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不必。”
“嗯?”众人一呆,接着异口同声地问道。
“炁将尽。”
“将尽?那说明它在这里过啊,这不就对了吗!”子淮一想大声说道。
“明白了,华兄,那我们走吧。”李思诚琢磨通了他的意思,立刻表态道,说着同我齐齐转身走向了商务车。
“嗯?怎么回事儿,都走了啊,孔德,等等,等等。”子淮不明所以,看我们相继走到车边急忙赶了过来。
“遭遇处。”华井木坐好靠稳后对着前面说道。
“好的,华兄。”李思诚侧过头应道,随后对着旁边的司机吩咐道:“去飞虹路和虹镇老街交叉路口的那块工地。”
“工地?”我听到他的安排后问道。
“对,动工不久的,是我最后见到将臣之后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被弄伤的。”李思诚答道。
“哦,你当时是跟踪过去的?不然怎么会在这工地……”我接着问道。
“是,当天我在那附近发现了它的踪迹,然后就远远地跟着它,一直跟到了工地才停下。没曾想到了那里便被其发现,发生了战斗,我实在不是它对手,被伤了肩膀后在威信公的护卫下逃遁而去。”李思诚详细地给我解释起当时的情况。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疑惑道:“原来如此,但一个吸血鬼去工地干什么,也是奇怪。”
“可能是那里聚集的人比较多吧,工人集中住在简易房中,气血旺盛,应该对它比较有吸引力。”李思诚颇为有据地猜测道。
“对,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晚上也就工地聚集的人又多,互相离得又近,房屋又简易,大量的气血很容易被邪祟捕捉到。”我颔首认同道。
“不完全对吧,那学校的宿舍和医院的病房不都有很多人聚集吗,彼此离得也近,又是童子身居多,又是开过刀气血已然外泄的。”子淮坐在后面反驳道。
“那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和以彩钢板和夹芯板为材料的简易房能比么,一个炸起来都费劲,一个用冷兵器就能砸开,这阻隔力还有什么可比性。”我接着自己刚刚提到过的观点分辨道。
子淮往我的靠背上一趴,认可道:“这倒是,这俩东西的防御力确实没什么可比性,这将臣之后看来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哪个容易找,哪个容易进去。”
我猛一抬头,忽地想到,如果那天李思诚被打跑,那工地的工人们可还在?会不会已经……遂马上问道:“李兄,那工地的工人现在如何你可知道?是否已经……”
李思诚沉默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我离开后就直接飞往京城找你去了,那里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很可能因为闹出的动静而撤离封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事。”
我“嗯”了一下,道:“那就好,这样最好不过,如果人们因为你们的打斗而撤离,那也是李兄你的大功德了。”
“嗨,什么功不功德,能因此救了许多人,受再重的伤也值得了。”李思诚真诚地说道。
子淮撒开我的靠背往后一仰,道:“华兄,这大白天的能看出什么吗,不用等到晚上在去吗,可以先去附近打发打发时间。”
“怪不得萧玥说你,真的是玩儿性大,华兄都没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们起码也过去看看那儿的工人有没有事啊,是否已经撤离封闭了。”我用鼻子重重地呼了下浊气,无奈道。
“无碍。”华井木淡淡地说道。
我侧头看向他,眉头微皱,道:“无碍?什么无碍,那些工人么?如果是的话,你说出来了我还真就踏实了。”
所去的工地就在交叉路口附近,小王开到后将车停了在工地的正门口。
我下车看着这白边蓝漆的大铁门,心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李思诚走下来站在我旁边说道:“门没有开,外面也没有锁,应该是封闭了但里面有人在值班。”
我点点头,心中瞬间明白该想些什么了,刚才猛得看到关着的门是处在了一个“薛定谔的猫”的状态,实不知此处是封了还是没封,里面是有人还是没人,还是有已经不再是人的“人”,那这门到底是该开还是该不开。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完全是自己在矫情,纯属犯病,什么开不开的,来到这儿不就是为了进去吗。
“进。”华井木吐出一个字,向着门旁边的白墙走将过去,待到得墙边,脚下一个用力向上跃起,消失在了墙的另一边。
“呃……连门都不需要开,还瞎想什么,傻子才会从门走。”我心中无奈,扁着嘴向墙边走去。
“华兄行事果真不拘一格,够迅捷。”李思诚伸手扶着眼镜赞道,右手插兜走向白墙。
“华兄肯定感受到了那边的情况才选择跳墙过去,必然万无一失,我们照做就是。”子淮边表达着见解边跟着我们走了过来。
“咣当”、“咯吱”,一声门拴拉开的轻响和一声生锈合页的轻响,铁门被从外向里拉开了一道缝。
“真打脸。”我们三人异心同声的想道,心中汗颜。
我一脸淡然地转身走向门缝,心中宽慰,还好只是想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然就真傻了。
李思诚和吴子淮二人黑着脸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仿佛两个会移动的雕塑。
“没人值班么,华兄?”我瞧着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便找茬问道。
“击晕。”华井木看着我说道,随后转身向前走去。
“击晕?华兄果真还是不拘一格啊!”李思诚再次汗颜,“乖乖”跟着华井木的步伐向前走去。
这工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大片满是黄土的空地,里面是已经打好的楼房地基,盖了有三四层高。唯一有些不同的是空地中间有个大土坑,看起来是挖了不少的土用于施工。
“嘿,这盖房还就地取材,都不需要干土方工程的人了,倒是省事诶,哈哈。”我看着土坑嗤笑道。
“甚深。”华井木也看着土坑说道。
“是啊,是挺深的,但也没那么深吧,华兄这感慨可是夸张了,第一次见到施工的土坑吧。”子淮闻言说道。
华井木罕见地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是那么的生动,只一瞬间就深深地表达出了看一个傻X的感觉。
“呃……”子淮无言。
“华兄的意思是?”我识趣地问道。
“咒、印、器、阵。”华井木一字一顿地回道。
“咒、印、器、阵?这不是山术八门吗,这里含了四门?就这个工地么?”我愕然道。
“咒、印、器、阵这四门中我们唯一接触过的印和器就是李总的墨道了。”子淮说着转头看向李思诚。
我蓦然想起了墨道法门,乃是以墨家的技艺和道家的咒、印、器、阵相结合,钻研出的术法。想到这儿我也转头看向李思诚,似是在问“这坑是否与你有关?”。
“非他。”还未等李思诚说话,华井木率先开口说道。
我莫名的心中一松,也不知道是放下了什么,轻轻地露出笑容道:“就是嘛,这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墨道。”华井木又说道。
我和子淮都是一懵,不是李思诚还是墨道,那还是他们这一法门的,难道是他弟弟?
李思诚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闪烁。
“实意者,气之虑也。心欲安静,虑欲深远。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太虚,待神往来。”华井木毫无征兆地吟道,听起来深邃而又坚韧。
“实意法螣蛇,华兄,是有情况吗?”子淮听到他吟念后左手立刻伸入了右边褡裢的内侧,做好了意外的应对准备。
“降头。”华井木抬头看向前方楼房地基的第三四层,沉声道。
“降头?那不是东南亚那边的南洋邪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惊讶道,这玩意儿听说已久,传得还蛮邪乎的,没想到今日竟然亲自碰上了。
“华兄,那里……”李思诚盯着华井木看过去的地方说道。
我和子淮马上举目望去,定睛一看发现有三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毛胚楼三层的阴影里,好似也在看向我们。
“熟人。”华井木说道。
“哦?是那个在猫老太那儿出现的黑袍人吧,那个谁的师弟,叫什么,谢,谢凌峰。”我闻言回忆道。
“那他师兄呢,那个儒道的京算子,不是追他而去了吗,难道是追丢了?”子淮略带补充地问道。
“别来无恙!”一声问候自大坑南边响起,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在一点儿都不刺耳的情况下保证了人们都能听到。
我们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那京算子几个虚影闪过出现在了大坑的南边,手中把玩着扇子,笑嘻嘻看着我们。
“孔叔,吴叔、华叔,还有这位叔叔好。”一个明亮却又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在这之前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