周,简直比樱花还要短暂——从颜色正式转为明黄,到那些扇形的小叶子纷纷扬扬地被秋风吹落满地,精彩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因为对于光线和温度太敏感,几乎每一年,它最好的时光都只能跟着捉摸不定的天气走;稍早一点,稍晚一点,风再大一点,都无法见证一整株银杏的璀璨时光。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恃才傲物?举目望向那浑身金黄色的银杏树的时候,你真是对它的“傲娇”恨不起来。

但银杏树的光辉明丽并不足以成为古人们珍视它的理由。这种最初只在中国长江流域自然分布的孑遗植物,被父老乡亲们惦记的是它的种子——白果;就连“银杏”这个名字,其实也是用来描述它种仁的模样。有多少人走过初冬的银杏树下时,会因为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白果而皱眉掩鼻呢?光这么闻起来,那气味好像来自什么腐烂的东西,确实叫人很不愉快;可是倘若你像那些很有耐心的老人一样,忍着恶臭把它们捡起来,去掉外面的肉,留下洁白的种仁,晒干,那就是味道美妙又营养丰富的好食材了,据说那果仁还一度被叫做“软黄金”。食用它的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听见白果仁们“啵啵”地在里面很不安分地乱响,然后仁肉就变得绿莹莹,最初的臭味已然转为悠扬的香气。至于许多商家所谓银杏的叶片与果实是降血压的奇药,那不过是宣传手段罢了……至少目前还没有研究证明银杏的药效显著。

“结果”对于银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来它雌雄分株——男树是男树,女树是女树,所以求姻缘的寺庙门前常见两株对植的古老银杏,不用上去问,就知道必然是一公一母;而它们之间要传递花粉,进而互相“勾搭”,自然也比那些雌雄同体的植物要困难些。二来它生长得实在缓慢——所谓“公公栽树,孙孙吃果”,并因此而有“公孙树”之名的,除了银杏再没有第二个;所以在农业设施不发达,种植周期也循序渐进的古代,要吃一点白果还真没有那么简单。可不要怪银杏啊!它本来就是比其他靠种子繁殖的植物更古老的前辈,同期出现在地球上的父老乡亲们早就已经死光光了;身为从冰川纪一路走来的活化石,生命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