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将军府。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今日南市有烟花,不如一同去看看。”吴涯随口道。
“难得皇上有此兴致,走去看看。”赵玄拿起手边那件从东海缴获而来的黑色狐裘,带上千寻等人,往今日叶城最热闹的南市走去。
一路上,千寻已经学会了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这是她第二次踏足叶城,却也依旧好奇心十足,对着风车,彩灯,糖人等能买的能拿的绝不放过,不一会就兜了一大布兜。
千寻的怪异模样也引来不少人的驻足,人们也知道她是将军府请来的客人,可那么多的眼神还是惹得姑娘羞的脸红。
“开始了。”行人中有人喊了一声,整个南市的灯火渐渐熄灭,人群安静了下来。
随着巨大沉闷的声响,一颗拖着尾巴的火球被送上了天空,轰隆隆响起,漆黑的夜空被无数色彩斑斓的火光点亮,照着人们高声欢呼,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瞬间又恢复了黑暗。
此起彼伏的沉闷响声后,随着声声炸雷的响起,夜空再次被点亮,而这次的烟火更为巨大更为绚烂夺目,布满了整个叶城的上空,连见过千山万水的赵玄也看呆了。
“哇~!太漂亮了。”千寻忍不住赞叹。
“烟火,用硝石硫磺木炭按一定比例粉碎混杂,匠人在用特殊的模具制作出发射器具,他们生命短暂却绚烂。”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几人闻声看去,一身白衣少年出现在几人眼前。
“子晋!”赵玄有些喜出望外。
“见过皇上。”子晋躬身道。
吴涯微微点了点头。
“不在你的禹城守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赵玄问道。
“这不,我禹城已经四面楚歌了,周围已经都是北纪的国界,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特意前来投降的。”荀子晋半开玩笑道。
“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投降带玺了吗?”
荀子晋从怀中摸出世代相传的玉玺,“带着呐。”
赵玄,吴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不约而同的笑着摇了摇头。
…
柳城古镇,一座小院门前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白兰拿着扫帚清扫门前积雪,时不时往南面小路上眺望。
徐老管在门内家看了一眼白兰,像极了一个等待郎君归来的小媳妇,“夫人,外面天寒,不如我派人前去迎一下大将军。”
白兰回头看见徐老管家,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放下扫帚,“他这一走两年,赵策都已经四岁了,儿子他没抱过几回,老了孙儿也就抱过几天。”
徐老管家叹息一声道,“年轻那会,老太爷总是说赵印这上门女婿是匹野马,怕您这只金丝雀降伏不住,如今看来这话一点不假,都这把年纪了早就应该享儿孙福了,您还得挂面着外面征战的他。”
白兰却笑着道,“他师姐王玉凤和雷利也不是一样吗,女儿都长大成人了才得以相见,两人更是聚少离多。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谁降伏谁的道理呀,顶多了是谁让着谁一点,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呗。”
白兰刚想进门,似乎听到远处的马蹄声,扭头望去满天大雪中一道人影。
那人一席黑色铁甲高坐于马背上,单手握紧缰绳缓缓而来。
只听到那人朗声喊道,“白兰,有吃的没,我饿了。”
白兰笑着,“唉,
有,还热的呐。”
…
龙牙岭,镜月湖畔,一座小院门前,几名女弟子正围着一少年问东问西,还用手摸了摸千年的脸,这也怪不得这少年,谁让他长着一张女子的脸。
“好了几位姐姐,我是鸠江,是来找我们公主雷雪的,我不是坏人。”鸠江涨红着脸。
“谁在外面。”王玉凤走出了院门。
“我,夫人是我鸠江。”鸠江向王玉凤挥了挥手。
“鸠江?你怎么来这里了?”王玉凤也有些差异,自从塔鲁国见过一面后,她知道鸠江来了中原却很少再见他。
鸠江挠了挠头,有些生涩道,“我这不刚从淮海那回来,想来看看公主。”
“鸠江!”雷雪拉着赵策也来到了门前。
“公主殿下。”鸠江三两步来到雷雪跟前单膝跪地。
雷雪扶起鸠江,“这两年你都到啊里去了。”抱住了他。
鸠江有些害羞,僵直的手不知所措。
雷雪有些忘情的抱着鸠江,这些年一直在中原,只有父亲雷利曾来过几次,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塔鲁国的人,更何况鸠江是唯一一个跟着雷雪来到中原的族人,所以一直惦念着他。
就在雷雪拥抱鸠江的时候,身侧的赵策拽了拽她的衣角。
“娘,这位姐姐是谁啊?”赵策稚嫩的声音道。
雷雪转身蹲下道,“这不是姐姐,他是叔叔,叫鸠江,是娘的娘家人。”
“叔叔?”赵策眼中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鸠江蹲下身,摸了摸赵策的头,“哎呀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小时后抱你时,你还在襁褓里,世间过的可真快啊。”
“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
“嗯,不走了,准备在这陪着你们。”
“不找了?”
“找不到啊,不找了。”鸠江语气轻松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失落。
“没关系,等战事平静了我让赵玄和大家一起找。”雷雪安慰道。
“找了这么久,他如果活着早就出现了,我就留在这陪着公主,保护公主。”鸠江笑着道。
…
齐山之巅。
一夜大雪覆盖了整个山峰,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尽头,一老者却在寒冬下光着膀子,挥舞着手中的铁锤。
“我说老郑你能不能不在我这打铁,回你的铸剑池不行吗?”一中年男人坐在屋里,对面坐着小石头。
“这把刀可是我毕生之作,需要冷铁铸造,你这里是咱们龙牙岭最寒冷的地方,我不在你这里到哪里。”郑苍拿起一把未开刃的横刀,细心的观察刀身上的细微纹路,随后又敲打了几下。
“你个老杂毛,刘一路把这孩子托付给我了,万一他未能学有所成到时候全都怪你。”
郑苍放下手中铁锤大步流星的走向茅草屋,掀开门帘看了看,那小石头正坐在屋里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面前放着一个燃烧的炉子一壶茶。
看着两人只是面对面喝着茶,气的郑苍指着齐王骂道“丁老怪,喝你的茶,不然腿给你打断。”
气愤的放下门帘转身走了,丁修刀了郑苍的背影一眼,喃喃道,“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还这么个臭脾气,怪不得到现在也没能收到一个像样的徒弟。”
小石头瞪着眼睛问,“齐王你说的啥?”
齐王丁修摇头道,“没什么,既然静不下心那今天不练了,来喝茶。”
随后门外又听到郑苍叮叮当当一阵打铁的声音,齐王丁修给小石头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正要拿起碗却看到碗中茶波光粼粼,随后茶碗有些晃动,随即桌子也跟着颠簸起来。
“丁老怪,你要不是不想让我在这打铁也不至于用出移山填海之术吧。”郑苍在门外骂道。
丁修一把按住几近翻腾的桌子,眼神中带着疑惑,“老杂毛,我没动。”
小石头指了指丁修身后,“丁师父,那山好像在动。”
丁修扭头看向身后的窗,窗外那是龙牙岭的飞来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上升。
两人迅速跑到屋外,仰头看去,乌云层层叠叠,飞来峰正拔地而起,那势头仿佛要扎进乌云之中。
不多时便看到有人从山上滚落下来,几具青衣,几具黑衣。
“又出事了!”郑苍第一个喊了出来。
“小石头你在这等我消息。”丁修嘱咐了一句。
几年前王戟还在,可如今只剩下刘一路,和几个后辈在飞来峰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飞来峰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