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余光虚晃了一下,一轮日出温柔地展露出来,将整座城市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猝不及防,另一天又重启了。
贾不假已经不在床上呈“鬼压床”状态,而是舒坦地坐在书房的电脑椅子上。
透过落地玻璃窗,他正欣赏朝气蓬勃的晨景。
第一种意识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感受不到第二种意识中充斥的负面情绪。
喜庆,新书销售级别达到皇冠。
读者们豪气购书,无疑是对他日夜忘我地辛勤写作最诚挚的支持,也为他提供了宅在家里的物质基础。
早上七点多钟,QQ响了。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QQ,点击闪烁的头像一看,这是一条来自责编禾苗的消息。
编辑内容比较长,他粗粗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这条信息挺像一副悼词,在悼念他即将夭折的“孩子”。
简而言之,他新开的这本书因涉嫌抄袭将被无限期下架,直至洗脱嫌疑为止。
贾不假视自己的作品为“孩子”,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责编禾苗一大早联系他,告诉他,有人实锤他的“孩子”并非他亲生,而是他偷来的,他该作何感想?他该怎么办?
他不爱与外界接触,但他深知行规,一个作者一旦被扣上抄袭的帽子,戴上容易,摘掉很难,因为取证繁琐对战漫长,特别是面对蓄谋已久的个别分子。
在注重知识产权的新时代,出版方为了尊重原创、规避风险,会让涉嫌抄袭的作者先“买单”后“算账”。即便身正不怕影子斜,心理素质差的作者很难顶过吃瓜群众和水军攻击。
按照责编的温馨提示,八点钟,全网各大书城将下架他连载的这本新书。如责编所言,他刷新各大书城,新书已“失联”,销售级别成了一场空!
单买了,接下来的账又该怎么算?
禾苗给不了有助益的建议,或许根本不想帮他。
毕竟他与责编的关系一直不好。在他看来,禾苗就是一个阻碍他正常发挥创作力的绊脚石,总是提醒他这不能写那不能写,很烦人。若非他需要这个平台,他早就把禾苗拉黑了。
现在他摊上事了,禾苗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甩手不管,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虽然,禾苗几次主动发消息表示关切,但他都不予理睬,他认为这是假惺惺。
他与禾苗相识十二年了。当初他一书封神,没少给禾苗增声望。十二年间,他写了多少好的作品,禾苗不知道吗?居然以质疑的口吻对他问东问西。
表象可见,这位反告他抄袭的个别分子,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对新书故事的发展脉络近乎了如指掌,上演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嫁祸,留有大纲手稿为证,且在网上发表文章的时间也早于他投稿的时间,坐实他抄袭的证据。
由于对方在小网站上投稿,流量不高,加之首创笔名,没有一定的书迷基础,热度不高,很难被发现。直到他的书销售业绩节节攀升,好事之徒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