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这座空有一个名头的耳神庙,鲜一扬坐在城市中的茶馆里,点了一壶茶却没有动,而是打开卫星定位传来的卫星地图,与雨相玄给他的地图做对比。
这两幅地图大体上的脉络差不多,可是在一些细节上却是大不相同的。而这些细节很有可能就是找到耳神的关键。
他坐在茶馆外面,旁边经过两个人。
一人说:“耳神庙开了,快走吧。”
另一人回答:“我知道了,这就来。”
很平淡的对话,没有什么稀奇,但是却吸引了鲜一扬的注意。原因就在于,他们两个去的方向与今早人群涌向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他们为什么朝那个方向走?
鲜一扬只当他们两个是迷路了,没有注意,只是疑惑了一会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很快,越来越多的人都朝着那个相反的方向走去,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刚才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茶馆的服务人员送客出门,正当他要回去的时候,却被鲜一扬给叫了过去。
“请问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鲜一扬指着那些人的背影,问他:“我听他们说要去耳神庙,为什么向那个方向走啊?耳神庙不应该在那边吗?”他又指了指今早去的方向。
服务人员笑了笑,解释说:“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我们这里有好几个耳神庙,各自负责的工作不同,开放的时间也不相同。”
鲜一扬被他说得有些迷糊:“各自负责的工作不同?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的负责桃花运,有的负责财运,有的负责事业,有的负责家庭。”
晕,看来,这耳神在这个城市,竟然是全能型的神啊。
鲜一扬让他下去了之后,自己一个人看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郁闷:这不是闹着玩吗?耳神既不是月老也不是财神爷,怎么还僭越了,干上了他们的活儿呢?
“不对。”他看着地图,把思路捋了一遍,“耳神一定在这里,可是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祭祀他的庙呢?难道是……”他叹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狡兔三窟?
那也不对啊,雨相玄的地图上明明标注着耳神大殿在喷泉的位置,哪儿冒出这么多耳神庙呢?”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终究还是实践出真知。想要知道那些庙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鲜一扬的行动力一向很高,打定了主意后,说走就走。
桌上的茶还是不曾被动过。
……
这一处的庙宇坐落在山里,周围绿树环绕,除了鸟儿的鸣叫和人们偶尔几声低低的呢喃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还真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耳神会在这里吗?鲜一扬也不敢确定,只得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起向庙走着。
他走进庙宇,发现来这里参拜的人的数量与那边的相比实在是太少了,难道是这座庙的耳神不灵验?
再向里走了几步,大殿之上供奉的神灵雕像就展现在眼前了。这是一个两人高的泥塑,塑的是一个长着六个耳朵的人。
鲜一扬心想:这些人没见过耳神,所以就肆无忌惮着臆想人家的模样,随便的盖了一间庙宇,就能称作是他的神庙?还真是可笑。
鲜一扬在大殿之中打开探测器。奇怪的是,这里也没有能量波动。
他离开了这里,在几次打听之下,把城市内外的大大小小约莫十五六个耳神庙都逛了一圈,每一座耳神庙供奉的耳神都长得不一样。
鲜一扬真是见识到了这座城市人们的丰富想象力了。不过遗憾的是,这么多庙宇当中,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耳神庙。
从太阳东升到夕阳西沉,这一天走了很多地方,唯一的收获就是排除了这座城市中的每一座耳神庙的“嫌疑”。鲜一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旅馆。他刚一进门就碰到了同样疲惫的鲜齐。
鲜齐见到他立刻兴奋了起来:“一扬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饿坏了,我给你准备了饭菜,放到你房间里了。”
“谢谢。”鲜一扬道了谢之后就上楼了。
鲜老爹在柜台算着账,看到这一幕之后,叹了口气,把他的儿子叫到身边来。“臭小子!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对你爹我这么嘘寒问暖过啊?这一天到晚对一个外人大献殷勤,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老爹,我这不是为了报恩嘛。现在他在我的地盘上,我作为东道主,当然要让他感觉到宾至如归了。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以后我出去了,还能让他关照一下,不是吗?”
说着话,鲜齐转了转手中的抹布,又伸了伸懒腰,“我好困啊,老爹我先去睡觉了。”
“回来!”鲜老爹急促的叫住了他。
“怎么了老爹,还有事?”鲜齐问。
“现在才日落你就要去睡觉?你是猪吗?”鲜老爹说,“后院刚进了一批货,你去给放到仓库里,还有厨房里还有明天要准备的菜,你去给洗一下。这些都做完之后,再把旅馆从上到下的地面再拖一遍,栏杆也要重新擦一遍,每一面镜子都要清晰,不能模糊的痕迹。这些做完了你就可以睡觉了。”
鲜齐发出了悲苦的哀嚎:“啊——老爹,我恐怕真的是您捡回来的吧!”
……
鲜一扬没有动桌子上的饭菜,毕竟鲜齐实在是热情得有些可疑。而且他们父子二人也姓“鲜”,整个城市中就只有他们一家姓“鲜”,鲜齐又被自己救了下来,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最重要的是,鲜老爹走路时没有声音,他的轻功非常厉害,这样的一个人只满足于在这里开一间小旅馆,会不会太屈才了?让人疑惑的是,鲜齐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却一点武功都不懂。这两个人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耳神,你到底在哪里啊?”他靠在椅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叹。
忽然一声叹息声出现在他耳边,惊得他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回头环顾整个房间,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仿佛刚才那一声叹息是他的错觉一样。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窗帘飘动,窗户开了。鲜一扬走过去关窗户。正在此时,他分明看到有一个浑身长满耳朵的人影映在窗户玻璃上,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啊!”
他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周围一切都与平常一样,窗户关得很严,窗帘静静的垂在那里,没有异常。
原来只是一个梦。
鲜一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耳神不会真的长成那个鬼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