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降破王浚

果然不出张宾所料,石勒的到来,立即引起了王浚的注意。

因为,襄国紧邻冀州(治所今河北冀州),而冀州此时已是王浚的地盘。

这几年,趁着中原大乱,王浚浑水摸鱼,势力范围扩张了不少。

他先是凭借段部鲜卑的帮助把成都王司马颖赶出了邺城,后来又押对了宝,站在了东海王司马越这一边—派部将祁弘带着鲜卑骑兵协助司马越击败了河间王司马颙,因此在司马越执政后,他也不断加官晋爵,先后被授予了司空、大司马等顶级头衔。

除了这些名义上的好处,他也捞了不少实惠。

公元309年,石勒攻掠冀州,杀死了西晋冀州刺史王斌,后来石勒奉命南下,王浚趁机乘虚而入,占领了冀州,西晋朝廷当时正自顾不暇,也就顺水推舟地任命他为都督幽冀诸军事。

不久,洛阳失陷,王浚又找了个晋朝宗室立为皇太子,自任尚书令,自己任命百官,组织了一个临时政府,算是过了一把最高领导的瘾。

 

如今,石勒居然侵犯到了自己的身边,心高气傲的王浚当然不能忍受。

他决心趁石勒立足未稳,将其赶出河北。

公元312年12月,王浚派部将王昌率军征讨石勒,段部鲜卑首领段疾陆眷(此时段务勿尘已死)也带着其弟段匹(dī)、段文鸯、堂弟段末柸和5万鲜卑骑兵前来助战。

此时石勒到襄国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连城都没来得及修好,只好临时竖了些木栅,勉强算是山寨版的城墙。

段疾陆眷麾下的鲜卑兵战斗力极强,石勒的部队以前和西晋军队作战几乎是所向无敌,但现在遇到这些鲜卑人,却成了所向不敌—他多次派将领出城迎击,每次都死伤惨重,大败而回。

眼看着鲜卑人在城外大造攻城器具,时刻准备攻城,石勒忧心忡忡。

他召集部下,对他们说:我想率精兵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大家觉得怎样?

将领们吃过鲜卑人的亏,知道鲜卑人擅长野战,因此普遍有畏战情绪,很多人都认为还是应该坚守城池。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石勒想听到的—城内粮食不多,城外又无救援,甚至连个像样的城墙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坐守城池岂不是坐以待毙!

 

有忧愁,找右侯。

他只能再次向张宾求助:右侯,你对此有何高见?

张宾不慌不忙地说道:鲜卑诸部,段氏最为勇悍,其中尤以段末柸为甚。段疾陆眷近日将攻击城北。不过他们多次取胜,必然有所懈怠。我们暂时不要出战,继续示弱以麻痹他们。同时抓紧在北门附近凿多个暗门,等他们来攻城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派人从暗门冲出去突袭段末柸的军帐。只要抓住了最猛的段末柸,其余人也必将不战自溃!

平心而论,这个主意颇有些冒险,但事已至此,除了相信张宾,还有别的办法吗?

好在,张宾的预判比天气预报要准确得多。

 

几天后,段疾陆眷果然率军来到了城北。

也许是出于对石勒军的轻视,鲜卑人似乎把打仗当成了打牌,战场当成了夜场,他们有的嘻嘻哈哈地笑着,有的松松垮垮地站着,有的歪歪扭扭地坐着,有的甚至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休息。

见此情景,石勒心头暗喜,连忙命令打开暗门,大将孔苌率一帮敢死队员突然出城,像离弦之箭一般直扑段末柸所部。

段末柸不愧是鲜卑第一猛将,面对孔苌的偷袭,他毫不畏惧,越战越勇,孔苌支持不住,只得向城中败退。

段末柸杀得兴起,紧追不舍,竟然单枪匹马跟着孔苌进了襄国城内。

见此情景,石勒连忙下令关闭城门。

段末柸被包围了。

尽管他武力值超强,但他挡得住一个人的进攻,挡得住五个人的进攻,挡得住十个人的进攻……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无数人连续不断的围攻,最后他终于力竭被擒。

 

在段部鲜卑人眼里,段末柸的地位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初马拉多纳在阿根廷队的地位—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就像1994年世界杯马拉多纳被禁赛后阿根廷队就彻底崩溃一泻千里一样,段末柸的被俘让城外所有的鲜卑人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斗志,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竟然不战而退,仓皇逃走。

石勒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马上命全军出动,趁机追杀。

此役石勒军大胜,杀敌无数,缴获铠马5000匹—由此可见,鲜卑人这时已经广泛使用铁甲骑兵,怪不得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这一战对石勒来说意义十分重大,不仅让他在襄国彻底站稳了脚跟,而且彻底打破了鲜卑人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战后,将士们纷纷要求把段末柸斩首示众,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但常人才讲仇恨,牛人只看利弊。

石勒的眼光显然更为长远,他坚决制止了这个提议:辽西鲜卑与我们素无冤仇,他们只是被王浚利用而已。杀段末柸一人而与一国结怨,实在是太不合算了。如果我把段末柸放回去,他们必然会感念我的恩德,以后就不会听命于王浚了。

正好此时段疾陆眷也遣使向石勒求和,石勒欣然答应。

他派石虎去段疾陆眷营中与之结盟,自己则在襄国城中大摆宴席,宴请段末柸。

段末柸本以为难逃一死,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被杀,反而还被奉为上宾,因而他万分感动,当场认石勒为干爹。

 

就这样,石勒通过巧打感情牌,把段部鲜卑拉到了自己一边,此后,段部鲜卑开始和石勒暗通款曲,与王浚则貌合神离。

没有了鲜卑人强有力的支持,一直以来狐假虎威的王浚变得像没有了炮弹的大炮一样徒有其表,威力尽失。

石勒乘机大展拳脚,四处扩张,他先是派人北上攻取了冀州的治所信都(今河北冀州),杀死王浚任命的冀州刺史王象;第二年又命石虎率军南下攻打邺城,邺城守将刘演果然如当初张宾所料的那样见敌军势大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弃城而逃,退到了廪丘(今山东郓城)。

一时间,石勒威名大振,就连一向与王浚交好的乌桓人也暗中遣使归附了石勒。

 

在这期间,石勒还意外地找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恩人郭敬。

那次,他击斩了乞活军首领李恽—当初由于并州饥荒,两万多户流民被迫到河北以及中原一带逃难求食,后逐渐形成了号为“乞活”的汉族流民武装集团。

乞活者,乞求活命也,由此可见当时流民的命运有多么悲惨!

就在石勒准备把俘虏们悉数活埋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个俘虏看着眼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你是郭敬?

郭敬很惊讶:是的,您怎么认识我?

由于石勒已经改了名字,而且在经历过无数大场面之后,无论是气质还是服饰,和当年比都有了类似丑小鸭变白天鹅一样的那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因此郭敬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一片茫然,一副“你认错人了”的木然表情。

石勒连忙下马,拉着郭敬的手流着眼泪说:恩公,我是匐勒啊,今日能与你在此重逢,岂非天意!

郭敬这才认出—或者说这才敢认出,如今这个大名鼎鼎的石勒将军竟然是当年自己救助过的那个孤苦无依的穷小子!

两人自然是一番唏嘘,随后石勒拜郭敬为上将军,将此战的俘虏全部赦免,让郭敬统领。

后来郭敬在石勒建立的后赵政权一直做到了荆州刺史。

 

仅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石勒就占领了太行山以东的大部分地区。

王浚开始坐不住了。

他再次邀请段疾陆眷,请他与自己一起去打石勒,但现在段疾陆眷早已与石勒暗中交好,当然是找各种理由推托,坚决不肯应召。

王浚大怒,便以重金贿赂鲜卑拓跋部的首领拓跋猗卢,请他为自己教训不听话的段疾陆眷。

不知道是拓跋部的军队战力不行,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拓跋部被段部击败了。

这下子,王浚和段部鲜卑算是撕破了脸,彻底闹翻了。

 

外则强敌环伺四周,内则疆域不断缩水,此时的王浚面临的局面不可谓不严峻。

按常理,这个时候他应该要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了吧。

可他偏不按常理出牌—在这样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他的野心却反而极端膨胀。

在古代,几乎所有野心家的终极梦想都是当皇帝。

王浚当然也不例外。

从西汉以来,社会上就一直流传着一条著名的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

“涂”通“途”, “当涂高”的大意是指道路上的某种高高的东西。看过《三国演义》的人也许会有印象,袁术称帝的时候就提到了这句话,认为自己字公路,正应此谶。

现在王浚大概是袁术附体,居然也想到了这条谶语,也觉得自己完全符合这一条件:他的父亲王沈字处道,处在道路中央,这不是当涂是什么?

然而,谶言中还有个“高”字,而且当时已经也早已不是“汉”朝了……

这些,王浚都没看到—就像有人在做商业计划书预测未来利润的时候,往往会只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而忽视对自己不利的因素一样。

 

当然,王浚再怎么有野心,但他毕竟不是傻子,何以在事业走下坡的时候反而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当皇帝了呢?

这也许与他的用人有关。

他向来狂妄自大,目高于顶,性情又极为残暴,因此从来都听不进不同意见,对那些敢于进谏敢于和他唱反调的下属,他只有一个原则:杀!

这样一来,他身边围绕的自然都是些马屁精,在这些宠臣的吹嘘下,他越来越自以为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称帝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

有句话说: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这话反过来说其实也成立,当某个人疯狂至极的时候,他离自己的灭亡也已经不远了。

现在的王浚就是这样。

 

事实上,此时他的对手石勒早已把枪口对准了他—只是由于不知王浚的虚实,才暂时没有采取行动。

为了稳妥起见,石勒打算先派个使臣去幽州探一下路。

张宾却不同意:王浚和我们素来没有交往,现在无缘无故地派使臣去,也许只会让他猜疑,甚至暴露我们的意图,以后我们再想用什么计谋,恐怕都不好办了。不过,王浚名为晋臣,实际上却早就想废晋自立,只是怕天下的英雄不肯服从他罢了。我们可以自降身份,卑辞厚礼,对他称藩推奉,这样他才会对我们放松警惕。

石勒闻言大喜:右侯说得对!

他立即派自己帐下的门客王子春带着大量珍宝前往幽州。

王子春给王浚带来了石勒给他的一封信,信里是这么说的:我本是个卑微的“胡人”,只是因遭逢乱世而流离失所,才逃到了冀州。如今晋朝国运沦丧,中原无主,明公您是名门之后,德高望重,无比伟大,无比光荣,无比正确,堪为天下之主的,除了您还能有谁?我奉戴明公如天地父母,愿明公能体会到我的心意,把我当成您的儿子看待。我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起兵,正是为了替明公驱除障碍啊。希望明公能应天命,顺人意,早日登基。明公您不当皇帝,不光我不答应,我们全家都不答应;不光我们全家不答应,全国人民都不答应;不光全国人民不答应,老天爷都不答应……

 

这封信极尽吹捧肉麻之能事,连我这个千年之后的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太夸张太无耻太令人作呕太令人难以置信,何况是半年多前还和石勒兵戎相见的王浚?

王浚没敢相信,便问王子春:石公乃一时豪杰,据有赵国旧都,与我成鼎足之势,为何要称藩于我?

能言善辩的王子春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正像明公您说的那样,石将军的确是英才出众,士马强盛,按说他完全可以自己称帝,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皇帝要有天命,绝对不是仅凭实力就能当的。自古以来,只有“胡人”做辅佐名臣的,从来就没有“胡人”做天子的。但明公您就大不一样了,您乃是中州贵胄,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名满天下,威震夷夏,上得了战场,写得了文章,治得了国家,平定得了叛乱,而石将军呢,出身卑微,一字不识,不过是大老粗一个,他与您相比,就像月亮之于太阳,江河之于大海,大蒜之于水仙。石将军正是考虑到项羽、公孙述(东汉初年割据巴蜀称帝,为汉光武帝刘秀所灭)等人的前车之鉴,所以他才诚心拥戴您的,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这番话让王浚觉得非常受用,但他毕竟是个政坛老手,对于石勒的用心,他还是有所怀疑的,便派了使者跟着王子春到襄国,以回访的名义,暗中搜集情报。

 

可惜使者遇到的是石勒。

石勒这个人狡诈如狐,弯得下腰,演得好戏,不要得了脸,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他先是亲自到襄国城外迎接王浚的使者,还像模像样地陪着使者检阅部队,视察府库。

使者发现,石勒的军队人数并不多,且多为老弱病残;石勒的府库里兵器也很少,且大多陈旧无比—这当然是石勒制造的假象,他早已把精锐士兵和精良武器都藏了起来。

使者发现,在向石勒递交王浚给他的书信时,石勒北面而拜,态度极其恭敬。

使者发现,在收到王浚的礼物—一柄麈(zhǔ)尾(魏晋时执于手的拂尘,以标志风雅)以后,石勒没有将它拿在手里,而是把它挂在了墙上,每天早晚都一本正经地叩拜,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能见到主公,见到他赐给我的麈尾,就像见到他本人一样。

回到幽州后,使者将其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都向王浚作了汇报,最后总结说:勒形势寡弱,款诚无二—石勒的实力不强,对王公您忠心不二。

这样一来,王浚对石勒开始有所相信了—原来石勒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怪不得他要投靠我!

正好这个时候,王浚的部将游统遣使向石勒投诚,石勒立刻将其斩首并送给王浚。

这无疑让王浚更加相信石勒的诚意。

而他的宠臣枣嵩暗中收了石勒不少好处,经常在王浚面前为石勒说好话,渐渐地,王浚对石勒终于消除了戒心。

 

公元314年初,石勒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再次派人到幽州,向王浚上表,说自己将在3月亲赴幽州,当面奉上尊号,同时又给枣嵩写信,让他为自己谋取并州牧的职位。

此时的王浚已经彻底相信了石勒,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石勒的请求。

石勒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3月份奇袭幽州的行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详细地询问王子春有关王浚的情况。

王子春说:王浚为政苛暴,不得人心。去年幽州闹水灾,百姓无粮可吃,王浚的府库里粮食满仓却不肯拿出来赈济灾民,百姓对他怨声载道,纷纷叛逃他处。而王浚却对此毫无察觉,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成天沉浸在皇帝梦中不可自拔,最近还重新设置了文武百官,他傲慢无比,狂妄无限,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自己,一种是蠢货。连汉高祖、魏武帝他都不放在眼里,经常大言不惭地说,世无我王彭祖(王浚字彭祖)这样的英雄,方使刘邦、曹操这种竖子成名!

听了王子春的话,石勒不由得抚掌大笑:王彭祖真可擒也!

然而,等到预定的日期到了,部队都已经集结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就开拔,石勒却又犹豫起来了。

 

生石勒者父母,知石勒者张宾。

张宾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对他说:将军您是在担心刘琨、鲜卑、乌桓三方会乘虚而入,偷袭我们的后方吗?

石勒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

张宾分析说:鲜卑、乌桓现在都已叛离王浚,肯定不可能去帮他;而刘琨和王浚虽然名义上同为晋臣,但实际上两人关系一直不好,甚至视若仇敌。如果我们给刘琨写信请和,他一定不会为救王浚而袭击我们。更何况,我们轻骑往返,只需二十天而已,就算他真的想有所行动,恐怕没等他动手,我们就已经回来了。兵贵神速,请将军切勿耽误时间!

石勒顿时如释重负:我所担心的,右侯已经帮我解决了,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他立即率军出发,同时遣使到并州向刘琨请求和好,以麻痹刘琨。

石勒军一路昼夜兼行,很快就渡过了易水,抵达了幽州境内。

此时正是公元314年3月—他和王浚约定的时间。

 

边防部队连忙派人到幽州治所蓟城(今天津蓟县)向王浚汇报这一重要军情。

他部下的将领们大多感到石勒此行来者不善、居心不良,要求派兵阻截。

但利令智昏的王浚却对此大发雷霆:石公这次是来拥立我的,谁敢再说要攻打他的,立斩不饶!

他还命令接待部门安排酒宴、艺人准备演出,以招待石勒一行。

就这样,石勒军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来到了地处幽州腹地的蓟城。

随后他大声呼叫,让守军开门。

守军早已得到王浚的通知,当然马上就打开城门,迎接石勒进城。

尽管这一切比一帆风顺还要一帆风顺,但老谋深算的石勒并没有丝毫大意,依然高度警惕。

他以给王浚送礼为名,让部队驱赶着数千头牛羊在前面开路,借此堵塞街巷,以防止王浚可能在城内设下的伏兵。

王浚的左右都觉得石勒的行为不对头,纷纷请求加强防御。

然而,旁观者虽然清,当局者却依然迷。

直到这个时候,王浚竟然还在一厢情愿地认为石勒一定不会有恶意,他一直在默默念着一句名言: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依然不同意对石勒进行抵抗。

 

见王浚死到临头依然执迷不悟,他的部下大都对他失去了信心。

跟着王浚,只有死路一条!

左右的随从纷纷找借口离开。

王浚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很快,石勒率军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绑了起来。

王浚虽然被抓,傲气却依然不改。

他破口大骂:胡奴真是大逆不道,竟敢忽悠你老子!

石勒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你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眼看着朝廷倾覆,却不但不救援,反而想自立为天子,你说说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之后,石勒命人将王浚押回襄国,将其斩首。

 

石勒诈降破王浚,是历史上著名的经典战例。

无论是球场上还是战场上,胜利总是来自两个因素—自己的技术和对手的失误。

这一战也是如此,正是石勒的奇谋妙策和王浚的低级错误,才让石勒的获胜显得如此的轻松,如此的顺利,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