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风很急,雪来的也很急,被风裹挟着。
这世界,瞬间起了变化。
一时间,寒风凛冽。
外面的世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本地人都记得,比较起来,这是多少年以来当地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一辆蓝色的轿车在山间小路上缓缓地行驶着。由于地面上积雪太厚,车辆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笨拙。车里的人并不着急。
司机在前面开车,不快,风雪中,安全第一。
一边,他则坐在后座,把自己裹在了一个蓝色加绒的斗篷里,闭目养神。
雪下得越来越大,车子几乎已经是寸步难行了。司机对后座上的那个人说明了情况,那人点点头,让他不必着急,可以在原地歇息一下。
就这样,车子停在了原地。世界再一次静了下来。那个人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后座上,好像是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又变得嘈杂了起来。那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竟然也是蓝色的,深邃得像一片汪洋。
他向窗外看了看,雪好像已经停了,转过头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司机已经熟睡了。嘈杂声还在继续,只是在这里似乎看不到原因。他打开车门,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冻得他不由得紧了紧包裹着自己身体的那件斗篷。
这个人,从车上下来顺着声音找去,这声音竟然是从前方一百米左右拐弯处的一座破败的古庙中传出来的。
这个人站在路口向里面望去,是几个当地的地痞流氓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女孩儿哭得声嘶力竭,似乎是想竭尽全力护住自己不被侵犯,可是随着身上的衣物逐渐减少,她也渐渐的陷入了绝望。
天很冷,那些无耻之徒,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每个人都像刚喝完了酒一样。
……
过了不多时,围在她身边,对她施暴的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女孩儿惊魂未定,紧紧的抱住自己,怯生生的偷偷抬起了头,向四周张望。
那些地痞流氓们这时候,全都被绑在了古庙外的一棵树上,全身上下只留了贴身的衣物,冻得他们连求饶求救的话都喊不出来了。
“你还好吗?”
女孩儿顺着这声音望去,这是一个高大的穿着斗篷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或者是描述这个人,女孩儿一时觉得有些无法判断。不过,可以看得见的是,这个人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很漂亮。
男人打量了一下她,脸上皱着眉头,解开了斗篷。
女孩儿看到他的动作,刚开始愣了一下,继而,心底里一沉,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温暖的东西就将她罩住了。
男人将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司机睡醒了。从车窗外看到雪停了,路面上也有了可以行进的迹象,于是就转头请示男人是不是现在就走。可是他刚一回头,却愣在了原地,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一觉醒来,车上怎么还多出了一个女孩儿,还坐在后座,身上还披着他家主人的衣服!
女孩儿看到司机的表情,十分不安的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低着头,余光不自觉地瞄着男人。
司机看了看他家主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女孩儿在男人开口前抢先回答:“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救了我,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司机的脸色煞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像看鬼一样看着她,随后又看向男人。
男人微微张着嘴,显然是被女孩儿的话给堵住了。过了好久,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对司机说了一声:“走吧。”
司机点了点头,回头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儿,什么也没说。
车子继续在小路上前行,最终消失在了茫茫无际的白雪中。
……
鲜一扬自打从亚新大陆翡翠城那边回来之后,意料之中的受到了一顿狠狠的鞭打。
这对于鲜一扬来说,并没有觉得多么惊诧。
因为,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要是不这样的话,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大正常了。
成均边偷偷摸摸的给他上药,一边埋汰他:“你最近是命犯太岁吗?接连几次任务都失手,要不是老鱼帮你兜着,就你这小身板,早就化成灰了。”
说到这地方,鲜成均抬高了声音,继续说道:“喂!鲜一扬,你给我听好了,不许睡觉,听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儿心,以后离那个叫‘雨相玄’的女人远一点,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许睡!你给我醒醒!”
成均的手,居然高高地举起来了,瞧那样子,要是鲜一扬不吭声,成均的那巴掌,还兴许,真的打下去。
好像,这份情,鲜一扬不傻,自然要领的,连忙说道:“我没睡……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鲜一扬的伤养了几天,成均就过来唠叨了他几天。再这样下去,没被刑堂的鞭子打死,反倒是先要被他给唠叨死了。
伤养好了的第一件事,鲜一扬就是赶紧跑,去哪儿都好,只要没有成均就行。所以他趁着看守人员不注意,猫着腰溜进了鲜家的档案室里。
“一扬,我又来给你上药了!”成均大早上兴冲冲的跑进鲜一扬的房间,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人呢?”
……
档案室里存放的全都是鲜家过往重要事情的资料,如果不是特殊需要,很少会有人来这里。再加上现在电子科技这么发达,这些纸质的资料就更加鲜少有人问津了。所以这里的看守也是最为松懈的。因此他才得以溜进来。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些档案上记载事情的年份,距今已经很遥远了,最近的一份资料也已经是上世纪末的事情了。
“这里,会不会有她的资料呢?”
鲜一扬想到了雨相玄的事情。老鱼对她的事情总是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有隐情,既然他不肯说,那就自己去查,总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他拿了几份年份较近的档案,找了一个最里面的角落里,坐在里面慢慢的查找。
时间,并不是静止的,从不停留的时间,正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鲜一扬立刻警觉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趴在书架上从书架的缝隙向外面张望。
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一个穿着蓝衣服。
气质和神韵,颇为相似。
这两个人鲜一扬他自然认识,因为,这二个人,也是鲜家的刺客,只是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就被调到特训科做导师去了。
红衣服问:“你说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蓝衣服回答:“这不是废话吗,傻子都知道的事,还用我说,这自古以来就有一句话,那就是,人死如灯灭,这当然是不可能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红衣服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悄悄地说:“槐影的命石又亮了。”
“什么?”蓝衣服大吃一惊,“槐影不是早就……”
红衣服接着他的话说:“谁说不是呢!现在上面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出事儿了。所以现在他们正在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呢。”
蓝衣服陷入沉思,“我记得,当年槐影执行的是刺杀澳新大陆南洋巫师的任务,后来她的命石灭了,一定是遭到不测了,上头看南洋巫师那边也没了动静,所以就放弃了对他的追踪。可是如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半晌,无人说话。
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等了一会。
好像有人先按耐不住了。
红衣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我怀疑槐影当年根本就没死,只是通过某种手段切断了与命石的联系,造成了死亡的假象。
现在,又不知道是哪里疏忽了,她又跟命石联系上了。”
蓝衣服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他忧心忡忡的说:“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被人控制住了,强行被人切断了与命石的联系,只是最近出于某种原因又与命石联系上了;另一种情况就是她主动切断的联系。”
红衣服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的说:“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鲜一扬听到他们的对话,略一思考,却觉得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