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主控室，除了几排高端电脑和一些操作人员，主要就是前面那个大屏幕。梦夕妍进来时，章鱼博士和纪小枫正站在屏幕前，屏幕上放映着一段录像，录像内容正是宝宝跟梦夕妍保护小女孩，撞坏卡车的视频。
这是路边监控拍下来的，画面并不算太清晰，但还是能明确分辨现场的人。
录像视频被循环播放着，因为自己也在录像里，梦夕妍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看这个干嘛？”
“你仔细看看宝宝的反应。”章鱼博士提醒到。
“他那时候超级能睡，走着路都打盹儿。”看着视频里的宝宝，梦夕妍想起那时候的宝宝。之后便是宝宝保护她们，引发车祸，但无人受伤。这些都很正常，梦夕妍有点没搞懂章鱼博士的意思，仔细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吗？”
“你仔细看，那个小女孩要被撞的时候，宝宝其实是没任何反应的，”纪小枫把画面暂停在女孩马上被撞时，梦夕妍刚跑到跟前，抓到小女孩的手臂，宝宝则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直到你挡在了女孩前面，卡车马上即将撞到你时，宝宝才突然原地消失，出现在你身后。”
梦夕妍也注意了一下，确实在自己用身体护住小女孩前，宝宝都一点反应没有的，“这说明什么？”
“宝宝保护的是你，如果那会儿你没有冲过去，他是不会救那个女孩儿的。”纪小枫看向梦夕妍，轻声说到，“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毫不畏惧地去救人。”
纪小枫的佩服，是认真的，换了他，他清楚自己不一定有那样的勇气。
“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梦夕妍突然发现，纪小枫的话不太对，“你是对女孩子有偏见？换了男孩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男孩子也佩服，”纪小枫并没有注意到梦夕妍不满的情绪，还是调着视频进度，“只是女孩子更让人惊讶，明明是更需要被保护的性别……”
显然纪小枫的话里，还是透露着女生不如男生的意思，但梦夕妍没有再跟他计较，很明显这又是个自以为是的直男。
“会不会是想多了，”梦夕妍问章鱼博士，“你不是说，守护是天神的本能吗？他怎么回只保护我，也许是还没到不得不出手的时间点，所以……”
“我们之前误解了黄石天书的信息，”章鱼博士摇摇头，“由于先解读出来的‘天神不会主动伤害任何智慧生命’，所以将‘守护是天神的本能和天职’误解为，他们会守护智慧生命。”
章鱼博士转头看向梦夕妍，“根据最新解读的黄石天书信息，天神守护的目标，是文明。”
“就像我们人类文明。”见梦夕妍有些懵，章鱼博士详细解释道，“宇宙中肯定还存在其他文明，甚至存在其他宇宙，天神的守护目标是整个文明，而非所有个体。”
“就像那个小女孩被撞，”纪小枫补存到，“地球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那种事情，无论有没有天神都会发生，且不会影响人类文明的发展。所以即便发生在他们面前，只要不是因他们或者其他文明的干预才发生的，他们也是不会管的。”
“但是……”梦夕妍脑子还有点乱，虽然宝宝像个小孩子，但她一直觉得宝宝是个特殊的超级英雄。现在听到，宝宝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也是不会管的，她总感觉有点不舒服。
“他管你叫妈，对你有特殊的雏鸟情节，”章鱼博士说到，“所以他才会保护你这个特殊个体，若你没有危险，他是不会去救人的。虽然后来显然保护了车祸中的司机们，但那只是他判定为，后续事故是他参与才引起的……”
梦夕妍愣神一会儿，又转念问道，“那恶魔呢？”
纪小枫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梦夕妍，宝宝翻页黄石天书之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恶魔的信息。不过转念一想，以正常人的思维，天神对立的自然是恶魔，有天神也就会自然联想到恶魔。
纪小枫也就没有再多问，“与天神不同，恶魔的本能跟天职是毁灭。”
“毁灭？”梦夕妍闻言一惊，想起家里的小音，那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魔。
“但并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章鱼博士看梦夕妍的表情，又解释到。同时，在大屏幕上显示出史前恐龙的虚拟视频，随后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再之后是各种哺乳动物一片生机的画面。
“天神与恶魔并非敌对，也没有我们所定义的所谓善恶之分，若是判定需要毁灭，天神是不会阻拦恶魔的。”章鱼博士看着视频，“有时，毁灭意味着改变和新生，就好比恐龙灭绝，才有我们人类……”
纪小枫小声提醒梦夕妍，“恐龙灭绝与恶魔有没有关系，我们可没有证据，那只是博士自己的猜想。不过，天神与恶魔，守护与毁灭，确实没有常规思维下，所想的那种善恶之分。天神的守护，有时候也许会是残忍，甚至没有人道的。”
天神的守护，会是残忍的？梦夕妍疑惑地看向纪小枫。
“虽然只是我的假想，不过……你看过那些科幻电影小说吗？”纪小枫看着梦夕妍，举例说到，“天神守护的是文明，若是受到极大的威胁，像电影小说里那样，保留一些大脑甚至基因，以及文明的发展历史，也算守护住了这个文明！”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黄石天书里可没这样的记载。”见梦夕妍沉思，纪小枫提醒到。
虽然纪小枫说的有点残忍，但并不是没有道理，天神对文明的守护，具体指什么样子的，还真不好说。
章鱼博士一个人在前面说了半天，回头发现纪小枫跟梦夕妍在聊其他的，似乎完全没听自己讲，尴尬地干咳两声，“我说的你们听明白没？”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说到，“听明白了！”
“那我后面说了什么？”
“……”
章鱼博士和纪小枫所说的天神和恶魔，其实是指上古天神和上古恶魔。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上古二字的分量，也没听说过普通天神和恶魔，所以一概而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