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斗

时间稍微回溯一点,视线回到谢利这边。

此时的他,还正在拉着德伊到处闲逛。

“德伊你快来看这个!又是那种会走路的看板!”

德伊实在受不了谢利这种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和好奇的状态了——因为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但是出于面子也只能跟着,而且看他这么有精神,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但是,谢利这种举动吸引了太多人了!尤其是那种商贩已经盯上了他们,开始大肆推销。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今天还没过去钱包就要见底。

突然,在他们上空,有一瞬间爆发出了特别强大的魔力。这魔力把德伊的注意力完全拉了过去。

“这个魔力是……?”

“德伊?”

——不管怎样都太过明显了。不过身边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

“你没感觉到吗?有种特别强大的魔力……啊,消失了。”

这样一来就更可疑了。不过德伊暂且理解成这股魔力的主人一时疏忽,没做好隐藏措施。

“没有哦。怎么了吗?”

“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啊……还是说你的魔力太弱,所以感觉不到?”

赫麦尔现在应该还在外面,应该可以暂时松口气吧——德伊如此安慰自己,和谢利简单解释了两句,就又继续跟着谢利到处逛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赫麦尔?”

在上空,还有一股他们都熟悉的魔力——是赫麦尔的。不过他的魔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收敛。

“这次我也感觉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房顶。

“投硬币的机会就交给你了,没什么异议吧?”米迦勒后撤了几步,浅笑了一下。

“等一下,我有一个条件。”

“嗯?”

赫麦尔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

这场战斗毫无疑问对自己是不利的,要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胜利的机会才可以——

“规则上面加一条吧。开始后的三十秒内如果被抓到……不算决斗胜利……怎么样?”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把它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祈祷米迦勒能够同意他的条件。

“可以。毕竟小孩子玩游戏一开始还要数数的吧?”

听到米迦勒如此轻松地说道,赫麦尔才松了口气。

“那我要准备投了……”

赫麦尔闭上眼睛,用手指把硬币轻轻弹了出去。

屏住呼吸,此刻只能听见下方嘈杂的人群声、风声、还有硬币擦过空气的声音。双方都蓄势待发,准备第一时间出发。

他不了解米迦勒的战斗方式,所以等开始后,第一时间他应该做的是——

叮——硬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赫麦尔卷起影子构成的黑色的旋风,身体仿佛化为漆黑的箭,瞬间消失在了米迦勒的视野里。

经过那一小段时间的思考,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最一开始尽可能地拉开距离,这样自己才有胜利的可能。

一味地逃跑毫无疑问是下下策,这种策略是不可能对米迦勒起作用的。

“原来如此……想要迂回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就会被赫麦尔的步调牵着走了。但是,米迦勒最喜欢的就是把这些小聪明直接从正面一一击破。

“在右边!”

在附近的影子中隐藏行踪,正打算偷袭的赫麦尔,感觉面前涌过来一股热浪——

在此之前,他还天真地认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公共场合,所以应该不至于会出现那种大规模的战斗”。

“——?!你疯了吗!这样会波及到普通人的!”

米迦勒并没有留给赫麦尔太多反应时间。那么,摆在赫麦尔眼前的,只剩下一个选择——

他操纵影子,张开结界,把城区保护起来:这样,就不会被那密度足以毁灭整个城市的、由火球组成的雨毁掉了。

“哈哈哈哈!这一点倒是比该隐好得多!他面对这种场面可不会管这些!”

米迦勒狂笑着,然而此时赫麦尔并没有时间回应他。

赫麦尔扬起影之披风,暂时勉强抵挡住了米迦勒的第一波攻击——虽然有些许擦伤,但是并无大碍:顺便还保护好了普通人。

不过建筑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他们二人附近的钟楼,楼顶已经起火。还好这里大部分都是砖石结构的建筑,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东西掉下来。之后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说服骑士团团长……吧?

——赫麦尔暂且这样安慰自己。

他长舒一口气,这一轮的攻势令他感觉压力过大。

这应该是他醒来后面对的第一场战斗。虽然曾经和该隐在那座没有昼夜之分的城里练习过,但是这样的对手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难招架了。

策略还不应该改变。赫麦尔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拉开距离,被追上的话,一切都完了。不过,要怎么赢还是个问题。

借着刚才掀起的影之风,赫麦尔再度甩开米迦勒数百米。

“一直这样逃下去可不是办法哦。”

米迦勒这样提醒赫麦尔——确实如此。不过赫麦尔暂时还没想到要如何应对和米迦勒的正面冲突。

——时间一点一点经过,太阳越升越高。

已经是正午了。现在的时间,对赫麦尔这种以影子作为攻击手段的人,是最不利的。

“太阳……”

赫麦尔用余光看了那人造的太阳景象一眼。这种太阳和真正的太阳不同,并不会让他感觉不舒服。

但是,这种人造景观和真正的太阳并没有任何区别。

——赫麦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睁大眼睛。

米迦勒已经趁这一空档步步紧逼赫麦尔:

“看来是轻松取胜。你虽然很有想法,不过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思考哦。”

“那可不一定。你没发现吗……其实占下风的人是你。”

“啊?”

赫麦尔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不过眼神明显自信了许多:他卷起黑色的风,化为黑色的流星瞬间与米迦勒拉开距离;米迦勒紧随其后,脚下带着火光,不甘落后。

不过,这样一来,就变成单纯的追逐战了——

“快看!上空有人在战斗!”

人群终于因为刚才的结界注意到了在房顶追逐的两个人,变得嘈杂起来。

“好厉害!那个黑色衣服的人好像是魔王联盟的人吧?”

“那个红头发的人也不差!”

“什么什么什么?”谢利刚从餐厅里出来,就看见街上聚集了很多人。他顺着那些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赫麦尔?!”谢利和德伊同时发出惊叫。

“啊——?怎么钟楼顶起火了!”

德伊绝望地大喊。这完全是意料外的状况,之后要怎么和诺蒂罗森特解释呢?

赫麦尔一跃而上,在一个巨大的铜灯上面停下了。

这个灯是德拉赫夏特的标志之一,是一个阵亡士兵的纪念碑。“灯光”是由魔法维持运行的,灯罩上面还篆刻着文字和华丽的花纹,下方还有悬浮的雕刻作品作为装饰。

这个灯如果砸下来的话,那就不是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的——不过大家可以放心,因为赫麦尔肯定不会这么做。

“到此为止了,代言人。居然还有时间休息,看来你仅仅是个小鬼,我不应该对你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米迦勒摊了摊手,颇感失望地摇摇头。

“不,这次的决斗,输的人会是你。”

“哈啊?”

赫麦尔高举起双臂,神色冷淡地看着米迦勒,冷漠地下了判决:

“这次的胜利——就由我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