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卡门

在冰冷黑暗的海底,凤执马上就要窒息了,元气的运行已经到极致,他肺部的氧气已经耗尽。凤执竭尽全力向海面浮去,可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腕足却将他紧紧缠住。

此时已经是凤执油尽灯枯之际,他再无挣扎反抗的能力,只能由那条海怪的腕足将其拉入绝望的海底……

他已经用尽了重生的额度,一切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凤生心里这么想到,很奇怪,他此时的内心并无恐惧和伤感,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活了一万零一世,他早已经累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结束在这幽深的海底!

黑暗,虚无……

但虚无并不是终点,虚无的尽头竟然是光明,一点光晕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星星,星光微弱,但总能让人燃起希望!光晕越来越大,黑暗被渐渐驱散。

隐隐约约有嘈杂的声音传来,然后仿佛有人用异族的语言说道:“奶奶,这个人手指动了一下!”一万次的重生,与诸多次的穿越经历,让凤生具备了一种天赋——他可以听懂并且运用任何人类族群的语言。

凤生闭着眼,但他仍能感受到灯光的摇曳,方才梦境中的星光应该就是眼前的灯火吧?

凤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她的皮肤如凝脂一般白嫩,头发浓密的好似瀑布,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那清澈的蓝眼睛宛如一汪纯净的泉水……

“奶奶他醒了!”那名女孩惊叫起来,凤生挣扎着想要伸出自己的臂膀扶床做起,却发觉少了一条左臂。如今左臂的位置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垂在那里。

“陌生人你不要乱动。”女孩安抚凤生道。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凤生不顾女孩的阻止,下了床榻。

凤生居然会说波吉语,这明显出乎了女孩的预料,女孩一脸讶异之色,愣在了那里。

“她叫卡门,是我们波吉族的圣女。”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一位面容枯槁,长着大大的鼻子,并且手中拿着法杖的干瘦老人来到了凤生的面前。

“老人家,你又是谁?”凤生问道。

“我是波吉族族长,也是一名法师,族人都叫我贝拉大法师。”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凤执,请问大法师,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这个吗……”大法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们波吉族有一个古老的预言:在造物主困倦之后,世界就会被毁灭,除非有一个来自东方独臂的王子才能把世界拯救!那个王子会在一万次的重生之后,在一个蓝月之夜出现在世界的肚脐中……”

“我们族人流浪万载,但每逢蓝月之夜都会回到这里,今夜我们终于在这里寻找到了预言中的东方王子。”

凤生一脸的疑惑之色:“大法师所说的这位东方王子。不会指的是我吧?”

贝拉法师点了点头。

凤生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大法师口中的预言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大法师,那个所谓的东方王子绝对不是我!”

“哦?”

“如果我告诉大法师,我只剩下不到六天的生命,大法师还会以为我是预言中的王子吗?”

大法师看了凤生一会儿,说道:“这很好办,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你能行走吗?”贝拉法师问道。

“嗯”,凤生点了点头。

凤生随着大法师走出了房间,这时凤生才觉察到,原来所谓的房屋只是一顶帐篷。

离帐篷不远处有一堆篝火,一群波吉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大法师带着两人走了过去,族人们见大法师过来了便停止了鼓乐,分立两旁。大法师走到众人之中,篝火之前。她高举手中的法杖,口中以波吉古语喃喃念咒就见篝火之上,火焰幻化成为一方祭坛,下方的火焰交织成为阶梯。

大法师转头对凤生说道:“请波吉族的贵客登上祭坛。”

凤生犹豫了一下,迈步登上了祭坛,祭坛之下篝火无风自动,大法师双手高举,浑身震颤,姿势僵硬,口中的波吉古语的语调愈发激昂高亢。

围在四周的波吉男女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波吉民谣,,他们这样唱道:“嘿,当造物决定毁灭这片世界,熔岩喷涌,山峦崩塌,苍穹碎裂,时间消失于虚无……”曲调哀婉沉郁,充满了死亡的悲伤。大法师手中的法杖被咒语和哀歌激发,震动不已,突然法杖顶端的红宝石向虚空中发出一道耀眼的赤色光芒,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虚空之中。

野兽的嚎叫声从漩涡中传来,一条巨大的西方火龙从漩涡中飞了出来,它是波吉族的至高神灵,波吉人皆称它为火龙大帝,这条火龙拍动着千米宽的肉翅,一双火焰之目注视着祭坛上的凤生,它双翅拍动,形成飓风,扫荡下界,波吉族人在飓风中站立不稳。

波吉族人口中仍旧唱着哀歌,目中充满虔诚之意,干瘦的大法师目光变得炽烈,口中仍旧念动着古老的符咒。

凤生看到了穿越而来的西方巨龙,心知不妙,他想要逃下祭台,但大法师咒语里的祈祷之力,波吉族人哀歌里的悲怆之力,以及火龙的威压,几股力量融合到一起,牢牢将凤生囚禁在祭台之上。

难道他们要将自己献祭龙神?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此时凤生内心充满懊恼和怨恨,但已经悔之晚矣!

火龙注视凤生良久,突然从口中喷出熊熊烈火,炽烈狂暴的龙焰,瞬间将祭台吞没,哀歌更悲,而咒语声更激昂,龙焰最终在大法师的咒语和族人的哀歌声中熄灭。

如此灼热的龙焰,凤生应该被烧成灰烬,但除了身上的衣裳被焚烧殆尽以外,凤生毫发无损。

祭台之下,众人目光变得怪异,大法师面向天上的龙神,以古波吉语说道:“拯救世界的东方王子能经受龙焰的烧灼,那么我们伟大的龙神将化为他的臂膀!”

半空中的火龙听了大法师的咒语,仿佛有一丝不情愿,但终于,它的身躯开始快速地缩小,最后缩小到只有普通人的胳膊长短,火龙呼啸而下,扑向凤生,凤生眼睛一闭,自知势难幸免。谁知火龙张口咬上凤生的断臂,然后它的血肉经脉都和凤生的相连相通,最后火龙的形象幻化,竟然化为了一条新生的手臂!

“哦!”波吉族人发出了欢呼之声。

卡门整理了一下衣裳,缓缓来到大法师的面前,大法师口中念道:“东方的王子已经降临,波吉族的圣女,血脉里的隐秘,以龙神的名义,苏醒吧!”

大法师手中法杖的红宝石上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照耀到了卡门的身上,与此同时,凤生脑海中那个光球陡然亮起,这说明,此地出现了凤生要寻找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