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远落红终缀泥

列车呼啸着,窗外景物飞速的倒退,令人目不暇接,风过后,感受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我是一个果冻症患者,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是一个在医生通知单里还有几个月光景的倒霉蛋,医生下通知给我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惋惜。我始终不明白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会这么快落幕,慢慢的,我开始对我身边一切爱我的,我爱的人发狂,我拼命的流泪,拼命的嘶吼,冲着一切我目光所急的东西泄愤,那段日子里被我砸碎的东西不记其数,只记得我胸腔里就是有着火气,渐渐的我砸出了快感,再不能控制自己,我似乎是特别喜欢破坏了,因为我知道破坏远比创造容易的多,时间一天天流逝,终于我颓废了,绝望了,不吃不喝等待接受我该来的命运,是的,我接受了,只是我还想在离开这个世界时最后再体验一下亲情。但我的亲人不愿再靠近我,不愿与我着暴戾的人接触,直到今天我秘密离开时,也从未见过他们。

列车进站的巨大蒸汽声,终于打断了我的丝绪,望着这给我熟悉感觉却又有些陌生的站台,这熙熙攘攘的充满了土味乡情话的人群不由使我耳边又响起了几天前医生那病冷的话:x先生很抱歉的通知你,你体内的果冻症转变为了渐冻症,就国内目前的治疗水平来看,您

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我苦笑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渐冻症这个病症即使在世界医学史上都没有能够治疗痊愈的案例。即便是世界一流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是意料之内的。我淡淡的向医生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想听实话。”医生似是有些诧异我平静的语气,再次强调说道:先生你只剩…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了,回答我的问题。我皱着眉头,口气生硬的打断他。医生面色一紧,脸上露出了不虞之情,但我是病人,他不好对我发作。只是站起身来,生硬的对我说:“按照目前细胞的扩散来看,你至多还有七天的时间。说完拿起桌上的病历单走了出去。

我收回了目光,终于伴随着车到站的汽笛声,火车稳稳的停靠在了站台前,我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只见一片漆黑,好似浓稠的黑夜。让人看不清未来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