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到民国

当李景林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周围没有一点光亮,黑漆漆的一片,让他不禁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什么情况?

剧组不会把他扔到片场给忘了吧?

这群鳖孙,伤号都不管了,要是整出啥后遗症来,一定要跟他们要赔偿。

嘶,后脑勺好疼!

他摸索了下周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稻草上?

这不是片场?!

绑架?勒索?捆绑S……额,最后一个应该不可能。

这时候不远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他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来,他还不清楚来人的来意。

门开了,门外的月光透过门照射进来,李景林眯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来人提着一盏煤油灯,灯光昏暗,根本就看不清人脸,但是轮廓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个男人。

来人来到李景林身边,举着灯照了照李景林的脸。

“整啥玩意儿,明明有气的,咋还没醒过来!”

李景林眼皮微动,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从对方的话中,李景林认为对方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

“大哥,这是哪儿?”

“新沟。”

李景林叹了口气,这劳什子新沟是哪儿他怎么可能知道。

“大哥,能借您手机给我用下吗?我打个电话,让我朋友来接我,您放心,我朋友一来,肯定有心意送上。”

那中年汉子闻言先是无声一笑,接着纳闷问道:“兽鸡是啥鸡,看你也是个上尉,别整那些虚的,整几个银洋给兄弟们就成。”

银洋?

李景林知道这个,在剧组经常碰到过。

这老乡不跟自己要钱,要银洋?

结合他目前的环境,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该不会穿越了吧?

即使是最穷的贫困人家,也不至于家里连个电灯也没有呀?

而且还不知道手机是什么,这年头连八九十岁的老太太都知道出门带手机了,还有不知道啥是手机的?

“大哥,今年是哪年?”

“民国二十七年!”

民国二十七年,27+11=38,今年是1938年?

抗日战争?

卧槽,完犊子了!

眼前一黑,被沉重打击的他受不了这刺激,再次昏迷了过去。

……

梦里的环境错综复杂,时而是现代的各种生活,刷微博,聊微信,各种跑场转场,甚至梦到自己功成名就,成了一位大明星,以往欺负他的人都在四周小意奉承着他。

忽然又是电视电影上各种抗日战争的剧情,鬼子杀人,土匪抢劫,甚至自己被当成逃兵要被打靶。

等李景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是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的。

房间很小,大约也就是十来个平米。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有些想哭,看来昏迷前的事情不是做梦。

先活下去再说!

肚子实在太饿,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猜测昏迷的这几天估计都没吃过东西。

好在身体还算撑得住,他揉了揉后脑勺,发现后脑勺有个大包,估计是在片场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浑身别的地方倒是没怎么受伤,他放下心来,撑着身子来到门外。

“二小哥,给俺尝尝!”

“大个儿,接着!”

“哎,这儿!这儿!二小!”

院子里有十几个当兵的,有的人依在墙角下,有的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下棋。

中间有三个人在闹腾,两个人在那抛来抛去一串辣椒,折腾着中间的那个山东口音的士兵。

这时候昨晚上看他的那个中年汉子从门外进来了,院子里顿时就静了下来,可以看出来,中年汉子在这里还算是比较有威信。

“一群蹩犊子玩意儿,都特娘的吃饱撑的,净整些没用的!”

一个满脸麻子的少尉嘿嘿一笑:“恰个啥子的饱呦,昨晚才分了半个窝窝头,喝滴还是半点油星都莫得滴南瓜汤,放屁都莫得窝窝头滴味道!”

中年汉子闷头坐下:“现在还有窝窝头,怕过几天连面糊糊都整不到!”

话音刚落,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中间玩闹的那个大个子停下问道:“大勇哥,上头是不打算收留俺们了?”

中年汉子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嫌弃咱们成分太杂啦,有西北59军的,有地方整编的预8师的,还有东北军114师的,乱七八糟的一片,没人搭理咱们。”

李景林这才注意到,中年汉子是个准尉,众人都隐隐以他为首。

谁知道中年汉子却是把目光投向了他:“哎呀,长官你醒啦,真是太好了,这下大伙有救了!”

李景林有些懵逼,他不知道中年汉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

一个多小时候后,李景林勉强认全了院子里的人,同时也算是明白了目前自己的处境。

中年汉子叫许大勇,大家都叫他许老大,东北奉天人。武汉南岸战役失败,院子里的人都是从辛潭浦跟金牛溃退下来的。由于当时败得太快,溃兵们乱糟糟一片,是许大勇好不容易带着大伙儿逃了出来。

中途他们碰到躺在稻田的李景林,看着他一身中央军的上尉军装,还有着气儿,许大勇不知为何让人把他抬上,一起逃到了新沟。

众人也算是围绕许大勇成了一个小集体,毕竟报团取暖对于这些溃兵来说,已经成为了潜意识的行为。

同样,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周围的溃兵没有搜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是中央军的人,而且还是个上尉,在这些溃兵们看来,中央军的一个上尉最起码抵得上他们的一个中校,甚至像西北军、东北军的上校,在中央军的上尉面前也不敢炸刺。

在几个溃兵看来,救下了自己,应该是有好处的。

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只是个冒牌的。

现在他所在的新沟镇收容站没啥补给,武汉会战打得极为惨烈,最关键的是武汉三镇还是丢了,大量的补给都落在了那里,新沟镇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收容站的溃兵们补给。

收容站已经涌进了数千的溃兵,对于这些已经被日军打得没了魂的士兵,哪个军事主官也不愿意领走,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