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澈一怔。
这蛇是她用家族传下的秘法培养出的,大抵上是不会受雄黄酒影响。如今怎会……
有着点点花斑的黑蛇被栈渡卷成一圈,绕在手腕上。他从酒壶里倒出一点酒水,用手指蘸了点,在蛇头上画了一个“王”字。
黑蛇乖顺地垂着脑袋,任由栈渡摆弄。
死都死了,当然乖顺了。
“给你的小蛇驱邪,不用太感谢在下了。”传统习俗便是端午节这天,让孩子们拿了艾叶,戴上菖蒲,在额头上用雄黄酒写了“王”字,以辟邪防疫。
时间上未到端午,这是在辟哪门子的邪!
潮澈也看穿了栈渡的把戏,小黑蛇哪是什么醉了酒,明明是死在了扎进七寸之处的一根针。
打着哈欠的云岫拈住几根针,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仰躺在地上。昨夜睡得着实不好,差点把颈子都给折了,今儿个躺平了,老腰被解放出来,自然舒服多了。
潮澈眯了眯眼,她讪笑着,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
她本没有过多在意这两人,只是想着能避免的事尽量避免,在不清楚他们听到多少的情况下,送他们归西最好,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姑娘,在下偏好口腹之欲,私以为此种经扶桑秘法腌制后的蛇应当被做成蛇羹,就着米粥酱菜吃。鲜美而有嚼劲的蛇肉糜,配上一碟促进食欲的小菜,再喝一口软糯香甜的粥,这般滋味简直是人间难得啊……”
说罢,他舔舔嘴唇,好似他只在意吃喝,想方设法把这条蛇按照最好的食用方法给吃进肚里。
云岫顺着他的话茬说道:“我倒是觉着先将蛇切成肉丁,再用少许米糠裹上,放进滚油中炸至金黄酥脆,搭上几粒花生米,配公子的酒正合适。”
说起栈渡的酒,便想到初见之时逞英雄灌下的半坛子离人醉,在桥下夺过来喝了两口的金玉露,千钧一发之际他轻飘飘激走写烟后摆上的陈情酒,还有……刚才轻贴唇瓣渡过来的酒气,分辨不出是何种酒。
每一种酒,都有不同,她无法将它们排个优劣好坏。
只好说一句,栈渡确实是一个品酒高手。
双颊可疑地红了起来,耳廓也跟着烧得滚烫。
幸好,她在栈渡身后,要是被正主抓了个现形,脸上就挂不住了。
“你们在这里蹲守多时,就为了跟我聊如何吃蛇肉,未免也太闲了。”潮澈冷笑着,这人知道她是扶桑的又能如何,把她家底儿都掀起来也不过如此。
她又补上一句:“要是阁下喜欢这蛇肉,我倒是可以再送上几条!不用谢!”
语毕,袖里接连飞出好几条带着花斑的黑蛇,齐刷刷地扑向栈渡的颜面。
他将铜云雀匕首挥舞出了长剑的气势,抵御着蛇的攻击,快速穿行,短短的匕首每每抡过,都能准确地刺中蛇的七寸。
潮澈手持黑蛇锏,横挡住了栈渡的致命一击。
铜云雀匕首在黑蛇锏上擦出了火花,两两相击带起的尖锐刺耳的声音惊走了栖在树上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