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醉情迷

情况万分危急,报火警、等救援是不现实的。

两人被困,难道就这样被活活呛死、烧死?

牛二娃活命不久,倒不怕死,而夏天不同,她不能死。

“我记得,你家屋后有棵大树,对吗?”他急中生智,联想到了跳楼逃生的经历,就是殡仪馆的树枝帮助自己活命的,她家屋后的大树,更能救她,逃出升天。

“对!”夏天正为粗心大意、没察觉稽茅飞阴谋而自责时,经牛二娃提醒,也想到了那棵高大的梨树,梨子成熟时,她站在三搂天窗旁边,就能摘到梨子吃。

于是,两人又迅速去了三楼天窗位置。

牛二娃把木梯穿过天窗,搭在粗壮的树枝上,再抢先爬上树枝试探,感觉很安全,就叫夏天赶快上来。

夏天犹豫了一下,叫他先走,自己则转身回里屋,声称要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东西令她甘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呢?

“回来!”

牛二娃的话,根本没有作用。

夏天捂住口鼻,冒着迷漫的浓烟,穿过三楼通道,到了书房里,把藏得很掩蔽的书箱取了出来,立即返回天窗口,正好和前来接应的牛二娃撞在一起。

“快走,楼要塌了。”牛二娃很着急,接过书箱扛在肩上,也顾不得多想,逼着夏天上了木梯,自己则在后面用另一只手使劲托起她的屁股。因为,她好像没有力气,爬得太慢了。两人好不容易离开木梯,爬上了树枝。

她很胆小,望着脚下火光冲天的民宅,竟然一步都不敢移动,担心失足而跌入火海。

牛二娃看准一块空地、用力把书箱抛了下去。

“我的书箱。”夏天担心书箱有失,见稳稳地掉在空地上后,才放心。

“抱紧我!”牛二娃未等她有任何心理准备,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头顶参差不齐的枝条,迅速往梨树的另一端移动,离火源更远些,直到树枝再以承受不住两人的体重,无法移动为止。

他没有停下,再次提醒夏天抱紧自己后,两手张开,身体后仰,横着掉了下去。

“啊!”夏天吓坏了,本能地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身体和他完全重合在一起,迅速向地面方向坠落,耳边传来身体摩擦树枝和树枝断裂的声音,令她胆颤心惊。就在落地的瞬间,牛二娃顾不得皮肉疼痛,抱紧夏天迅速向外翻滚,滚到安全区域,才松开双手,一动不动地瘫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夏天,明显感觉到了牛二娃的身体正不停地渗着汗汁,才睁开双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平安“着陆”,于是,立即脱离他的身体,迅速找到书箱,才对他说:“牛二娃,这儿很危险,赶快离开吧。”

牛二娃有气无力地说:“你先走,别管我了。”

“不行!”夏天暗骂自己真糊涂,刚才牛二娃之所以能用身体保全自己,是因为在天使一号的作用下,他超常发挥,已经耗尽了血气。

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平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牛二娃补充大量盐水,再注射一针强心剂,问题就解决了。然而,此时此处,她从哪儿去弄盐水啊,而强心剂也还在的士车的便携医药包里。她着急万分,急得很想上洗手间。突然,她想到了含盐的尿液。无奈之下,她找到一个容器,蹲到矮墙边,就地接了尿液,关键时刻,真恨自己不能多给点。

“对不起,牛二娃。”她很愧疚地把容器里的尿液、一滴不漏地缓缓倒入了他的嘴中。

在常人看来,尿液是肮脏的。对牛二娃来说,却别有一番滋味,至少,能救人性命。不过,他好像还差那么一点,嘴巴依旧干裂,说道:“水!”

“好,我再想想办法。”

“嘿嘿嘿,想喝水啊,我有!”伴随着恶心的笑声,稽茅飞从黑暗中闪现出来。

夏天内心害怕极了,立即起身护住牛二娃,“稽茅飞,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没想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命真大,连火都烧不死。”稽茅飞说着,直逼过来,把毫无反抗力的夏天推到一边,再用脚踢了几下牛二娃。牛二娃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了。他很得意,当着夏天的面,解开裤子,对准牛二娃的嘴巴撒尿,说道:“小子,你不是要喝水吗?我给你,快喝吧。”

夏天见牛二娃微张着嘴,对稽茅飞的尿液、喝而未喝,于是,大骂道:“渣男,你伤天害理、蓄意纵火杀人,我要告你。”

“贱人,你确定还能活着离开这儿吗?”

“你想怎么样?”夏天后退着,突然被脚下的书箱绊了一下。

稽茅飞眼睛一亮,很激动地说道:“我的宝贝,快给我。”

“不给!”夏天连忙弯腰,把书箱捡起来,护住胸口。

“要不,我给你一样东西,咱们交换,好吗?”稽茅飞说着,打开手机视频片段,递给夏天。

那是她和稽茅飞曾经亲热的画面,瞬间令她窒息。“你太卑鄙无耻了。”她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

“嘿嘿嘿,我提醒你,这视频只是其中的片段,我的电脑里还保存了很多,所以,你扔手机是没有用的。”

“你……”夏天气得牙齿打颤。

“夏天,你把书箱给我吧,我保证把电脑里的东西全部删掉,好吧!”

“不,我宁愿死也不给。”夏天死死抱着书箱,往火场方向倒退。

稽茅飞不敢逼近,朝地上如死人一般的牛二娃瞅了一眼,说道:“他已经死了,你就别在逞强了,把书箱给我,我或许还和以前一样,好好待你,好吗?”

“你做梦。”夏天不让步,继续后退,后背已经有了大火的灼热感。

“宝贝,别再退了,再退就真被大火烧死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多可惜啊。”稽茅飞想起了往日和她消魂的情境,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她死,说道:“夏天,咱们和解吧,只要你愿意陪我好好玩玩,我什么都听你的。”

“对不起,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夏天说着,伤心地看了牛二娃一眼,纵身就要跳进火海。

“宝贝,我怎么舍得你死呢?”稽茅飞迅速冲了过去,拖住她的手,再用力往后拽,拽到空旷的地方,强行把她按在地上,忍不住兽性大发……

“救命啊!”夏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稽茅飞听了,越加得意,“方圆几公里都没人,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没用的,不如乖乖顺从了我,再说,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你还害怕什么呢?来吧,宝贝……”接着,他突然发出“喔”的一声闷叫,倒在了地上。

“牛二娃,你真没死啊!”夏天立即爬了起来,拉着牛二娃的手,十分激动。

“嗯,快走!”牛二娃心里清楚,自己虽然通过两人的尿液补充了极少盐分、能勉强把稽茅飞打晕,但终归缺乏盐分过多,很快又要倒下,不如趁现在还有余力,赶快逃走。否则,稽茅飞一但醒来,两人就死定了。

夏天不敢耽误,抱着书箱,扶着牛二娃,立即逃到了的士车旁,驾车去了附近的乡镇,到一家粉店,要了大量盐水,灌进牛二娃的嘴里,再对其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牛二娃的死亡危机,再次成功解除。

“能给我看看吗,你的书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稽茅飞的?”

“没,没什么,都是我珍藏的书和一些重要证件。”夏天没给他看,因为,她担心稽茅飞再找自己麻烦,不好交待,毕竟,自己已经有东西在人家手里。

“我猜,里面还有一副套牌车号8642,就是撞死何花儿真凶的有力证据。”牛二娃很肯定地说。

“没有,”夏天也很果断地回答。

她的确没看过书箱,并不知道所谓的车号。所以,她的内心是害怕的,也是矛盾的。如果打开书箱,证实牛二娃所言不假,那么,稽茅飞就会被抓。此人被抓之前,一定会来个鱼死网破,把她曾经的不雅视频暴光出来,今后,自己就无脸见人了。

她只好极力掩盖,说道:“我这么信任你,你还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牛二娃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了,问道:“你的家被稽茅飞烧毁了,要不要报警抓他?”

“不用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两人驾车回到市区。

夏天随便找了家离天使医院近一点的酒店,办理好登记手续,把书箱妥善寄存后,软磨硬泡,叫牛二娃陪自己去了酒吧“买醉”。

还是何花儿生前工作过的那间酒吧,还是那几个熟悉的服务员,因为前几天有过接触,觉得夏天还不错,服务员们就像对待何花儿一样,和她闲聊起来。而陪同的牛二娃,则像个多余的人,独自呆在一旁喝起了闷酒。

服务员们抱着“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的心情,希望夏天能和牛二娃好好过日子。所以,她们尽量不提何花儿;夏天则相反,特别想多了解一些何花儿的过去。她虽然和牛二娃接触了好几天,却从来没机会真正了解过何花儿其人。服务员们不得已,说了很多关于何花儿和牛二娃的故事,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夏天听了,很心酸,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怪不得,我还不如一个死人。”这是对何花儿的羡慕和浓浓醋意,再想想自己遭遇渣男稽茅飞,真是百感交集,于是,她喝了很多酒,服务员们劝都劝不得,越劝越喝,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知。

牛二娃却是千杯不醉,把夏天抱进的士车,送回酒店。

都说酒醉心明白,夏天一把搂住牛二娃,就不放手了,嘴里还不停地唠叨道:“牛二娃,我漂亮吗?你爱我吗?我什么都不管了,今天,我就要嫁给你,还要帮你生一大堆孩子,你干什么?不许跑,跑了就是王八蛋……我好热,快帮我把衣服脱了吧,求你了……”

“你喝醉了,好好睡觉吧。”牛二娃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准备离开。

“我没醉,今晚陪我,别走!”

牛二娃从她嘴中,听到了何花儿生前说过的话,也从她眼中,看到了情意绵绵的爱情,顿时心跳加快,难以自控,先去了洗澡间,接着……

第六日清晨。

夏天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里,脸颊顿时羞得通红。

她悄悄观察着房间里,发现牛二娃正端坐窗边,望着窗外的大千世界,已经入了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暗暗责怪自己喝酒太多,居然断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牛二娃,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一下。”她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你昨晚喝多了,衣服有些脏,我送去干洗店了,要一会儿才能送回来,你等等吧。”牛二娃转过身来,认真地说道,“你想起床的话,可以先用浴巾。”说着,去了洗澡间,把浴巾远远地递给了她。

“离那么远干什么?”夏天笑着,接过浴巾,揭开被子,把浴巾套在了身上。

“不干什么!”牛二娃也憨厚地笑了,连忙转过身去,不敢看她。

“我问你,昨晚是你帮我脱的衣服吗?”夏天已经下了床,站在他面前,四目相对。

“是!”牛二娃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

夏天却大大方方地说:“谢谢你,我可能有些失礼了。不过,既然咱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骨肉之情,放心吧,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啊?”牛二娃以为自己听错了,谁对谁负责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