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故人十年

  • 郿坞案
  • 珺YS楚
  • 2712字
  • 2019-06-26 08:43:13

龙焱这个倒霉孩子不听劝,偏生不用自己的武器,死活要用裂云锤,结果把自己伤了,伤了自己不算连带楚子明也伤了。

殷无忌一刀砍下鬼面蛇身兽的右翼,彻底激发了它的暴戾之气。柿子挑软的捏,鬼面蛇身兽清楚殷无忌不好对付,龙焱手中又有裂云锤,只好向楚子明发动了攻击。

龙焱灵力灌体,操起裂云锤再次砸向鬼面蛇身兽,结果一个身形不稳,砸偏了,裂云锤朝着楚子明飞去,龙焱登时睚眦欲裂。情急之下,胡乱召回裂云锤,结果控制不当,召回的裂云捶虽然削弱了一半的攻击力,但仍将他砸个人仰马翻。

楚子明也是被龙焱的大条神经吓了一跳,手中动作一慢,追命堪堪出招时,鬼面蛇身兽已经出现在眼前,后退不及,追命以混乱不堪的状态对上鬼面蛇身兽的斧头,一阵尖锐之声响起,楚子明已经被掀飞到树干上,掉下来时狂吐鲜血。

殷无忌瞳孔收缩,辟邪剑刺出时,鬼面蛇身兽已经准备开逃了。断了一翼,再这么缠斗下去于它没有半点好处。

“子明哥!大龙哥!”殷无忌焦急的扶起两人。

楚子明抹了一把血,道:“放心,死不了。”

龙焱缓慢爬起来想说点什么,奈何伤得太重,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指着鬼面蛇身兽逃走的方向。殷无忌清楚龙焱的意思,是让他去追鬼面蛇身兽,不要管他。

楚子明贴心的搀扶着龙焱,对殷无忌说:“去吧!我会照顾好他。”

殷无忌也不推辞,收了剑追赶了出去。

循着血迹一直追到鹧鸪山的中心地带,血迹突然消失了,中心地带很危险,各种千奇百怪的妖兽出没不断,其强悍至少是外围的十倍之多。殷无忌提高了警惕,瞅瞅各处大小洞口,又抬头看了看,搞不好那畜生爬到了树上正在监视他呢!

殷无忌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感受着周围一切事务的变幻,终于,十米之外的地下有异动。九米、八米、七米越来越近,鬼面蛇身兽仿佛蜷缩着身子在地面下移动,非常不可思议,它居然能遁地!

“噌”的一下,殷无忌脚下的地面忽然被震开,碎叶烂泥弹起数米高,鬼面蛇身兽一跃而起,蛇尾甩向殷无忌。

殷无忌早已做好准备,抽出辟邪剑朝着它的软肋刺去。鬼面蛇身的要害不在鬼面上也不在两翼处,更不在蛇尾上,而在蛇身与躯干的交界处那片最为柔软的皮肤。

“当”的一声,一道黑影闪过,辟邪剑被挑开,鬼面蛇身兽又趁机逃了。

殷无忌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去,身旁多了一个青年男子,一袭黑衣,面部轮廓刚毅俊俏,挺直的鼻梁,标准的星目剑眉。玄门里没有哪家的服饰是黑色的,他也没有戴扳机,显然不是玄门里的人。一个玄门以外的小家族取猎居然猎到中心地带,果然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他居然能挑开辟邪剑!

“你看够了没有?”黑衣男开口道,声音很冷,充满了不屑。

“你为什么要放了那只鬼面兽?”殷无忌心中有万千疑惑,最后挑了个最简单最直接的问。

黑衣男冷冷道:“我看上的猎物,岂能给了别人?”

殷无忌不解,猎物本来就是谁先动手是谁的,谁杀死的属于谁,怎么就成他看上的了,他道:“这只鬼面兽是我们先发现的,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不懂?”

“规矩?”黑衣男冷笑,“规矩什么的在我面前都是可有可无的垃圾,怎么,你想跟我谈规矩…来与我一战,你赢了,我就听你的。”言罢,手掌翻飞间,一柄通体纯黑色铁剑稳稳的插到了泥土了。

殷无忌皱眉,他虽性子沉稳,可也不能任人欺凌,那鬼面蛇身兽伤了龙焱和楚子明。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活下去,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手里。

殷无忌趁拔剑的缝隙瞄了一眼黑衣男插在泥土里的剑,然下一秒他就被吸引了。黑衣男的纯黑铁剑,古朴厚重,毫无花哨,长长的剑穗也是黑色的,仔细看穗子中间有一缕金线,剑柄上刻着百鬼厮杀图,是的,与辟邪剑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刑风剑!

殷无忌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黑衣男没有耐心道:“怎么,不敢吗?不敢就离这儿远点。”说完,转身去追赶鬼面蛇身兽了。

“肖枭….刑风哥哥!”殷无忌叫道,眼眶瞬间湿润。

黑衣男一怔,有些呆住,侧头道:“你叫我什么?”

刑风哥哥?这四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起了,十年了吧!自从那个没骨气的小不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殷无忌一步步走来,道:“你手里握着刑风剑,剑柄上有殷家特殊标志——百鬼厮杀图,你是肖刑风…我没猜错。”

黑衣男猛的转过头,道:“那你又是谁?”

殷无忌取出辟邪剑,端平横于眼前道:“殷川,殷无忌,邢风哥哥,是我呀!”

黑衣男忽觉脑子有些充血,呆愣在原地,眼前这个快要有自己高的男孩的表情,和他手中的剑,无一不在告诉自己,他就是殷无忌,那个小不点长大了,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考虑那鬼面蛇身兽逃到哪里去了,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还好周围一直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妖兽窜出来破坏气氛。

许久,肖刑风道:“当初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江家有那么好吗?寄人篱下的感觉很爽吗?”

殷无忌咬了咬嘴皮,关于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六岁那年发生的事,他除了只记得肖邢风,其他的都是一片模糊。至于江家,其实江晚之待他到如此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殷无忌道:“表舅待我很好,他们一家都很好,并没有给我寄人篱下的感觉。”

“表舅?哼!”肖刑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来江家的确待你很好啊!十年了,我只问你…你还要不要报仇?”

殷无忌垂眸,道:“我说过我不想报仇,永无止境的杀戮有什么好?像父亲当年一样,连母亲都保护不好吗?”

“你闭嘴!”肖刑风怒了,“一个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殷宗主?殷川,你果然没骨气,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殷无忌道:“你不也一样,言辞犀利,半点不饶人,跟十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你…”肖刑风气结,“你父亲当年为什么把辟邪剑留给你?你想过没有?辟邪剑伴了他一生,已经不仅仅是一把剑了,它更像一个知己,一个并肩作战的好友,他本可以将辟邪带去黄泉路上,可是他想到你,想到殷家,他把辟邪剑留给你,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重建姑苏殷氏,重立郿坞雄风。你倒好,心甘情愿的窝在江家的温柔乡里,任郿坞被永久的冠上荒冢的称号。”

“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殷家?对得起你殷无忌这个大名?”肖刑风实在气极,拔剑指向殷无忌的喉咙。

殷无忌苦笑道:“说我没骨气,说我对不起殷家,呵…你有骨气,你去啊!你去重建殷家啊!你把郿坞死去的殷家亲眷门生家仆,包括殷家军,全都叫回来啊!”

“嘭!”肖刑风收回剑,灵力灌到拳头上,一拳打在殷无忌胸膛上,怒道:“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殷无忌被推出数米,快要倒下时,他单手撑地稳住身形,猛咳一阵,差点连胆汁都刻出来。

肖刑风走上前,扯着殷无忌胸口衣襟道:“你想做什么,你不想做什么,随便你,日后江湖再见,我就当你是江家人,玄门任何一家都是我肖枭的仇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站起身转头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道:“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重建姑苏殷氏,殷家死去的人包括我父亲麾下的殷家军,我会一个不少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