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解风情人

窗外鸟语花香,常夫人在床上懒床了好长时间才起身。常随云因为和他的客人们有约,早早就起身出去了。

“小环。”她朝外面喊了一声,起身穿好鞋嘀咕了一句,“这丫头,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小环应声而入,端着脸盆打好了水,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常夫人起身洗了脸,一边擦手一边对她今天的状态表示十分的疑惑。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小环没有回答。

常夫人抬起了她的脸,吓了一跳,“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你哭了一晚上吗?”

被戳中了心事,小环扑到了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夫人,他把荷包还给我了,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呜呜……”

常夫人知道她说的是鲜一扬的事情,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将小环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也不免对这个小伙子有些怨怼。

她轻轻地拍了拍小环的后背,又拉着她的手哄着她说:“好了,这天下好男儿这么多,我们家小环这么漂亮有这么能干,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一扬这个小混蛋,一定是上辈子没做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错过了这样一段好姻缘。”

小环渐渐止住了哭泣,但肩膀还会时不时的耸动,会有一些抽泣。

常夫人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心疼,于是便说:“要不这样吧,我让随云多罚他做些粗重活,给你出出气,你看怎么样?”

小环破涕为笑,虽然眼睛上还挂着泪,但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难过了。

常随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欣然答应。正愁找不到时机调查一下他呢,可巧他心爱的夫人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还不抓紧时间照办?

于是,鲜一扬在随云山庄的日常就变成了:起床——倒夜香——打扫庭院——浇花——吃午饭——洗衣服——打扫庭院——吃晚饭——洗衣服——刷恭桶——巡查下夜——小睡。

这就是他悲催的日程安排。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那就没饭吃了。鲜一扬忍着满腔的怒火默默地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表面上毫无怨言,但内心中……呵呵,谁知道呢?

说好的平易近人、生性平淡呢?这怕不是个假的乐千伤吧?鲜一扬紧皱着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

雨相玄站在高楼之上俯瞰整个庄园,将鲜一扬这一天的遭遇尽收眼底。

“鲜家的刺客竟然已经沦落至此了吗?真是有趣。”她勾着嘴角,脸上的笑容满是嘲讽,“如今的‘怒刀’还是会是当年的‘怒刀’吗?”

鲜一扬刷完了恭桶,开始了巡查下夜的工作。他提着灯笼在整个庄园巡查,虽然这些工作很苦,但是不得不说,也同样为他提供了一个了解随云山庄的内部构造以及庄内客人的作息时间的机会。

他提着灯笼慢慢的走着,前方有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宾客喝多了酒迷了路。他站在原地不动,那些人勾肩搭背嘈杂的从他身边经过。

整个庄园的结构是以音律和八卦结合在一起创建的,每一步该怎么走都有讲究,但凡有一步行差踏错,轻者永远困在那里出不来,重者误触机关,会有性命之忧。但好在这些年一直有客人到访,所以常随云也就关闭了内部的这些设置,只留了一个外部的防御模式,否则鲜一扬此刻恐怕早就化为齑粉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日子了。

常随云和宾客们约在了山庄内最高的藏云阁中听琴对弈,把酒言欢。

“随云托各位查探的事情可有了结果?”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己方便成了三连星之势。

宾客回答说:“我下山去查过了,这孩子确实是山下的常住居民,没有什么异常,他的邻居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善言谈,也不爱与人打交道,他的父亲又是个酒鬼赌鬼,所以这家里也就一天天的破败下去了。前些天他的父亲染了病,因为没钱买药就过世了,因此才有了他卖身葬父这么一段。”

宾客一边说一边落子,竟下在了常随云的领域中。

“最近你们趁着醉酒晚归,可否有发现他的异常之处?”常随云举着棋子,一边思考这一步该如何下,一边继续发问。

宾客盯着棋盘,思索着他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举着棋子回答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每天晚上都提着灯笼围着山庄巡夜,巡完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就回去睡觉了。”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常随云落下一子打吃了对方的棋子。

“你确定吗?”

那宾客信誓旦旦的说:“自然是确定的。他身上的那股子恭桶的味道隔着十几米远都能闻到,还能有假?”

其他的宾客听到之后全都不厚道的笑了。

这时另有一位宾客问:“常先生,如果您怀疑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庄园呢?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常随云看到棋盘上对方的棋子逃出了包围圈,心中暗自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他举着棋子摇摆不定,听到了那位宾客的疑问便回答说:“倘若他是清白的,又真的像山下居民们说的那么可怜,那么我把他赶出去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倘若他真的有问题,我们又不知道他背后的底细,那么贸然把他赶出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宾客们听了这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常随云决定放弃追捕对方的棋子,而是在自己的领域附近落了一枚棋子,以求稳占地盘。“但最重要的是……”

宾客们全都竖着耳朵想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就连与他对弈的宾客也在落了一子之后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想听听他的的最重要的理由。

常随云笑了笑,说:“最重要的是,人是我夫人带进来的。”

“……”

“早就听闻常先生素来疼爱夫人,今日亲身体会可知,传闻也并非不可尽信呐!”宾客们举起酒杯岔开话题,开怀畅饮。

弈者低头看着棋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常随云的棋子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两角一边,看来要想突破还是得另寻他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