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来喽!别挡着哩!它要下水玩去,你们还想陪它啦?”一头浑身沾着缺水的泥土的水牛被牛夫牵引到了河旁。
本想上前来和牛玩耍一番的孩子,好像头上泼冷水,瞬间现出没趣的表情。
水牛可别提多温顺,你激它,它也不一定顶你,一直激怒才能惹的它大发雷霆。
孩子找乐趣可甭提点子的多少,这牛夫的经历虽不是人人皆知,可却人人皆叹息。可别看牛夫身上糟蹋的模样,留了满头脏兮兮的白发,如若他坐下讲起了自己的过往,正在搬货烧菜的人都会汇聚一堂,听听他的故事。
毛孩头拽住了牛夫的衣服,口中嘟嘟:“牛夫快讲你的故事。”
牛夫粗糙带着泥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继后随处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毛孩头陆续坐成一排,静等牛夫开口。
“我刚出生的时候,家境不贫,也有仆人在伺候。伺候我的叫‘阿肆’,他刚出生就给丢在了我家门口,后来我娘起了怜悯之心便收养了他。阿肆一直很感激我家,便在我家伺候终身,也不需要啥钱。我爹开米店,我闲来无事每天去街头交际狐朋狗友,爹知道了都一个劲的揍我。”
说着,牛夫的双眼开始润红了起来,似乎是已经将思绪整顿了个清楚,把自己的命也看清了,感情也逐渐的深入……
我爹向来是拿着棍子,一遍揍一遍讲起大道理来,“那些狐朋狗友还不是仗着咋家有破钱!我可看见了,上次你请他们吃了好几串糖葫芦!”
“都是朋友嘛!有咋的关系?”我十分恼火,倔脾气让我毫不屈服。
“交了狐朋狗友,家迟早给你败光!”
棍子不断抽打着我,耳边都是风呼啸的声儿,每一棍子下去都和割了块肉相似。
我没从了父亲的话,还是和那帮家伙出去“游山玩水”,日子快哉,时儿不归宿,第二日就一定要挨鞭子。外头多好玩?待我十八之后,每天泡在洋人开的女人楼里,日子越欲仙则越欲死,洋人的女人玩的尽兴,也就该去看看成年人的游戏了,我和狐朋狗友一起跑了过去,我哪有什么钱?都是借玩叫他去我爹那讨去!有时候高报了几个子我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刚刚借完了几个子儿,买了个黑的东西,对方给我递来了一个烟筒,我那时候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在我爹及时冲了进来,上来就给我一耳光子,然后把那黑的东西给踩了。
我就这样给拉回了家,一路上哭喊都没有用,爹的力气比以前更大了,捏的我肉钻心的疼……我就喊着:“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再捏!再捏就不认你这个爹!”
爹咬了咬牙一下就给我丢到了巷子里头,把我又揍了半死,这下我才服服帖帖的被父亲拖着回家了。
一到家,娘就扑上来哭,说爹的一个朋友过来和爹告状,说我碰了遭人玩意,我只知道那东西一碰,就要倾家荡产。
那时我还不知道倾家荡产是什么,爹一个劲的骂,娘一个劲的哭,哭的我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我想想明日兴许就会好上一点儿,等爹气消了,娘哭累了,我再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