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广东佛山,与朱仙、景德、汉口并称天下四大镇,便是在广东,也是排得上号的富庶之地,如今时值清末,自从鸦片战争以来,华夏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不过佛山,因为有着刘永福的黑旗军坐镇的缘故,勉强还能算是一处动乱时期的人间净土。

正所谓穷文富武,此地富庶,也催生出了不少的武馆拳师,其中最富盛名的,就要数佛山宝芝林的黄飞鸿,他是黑旗军水军的总教头,为人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武功医术人品具是顶尖,在佛山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此刻,宝芝林后院之中,一少年郎坐在庭院后的一株芭蕉树下,只见这少年郎白白净净,身子瘦弱,脸色比起寻常少年要苍白不少,不时轻咳一声,便因为咳嗦的缘故,脸上涌起几丝不甚正常的潮红之色。

他手持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在手中不断的打量着,犹如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那专注的目光,似乎要穿过这个木盒,看穿它的根本一样。

少年名唤李长生,原本是二十一世纪一所顶尖学府的考古系学生,一次跟着导师去一个大墓考察学习,不想,遭遇地震,整个考古队伍都被埋在土层之上,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清末佛山,一个身处破庙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先天不足,便是放在好人家家里,也难以长大,更不要说身为乞丐了,在乱世之中,兜兜转转,苟延残喘了十来年后,终于还是一命呜呼,变成了从现代社会而来的李长生。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李长生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寒冷,暑热,饥饿,疼痛,种种感觉环绕周身,尤其是胸口的地方,一阵阵胸闷气短的感觉传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破庙,庙里面供奉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神灵,泥塑的神像已经塌掉了大半,不辨面目,神像前连供桌都没有,破庙整体也呈现半塌的模样,残存的屋顶摇摇欲坠,庙门早就不见了,墙壁也是四处漏风。

当他好不容易,顶着一副虚弱无比的身子,踉踉跄跄,犹如醉汉一样,手脚无力的走出了破庙,刚刚走到街上,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他只感觉一阵香风传来,倒在一个柔软的身躯上,随后便听到一句“十三姨!”便不省人事。

等到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之上,周围满是摆满的药草和浓郁的药味,随后他才知道,自己昏倒的时候,正好遇上宝芝林的当家黄飞鸿和十三姨出门,倒在十三姨的身上,被带回宝芝林医治。

别提当初醒过来,看到黄飞鸿那一张被后世誉为功夫皇帝的面孔时,李长生是何等的惊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并不是穿越到了清末,而是电影黄飞鸿的世界,因此,李长生毫不犹豫的决定,拜黄飞鸿为师。

黄飞鸿本不愿收徒,但拗不过李长生实在坚持,最终,还是收了他为徒,不过因为小乞丐的身子先天不足的缘故,想要习武着实困难,因此,哪怕拜了黄飞鸿为师,黄飞鸿也不曾教李长生半点功夫,每日只是跟着他学习医术,调理身子,如今虽然还是一副病弱之象,但是比起半年前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已经好了不知多少。

而李长生手中的这个木盒,不是别的,正是他穿越的罪魁祸首,这个木盒,是当初在那那一座大墓之中发现的,只见一尺见方,乌黑透亮的木盒低调奢华,看似是个盒子模样,可是一打开,更像是两块合在一起的乌木。

当初地震的时候,李长生赫然看见,这木盒之上,似乎有着微弱的荧光,只可惜地震来的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埋在了土层之下,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乞丐的怀中,也同样有这样一方木盒,更加惊奇的发现,在盒子的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用金漆云篆雕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月光宝盒”。

月光宝盒,全华夏人最熟悉的喜剧演员的一部经典作品中,能够穿越时空的宝物,只要在放在月光下,大喊波若波罗密,就能够穿越时空。无法想象,当李长生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是何等的激动。

当即,李长生按照无数小说之中所写的那样,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月光宝盒之上,希望能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成就不平凡的一生。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在李长生几乎已经不能说是滴血认主,而是用血液将整个月光宝盒上来一层鲜血铸就的油漆,整个月光宝盒依旧没有一点改变,就仿佛一个普通的木盒一样。

反倒是李长生,因为天生体弱的原本,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再次病倒,随后,依旧不死心的李长生,也尝试过按照电影中的做法,将月光宝盒放在月光之下,大声念出咒语,而这样的结果,则是被师傅黄飞鸿训斥了一顿,在夜里大喊大叫,扰人清梦。

此后的半年时间,李长生已经不知道试验过多少次,滴血认主也好,放在月光下也好,对着月光宝盒打坐,试图集中精神,使用传说中的精神外放来和月光宝盒产生共鸣也好,几乎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可是月光宝盒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木盒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动静。

如果不是李长生的的确确知道,这个月光宝盒是跟随自己一起出现在如今的佛山的话,怕是真的要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木盒了。

半年时间,最初的满腔热血都已经化作了毫无希望的奢求,哪怕每天,李长生都会拿着月光宝盒不断的实验,可是心里对于成功,却也越来越不抱希望,所做的一切,好似是全无意义苛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