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贯憨憨萌萌的小妹突然说出这样深沉的话语，白堇泽倒也不意外。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谁能真的做到天真无邪呢？
“呦，不装啦？”他嘲讽一句。
以往每一次，白莎莎的哭诉，都是干打雷不下雨，这一次，虽然没有“打雷”，可白莎莎是真的“下雨”了。
两行泪淌下来，倒也不需要什么抽泣来烘托气氛。积压许久的委屈在此刻爆发，云君的事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导火索，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
她缓缓道：“你是我亲哥没错，可你有拿真心待我吗？你从小心眼多，在大哥努力学习，努力成为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时，你在做什么？”
“你努力在试卷上答错题，努力把成绩维持在中游，好让大哥去做别人的眼中钉，而你去和那些人打成一片。你和他们一起孤立大哥，说大哥的坏话，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以为……大哥都不知道吗？”
白堇泽没有说话。
“大哥总是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有任何人做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因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和我们注定的家人团聚。所以，哪怕大哥知道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也只是顺你的心，随你去。”
“你问我为什么要待君姐那么上心，好，我告诉你，因为君姐待我是真心的。她会教我怎么为人处世，会认认真真地给我挑选生日礼物，把我当做亲妹妹。你有吗？”
终于，白堇泽开口，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我知道了。”随后，电话进入忙音。
或许因为是深夜里，人都有些敏感多愁。白堇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从小妹那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旋即苦笑一下，拨通了楚景然的号码。
最近楚景然在国外谈生意，他那里现在正是傍晚，刚和客户一起吃了晚饭，朝酒店走。
“你那里应该是凌晨吧？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生意很顺利，楚景然心情不错。
白堇泽没同他寒暄，开门见山：“云君失联了，你知道吗？”
“失联？”笑容僵在楚景然嘴角，“靳辞也联系不上？”
“是。”白堇泽又抽出一支烟，“我妹联系不上她，就问靳辞，靳辞吞吞吐吐，没有说明，只让我妹不要管这件事。”
“是靳辞做的？”任谁都会产生疑问，靳辞的态度让人很怀疑，就算不是主谋，也多半是个帮凶。
没手来点烟，白堇泽身后一直没做声的女人找准时机，替他点燃了烟。白堇泽看了她一眼，继续同楚景然说道：“我不确定，我和靳辞打过几次交道，他不像是会直接伤害云君的人。”
吸了烟，灵台清明不少。白堇泽想起一个人来，“会不会是百里晗？我可听说他已经回来了。”
“百里晗回来了？”楚景然眉头紧锁。
“如果真的是百里晗，我劝你不要参与进来。前些年百里老头带着他四处走动，可以说，燕城只要超过六十岁的一把手，没人敢不认百里晗。而这些年，他大肆培养海外势力，一副要在海外驻扎的姿态，现在又突然回来。这不明摆着，回来就是要和百里棠、百里老头的小老婆、云君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