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和慕容轩达成一致,不把今晚安念惨痛的经历说出去。
既然事情过去了,又何必增加大家的内疚感。
日出日落,霞出霞隐。
次日的黄昏,果真如慕容轩所料,安念的脚已完全康复。
也诚如慕容轩所言,晚饭刚过,他便拉着安念去后山练素心召君剑。
“爹,”笙芜和段离尘坐在院落前的石阶上,百般聊赖:“你说就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安念姐姐真的可以将素心召君剑运用自如吗?”
凉风习习,段离尘的发丝被吹拂的洋洋洒洒,别有一番贤人隐士的滋味。
他望着安念练武的方向,“安念来时我便发现她骨质清奇,虽然不曾学武,但应该是没问题的。”
笙芜叹了口气,“我记得当初二师兄教我武功的时候,我学了十多天都没学会~”
“我们笙芜已经这么优秀了,再来个武功盖世岂不是不让别人活啦?”
笙芜狡黠地眨了眨眼:“我看呀我这是随爹爹,爹爹虽然懂武,但也不会什么招式呀?”
“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消遣起我来了。”
若不是当年自己太偏执,爱妻被害,武功全废,现在这江湖上恐怕还没几个能与自己抗衡的。
自己”医仙”“第二孔明”的名号二十多年来倒是一直屹立不倒
唯有自己的功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褪成素色,终于消失不见。
总之都是俗名,不要也罢。
笙芜也笑了起来,看着院落里随风一起一伏的花丛,她柔柔的目光更多了一丝软糯,小心翼翼地柔声道:“爹,我娘会武功吗?”
从小到大,娘亲只活在爹的记忆里。
笙芜知道她大方温婉,是爹爹这么多年来一直视若珍宝的白月光。
段离尘的笑容突然定在那里,像是被人按了一个无形的开关,完全石化住。
许久许久,他定格在那晴空万里,如水洗过般的天空,苍穹如此广博,洁净的纤尘不染。
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与梦中人赏花种柳,流觞赋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天人永隔,日不再来。
他眉宇沉沉,像是沉浸在二十年前的记忆里,兴叹道:“你娘亲连鸡都不敢杀,更别提练武提剑了。”
明明是自己的娘亲,却不知为何,笙芜总感觉她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的人。
她不止一次依着父亲的记忆努力拼着娘亲的模样,却总是无功而返。
她轻启皓齿,言语轻的像是微微细雨浸入泥土中:“那女儿和娘亲长得像吗?”
“像,真的…像。”段离尘竟有些哽咽。
笙芜总觉得父亲有时很奇怪,明明看的是她的眼睛,她总感觉父亲在通过她看着别人一般。
——就好像自己是某个人的影子一般。
原来,父亲只是想娘亲了。
“师傅笙芜你们在聊什么呢?”萧隐在厨房刚刷完碗,出来便看见石阶上相依相靠的父女。
“大师兄,快过来坐会。”这萧隐来的还挺是时候,不然爹想娘亲入了神,又得缓个好几天。
萧隐随意地坐倚靠在台阶不远处的树下。
老远就看到师傅那副心不在焉魂牵梦萦的心疼模样,萧隐知道师傅又在想师娘了。
许是年纪大了,师傅这几年总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有时还喃喃自语,一坐就是一下午。
“隐儿,你师弟跟你商量何时出发了吗?”段离尘理回思绪,脸上又是一副除尘脱俗的淡然。
“还没有。”萧隐心中隐隐难受:师傅总是喜欢去品味那些酸涩苦痛的往事。
“此行出去并不简单,虽然有了暗道,但必定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你可要担当起大师兄的责任,保护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