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口,顾名思议,这是一个三江汇流之处,哪三江呢?浅水江,洮水江,洣水江。
三江汇流,形成了燕子河,沿着这燕子河滩放眼望去,起起落落居住着上千户人家。
而这些人家普遍以农耕为业,少数人牧养些牛羊。
当然,本地人更多的经济来源还是山上的树木和猎物,所以说以当地的地理位置而言,这应该也算个富饶之地。
人说在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地方是又有山又有水。
既然燕子河两岸居住着上千户人家,那么三江支流的上游和下游同样居住着成千上万的居民,因此这三江口称得上是一个英雄聚散之所,杀伐连绵之地。
燕子河滩三江口的东西侧有一个很大的集镇名叫三江镇,二五八逢圩赶场,上游下游以及燕子河沿河两岸的居民都出来赶场。
三江镇中心最好也是最大的商贸中心“通天通喜乐会”,热闹非凡,游人如织。
如果你仅仅从字面上看,以为通天通或是一个游乐场所。
其实不然,它的经营包括各种大大小小的商贸和物流劳务,甚至还有保镖业务。
总之世界上所有的行业通天通都拿得起把握得下,总之一句话,在通天通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既然有这么牛的一个团体,那这个老板肯定就不是一般的人。
大总管张强,二总管胡海。咱们先说张强,燕子滩本地人,生得人高马大,黑脸虎须,最大的特征是大光头油光发亮,一根毛影子都没有。
这张强出门喜欢带武器,腰间更是飞镖不离身,更多的时候是牵着他的狮子狗遛街,走到哪?都是杀气腾腾人见人怕。
二总管胡海中等身材,刀削脸,油光小分头,据说他与张强原本是师兄弟。
所以除了平时见到的所使兵器不同以外,张強使刀而胡海使剑,两个人都一样善使飞镖,镖影如霜,镖不离身。
三江口卧虎藏龙,然道就没有人眼红他们的生意抢他们的饭碗?其实不然,也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但都是以攻擂者的失败而告终,惨的命丧黄泉,幸运的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都变成了植物人,卧床一生。
张强胡海的背后有大靠山,据说这个靠山在江湖中一言九鼎,权势通天⋯⋯难怪他们把自己的单位名字起作“通天通”?这是有原因的。
否则,他们又何以在偌大一个三江口恶虎横行呢?
通天通收购猎户的野味低价进高价出强卖强买。
他们垄断伐木工人的竹木出口业务稍有异议就放狗咬人飞镖夺命,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三江口的河沙象银子一样白花闪亮,他们通过水运船运运往外港赚取银票⋯⋯
所有这一切在通天通都不算最出彩的商务,他们所经营的最出彩的商业是“通天通喜乐汇”本部的游乐会所。
这个游乐会所包含着赌博和妓院。
三江口多少人妻离子散,卖儿卖女就是拜这两项业务所赐。
三江口,三江口,三江镇上走一走,穷人无衣穿,朱门酒肉臭,天杀胡海刀把脸雷打张强无毛的头⋯⋯这是三江口人无声的呻吟。
燕子滩张桥湾的乡民更是人人都在内心念着这样的诅咒。
他们见鬼打躬逢人作揖內心念着毒咒希望老天爷收走张强,胡海二恶霸,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害人的恶魔⋯⋯
张怀诚和张强同是张桥湾人,张强住在上湾,张怀城住在下湾,两家同在上湾一个祠堂敬祖,一个香炉烧香。
所以每次张强骑着高大的爪黄飞电神龙马回来路经下湾都会有意无意在张怀诚家门前停留一下:“怀诚兄弟,最近可好?”
张怀诚的老婆晏萍不喜欢自己老公和张强这种人来往,每次都会出面阻止张强接近张怀诚。
张强也不生气,口里说道:“弟妹何必生气,乡里乡亲的,怀诚兄弟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外面闯荡赚钱养家,可不苦了你娘儿俩吗?我这里正是缺少人手,怀诚兄弟小时候练过武,本事也不错,古话说: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这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大男人要有志向,要有龙马精神。"
晏萍知道张强这是瞎说八道,他在三江镇早已恶名昭著,给脸不要干脆直接关门拒绝。
回到屋里,女儿张素素问爸妈:“那骑马的光头是谁啊?凶巴巴的。"
晏萍对女儿说:“素素,那是一个恶霸,名声坏得很,你见到他要躲得远远,记得妈妈的话,”。
张素素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她的爸爸张怀诚毕竟是个练武的,普遍家庭的底蕴和气息是可以感染其他家庭成员的,父亲是虎子是狼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张素素说:“妈妈,我不怕他,我爸爸武功盖世,他敢欺负我,我的爸爸会打死他。"
作为父亲的张怀诚生为男人,始终有一种英雄主义情怀,受这种英雄主义的正义精神所拒使,张怀诚对女儿和老婆说:
“他张强在三江镇是一恶霸,但我张怀诚也不是吃素的,他有大砍刀,我有追风剑,他有无影飞镖,我的响尾袖箭也是见人杀人佛挡杀佛。"
男人坏事就坏在无自知之明,英雄豪气应该有,但事先要评估好自身实力,否则就是盲目的放空枪。
张怀诚就是坏在了这种自不量力,好高自大上,因而才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张强对张怀诚家念念不忘,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牵挂张怀诚,而是看上了张怀诚的闺女张素素。
别看张素素年仅十五岁,长得即是水灵嫩滑,出奇的漂亮,张强早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每次路经张怀诚家都无从下手,这让张强十分恼怒,回到三江镇“通天通喜乐汇”本部,一脚踢翻虎皮交椅,历声高叫:“李明马彪,你们俩过来。"
两位马仔应声而至:“哥有何吩咐?”
张强说道:“你们俩准备一下,随我去遛弯遛弯,”。李明马彪齐声说:“遛弯遛弯?哥要去哪?”。
张强说:“准备好你们的刀和镖,听我的命令,咱们去张桥湾,我叫你们砍你们只管往死里砍就是的,谁砍的痛快哥哥我有重赏。"
李明马彪齐说:“听哥的,哥叫砍不手软⋯⋯”。
他们正准备牵马拿刀,前往张桥湾,智多星师爷陈天来悄无声息走了出来:“大哥兴师动众去砍人只怕有些不妥。"
别看这陈天来长得筋筋瘦瘦”,既不弄枪也不舞剑,在通天通即也算是三号人物,运筹帷幄出点子,内部管理很有主见。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后有罩,据说他的后台比张强胡海还要硬,他和那身后的“大神”是直属的亲戚,所以他说话是有份量的。
但张强此次是铁了心要搞事情,拦是拦不住的,张强说:“怎了?”
陈天来一向以稳准狠著名,他说:
"我们要把出师无名变得有凭有据,这样就不会引起人声噪动,民怨四起,大哥,毕竟你是土生土长的张桥湾人,乡里乡亲的。"
张强说:“巨巨刁民,我怕个鸟,这三江口三山五岳,四乡大地是老子的天下,谁敢不依从老子,老子叫他人头见血,尸骨无灰。"
陈天来说:“大哥息怒,依弟愚见,我们这次去砍人,要把动静闹大点,搞得有声有色。"
张强说:“那依你看怎么样才算动静更大,有声有色呀?”
“三人三骑三把刀,少了,偷个鸡摸个狗还行,可大哥这次好象是要去偷人哪,做大卖买大生意就要有大卖买大生意的架势和排场不是?”
张强说:“那依你的意思要去更多的人了咯,打仗呀?”
陈天来说:“虽说不是打仗,但阵仗要有战争的威力,这才手到擒来,马到功成不是。"
张强说:“好,就按你的意思,你是师爷又是内务总管,一切就由你来调度。"
陈天来说:“我们这次再加三十匹追云风雷驹,连同我一共三十四骑,我们去抄他家正门,其余人全部把他家围住,定要滴水不漏水泄不通。"
张强说:“这招狠,就这样。"
陈天来说:“这还不行,前门的要有礼有节,你攀亲戚不能失了礼数,见丈人要备几缸好酒,给岳母弄几匹绸缎。"
张强说:“你够阴险的,就按你说的准备,趁今夜月黑风高,早点办了,老子可早就被这小妖精弄的有点心浮气躁,意乱神迷了。"
"提亲迎媳妇怎么能夜间去?大哥须耐心熬过今晚,明天白天去。"
第二天天一亮,燕子河滩三江口江滩泥路上,扬起一股遮天沙尘,只见那三十余匹追云风雷驹风驰电挚,朝张桥湾飞奔而去。
张桥湾的天空依然蔚蓝,可是一股愁云即慢慢逼近。张怀诚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打开大门。
妻子晏萍和女儿张素素听到响动也自觉的穿好衣服出来帮忙做事,穷人家的生活既简单又忙碌。
张怀诚自己去井台打水,妻子晏萍灶台上生火做一家人的早饭,张家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和八十五岁的老父亲需要照顾。
“素素,我的儿,你去那河边沙地里割些猪草回来,等过年的时候把猪养肥了妈妈选最精的瘦猪肉给我女儿吃,”晏萍道。
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乖巧懂事的素素应允道:“是的,妈妈。"
张素素拿起猪草篮子和割草刀朝河边走去。
张怀诚打水回来,突然感觉家里一阵黑暗情况不对,扒窗一看,不好,里里外外都被人包围了,再去前屋大门一看,张强陈天来李明马彪己在门口堵住。
张怀诚知道情况危急,连忙回到卧室飞身上檐,解下油纸布包,从里面抖落出一把追风宝剑和穿云䄂箭来。
他来到灶台对妻子说:
"大祸临头,我的妻啊,屋子的前前后后都驻满了张强恶贼的人了。"
晏萍随丈夫来到前屋,远远的看到张强等人不怀好意的往前坪走来。
张怀诚对妻子说:“事已之此,我去以命相搏,如有三长两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爹娘,还有可怜的素素。"
于是,张怀诚一振长剑,冲出屋去,顺手穿云袖箭迎风扬尘,朝张强面门射去。
这张强突觉面前寒芒闪闪,头一低,两道箭虹一前一后从他头顶掠过。
张強一声惊叱:“呀,好险,假如迟个半秒,两支衔尾响箭同时射穿他的喉咙,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张强连忙警悟,对陈天来说:
"我早就说过,这帮刁民已经恨我入骨,稍不留神这会死的就是我了,你那套不行,老子以武立业,定诛杀张怀诚,他的老婆归你,找到那小的老子纳为偏房。"
话音未落,“嗖嗖”的两枚飞镖朝张怀诚射去。
张怀诚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冷森森的寒光夹着电芒从耳根飞过,直觉得辣刺刺的生痛。
刚刚躲过飞镖,刀锋骤至,这刀锋讯如雷电闪鸣,势如泰山压顶。
张怀诚被刀光震得连连后退,他巳经清楚自己无力为继,只能边打边躲,逃往燕子河滩。
张强对陈天来说:“老陈,这里交给你了,男女老少一个不留,老子先去灭了这个贼。"
张怀诚主要为刀芒所伤,衣衫褴褛血水溢流。
人一旦精神涣散,脚步就会沉重零乱,于是,他只能强持硬撑着逃往燕子河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虎溪岩下龙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