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有时候也会存在诸多的无可奈何,没有人可以完全对另外一个人负责,连爱人都不可以,更何况仅仅是朋友呢?
这些道理,云君都明白。
“如果他动手了,我一定会锤爆你的狗头!”云君咬牙切齿道。
如果老大真的动手了,她也不见得会对靳辞做什么,可她也只是害怕,也只是随口一说。
见云君理睬自己,靳辞莞尔,“不会的,他好歹是个体面人,不会动粗的。”
其实云君并不能确切地想到老大会对自己做什么,百里棠找她,无非是要钱,可老大不一样,老大什么都不要,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年初,云君就从靳辞那里听说老大要回来,初初听说时,她表现得无所畏惧,可那日回家,她就做了噩梦,梦到老大把自己吊在树上,一刀一刀剜去自己身上的肉,鲜血淋漓,痛楚万分。
那夜,她坐在床上,浑身冒着冷汗,望着紧闭的窗帘,她问自己,这百里老头的大儿子真会这么恨自己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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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包厢的门进去,云君一眼就瞧见坐在主位上的百里老头的大儿子,百里晗。不对,改名之后,他叫做云晗。
就是那么巧,百里老头的第一任妻子姓云,云君的云。
靳辞被保镖拦在外头,他挣扎着挤进半个身子,同云晗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
在普通人中,承诺都未必会成为铁定的事实,遑论这些顶着狡诈光环的商人呢?
云君抬手,“靳辞,这是我和云先生的会面。你在门口等我罢。”
视野中弥留的是云君瘦弱的背影,靳辞的心头充满了无限愧疚,他知晓自己不该送羊入虎口,可云晗找到他,并以自家父亲的生意作为要挟,他没办法。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没办法”。
保镖关上门,这一刻,所有画面都变得缓慢,关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当仅剩的细小的门缝也消失时,靳辞心中“咯噔”一声。
在这个行业里,他见过太多污秽事,也晓得对于云晗来说,让一个人消失,易如反掌。
而他眼下,只能站在门口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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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真是关心你。”云晗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
云君弯起眉眼,“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同事关系。”
“云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有意思。”
云晗笑时,形态中处处是百里老头的影子,这可真是奇怪,他那样厌恶自己的父亲,却又成为了父亲的模样。
“云小姐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我觉着……”云君勾起嘴角,“你长得同你父亲真像。”
之前楚景然说过,云君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戳中别人的痛点,让人愤怒。不过,事实证明,那只是楚景然投入了真心,才会有情绪的波澜,云晗面上便就没有分毫异样,一尊大佛似的,不为任何事所动。
“云小姐真是长情,还记得我父亲的模样。”
云晗说话时,慢慢悠悠,打太极,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这让云君很不爽。可饶是再不爽,她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