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南郊,一年轻男子来到驿馆,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了驿丞。
“赵虎将军!”驿丞显然有些差异,本该驻守武安城的这名军中青年俊才怎么这个时候跑到叶城来了。
“于大人,于范青在叶城吗?”赵虎走进驿站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
“怎么他不应该在京师吗?”看驿丞支支吾吾,赵虎询问道。
“这于大人现在可是皇上和独孤庵身边的红人,您要见他恐怕不好办呐,而且东海那发生了件大事,最近朝野震动,他身为兵部主事正忙着调兵遣将恐怕没时间见您呐。”驿丞小心伺候道。
赵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又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想办法亲自递到他手中,剩下的你就不用问了,这银子就留着用吧。”
驿丞拿着那封信脸上堆着笑容,“好嘞,这事好办,我有个侄儿正好在他身边当护卫。”
赵虎指了指驿丞一脸笑容可掬,“你呀,对了给我在叶城福满楼预订一间厢房最好的那种,这钱不算给你的那一百两。”
“好嘞,我这就去。”
驿丞刚要走,被赵虎喊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来叶城见了谁知道吗!”
“明白将军放心。”
入夜,福满楼灯火通明,仿佛边关烽火跟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人来人往者皆是北纪权贵。
一间上好的房间里,赵虎斜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似乎成竹在胸。
吱呀一声门开了,赵虎刚要起身去迎接贵客却见两把刀已经抵在了眼前。
几名护卫随后跟了进来,在房间里上下翻找着什么,连桌子底下的地毯也没放过,随后于范青一脸严肃的走进房间。
“想要我这颗人头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大将军手下那些个义子,那是个顶个的想要本官这个头啊,赵虎将军对不住了啊。”于范青斜眼看了看赵虎,自顾自坐在他对面。
“于大人位高权重,身系朝廷安危,这点应该的。”赵虎站在对面笑着道。
于范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护卫出去,六名护卫一瞬间离开房间,并关好了门窗。
于范青再次示意赵虎坐下,赵虎笑着来到了于范青身旁,隔着一手的距离坐了下来,“于大人,我听闻东海那出了大事了?”
于范青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是啊,秦王吴涯举兵去追杀污图国残部,顺道把东海的吴三胖子给打了。”
“这…吴三胖子按道理也是秦王吴涯的长辈吧,这有些大逆不道吧。”
于范青知道赵虎并不知情,“是啊,太上皇都没有去攻打吴三胖子意思,却被他孙儿给收拾了。
这吴三胖子顶不住了,愿意归顺朝廷求皇上和解,只是这眼下朝廷的命令秦王并不理会,只能派兵支援,现在的东海形式有些复杂。”
“怎么会呐?吴涯去就蕃不到两年时间,蒙城守军不过三千,他怎么能有这个实力去攻打东海?”
于范青轻轻笑了一声,“两万滕州黑鹰骑,三万新军,这还不够吗,莫说那三万新军,就是那两万黑鹰骑横穿幽州去攻打东海我想独孤庵都不可能派兵阻拦。
大将军赵印是不是派你过来打探情况的。”
赵虎笑了笑道,“于大人猜的没错,大将军派我过来是因为皇上连发了十二道圣旨命他率军阻止吴涯,可大将军不肯呐,以南黎国为由拒绝出兵,私底下还告诉我,让我来放风,让朝廷知道大将军不仅不会去阻止吴涯,甚至可能会在南边帮衬着,一旦朝廷派重兵围堵吴涯,他就举兵策应秦王。”
“这可不好办呐。”于范青愁容更甚。
赵虎见状倒抽了一口气,“大将军让我来就是想知道,让他率军阻止吴涯的是太上皇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旨意。”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那就大了,如若是太上皇的意思,大将军一定招办,若是皇帝吴沉的旨意,大将军那就得看情况了,这事您得给我透个底。”
于范青看向赵虎,一脸愁容一扫而空,“嗯,有道理。”
赵虎陪着笑脸相迎,“于大人心中有数了?”
“有数了,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我们预祝大将军赵印,不对太尉赵印马到成功。”于范青端起酒杯乐呵呵。
赵虎也端起酒杯,试探问道,“能不能引荐一下独孤庵大人。”
于范青笑着道,“好说,放心,明晚就在这等我回话。”
“好好好。”赵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半三更,于范青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睡不着,就在这时他抬头看到门前一个人影,看模糊形状似乎坐在椅子上并非府中人。
起身呵斥道,“是谁,如此大胆。”
“于范青。”一道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于范青听着有些耳熟,既然此人能堂而皇之的进到自己内院,而且似乎身边的人都已经熟睡,或者说都已经成了死人。
于范青下了床摸出枕边刀,光着脚来到门前,还不等于范青开门,门被屋外人率先推开。
于范青定睛一看,此人半张脸被火烧火一样褶皱的皮肤拧巴在一起,高高的颧骨白森森暴露在外,吓得于范青倒抽一口凉气。
“是我。”来人看于范青吓的不轻,轻声道。
仔细看另外半张脸,眉宇清秀,目光冷峻,只是他这微笑起来更是吓人。
“不认得了?”
“你是?白庭?”
来人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您还活着?”
“嗯。”
“怪不得,我说嘛,那臭小子怎么有那么大本事,原来都是您的手笔。”
“于大人,外面这么冷不让我进去?”
于范青这才意识到屋外已经是秋天,赶紧来到白庭身后,推着那张带着轮子的椅子走进屋里。
“这些年不好受吧。”白庭关切的问道。
“唉,别提了,里外不是人呐,哈哈哈…”于范青哭笑着。
“苦了你了,原本你也可以成为向赵印一样的大英雄,现在也只能陪着我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暗地里拨弄是非了。”
“白庭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若非你当年那一计,我和我那帮羌族兄弟早就身首异处了,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你们中原的忠孝节义,但有一条我认,谁救过我的命,他就是我的恩人,我能多活十几年到现在都是您的,说罢白庭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这条命还给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