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春看着沈心云,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们找谁呀?”
沈心云亮出警察证道:“我们是杭东刑侦队的,关于柳跃刚之死,有些问题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老柳他死了。”贺玉容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在屋内听到噩耗后,反问一句,反应过来,旋即晕死过去。
“爱秋快来帮忙,妈妈晕了。”李爱春焦急地喊着。
戴东杰只见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与李爱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如若不细看,她二人穿上一样的衣服,一定分不清谁是谁的,这两人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这个女人身穿一袭天蓝色长裙,戴着闪闪发光的扇形耳环,整体给人流光溢彩的鲜亮感,相比穿米色套装的李爱春,脸色要从容甜淡不少,她叫李爱秋,是李爱春的妹妹。
“打120。”
戴东杰一声令下,沈心云马上拔通了120。
王天可第一眼见到李爱秋便对她产生了好感,因而自告奋勇,跟在了救护车上。
戴东杰、沈心云、张伟,冯高宏则坐在警车里,紧随其后。
在去医院的路上,沈心云看着一直沉思不语的戴东杰问:“你觉得贺玉容是真晕,还是装晕,凭我的直觉,这家子人一定有问题。”
“真晕还是装晕,去了医院就清楚了。”
戴东杰虽然判案时,总会产生许多直觉,但他向来严谨细心。
任何事最后能用证据证明的,他一定会等证明了再下定论。
“这贺月容长得真漂亮,昏迷着都那么精致迷人,怪不得两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而前夫又死活不肯跟她离婚。”
沈心云说着见戴东杰沉默,不无遗憾地再补加了一句:“不过她的两个女儿,可没有得到她优质的遗传,她二人的容貌不过中等偏上,耐看倒是挺耐看的,就是没有她们母亲那种过目不忘的震撼惊艳美感。”
“你觉得,她两人不是贺月容的亲生女儿?”这时,坐在后座一直默不作声的张伟发言了。
“李爱秋的爸爸该长得多难看,最终才会将她们中和成那样。”冯高宏也开始发表他的见解。
“那也未必。”
沈心云倒是没有冯高宏解说的那层意思。
她的母亲与父亲都是精致的瓜子脸,而她却是圆润些的冬瓜小脸,毕竟还有隔代遗传,隐性显性基因嘛。
车子抵达医院后,戴东杰让王天可与张伟去查李尚枫,沈心云极想见表哥一面,忙道:“我跟王天可一起去。”
“这些天你别跟李尚枫接触。”戴东杰当即看穿了她的心思,严肃警告。
沈心云见戴东杰俊脸阴沉,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等王天可带着张伟离开后,戴东杰道:“以后办案,不要让个人感情蒙蔽了你,自己知道避嫌,别让我提醒,否则我不保证你能一直呆在警局。”
沈心云有脸因做错事而有些发烫。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行了一个军姿回了声好了,内心却对戴东杰的严苛、不近人情,与不信任感到不满。
沈心云有五年没有见过表哥,不过是想看看他。
如果柳跃刚的案子真的跟表哥有关,她断然不会包庇,定然秉公查办。
戴东杰能力是强,工作是严谨,不过就是过于高傲冷漠。
他一天到晚板着一张冰山脸,像有人欠了他一百万似的难道不累。
反正她一看到他就想到高处不胜寒的成语,跟他在一块,很多时候都觉得寒气沁心,让她莫名的压抑。
这面,沈心云对于这位上司很不满意。
沈心云与戴东杰赶到病房的时候,贺玉容已经醒了。
贺月容见戴燕杰与沈心云走进病房,紧忙坐了起来,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道:“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人就这样,只要爱到一点打击就会晕眩,十几年前患下的老毛病了,改不了。”
戴东杰没有回她,而是边走边问:“现在能回答问题了吧?”
贺玉容的主治医生抢先回了:“病人现在身子很虚弱,不宜经受过大刺激。”
“谢谢医生,我没事,警察先生,我的身子我清楚,您问吧!”
贺玉容想现在还有什么刺激能比柳跃刚死于非命对她打击更大。
戴东杰犀利的眸子紧盯着贺月容,似想透过她的外貌看透她的心灵,让她毫无机会说谎一般。
“你与你的丈夫为什么要分开?现在拿到离婚证了吗?”
“我们性格不合,辰龙与戌狗相冲,在一起家里总是不顺,至于离婚证,我每年都催他好几次,可他始终不肯和我见面,离婚协议书我打印了放在柜子里,但他一直没有签字。”
戴东杰眉头紧锁道:“不顺,能否举些例子?”
“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吵架,而且越吵越凶,还有家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坏掉,孩子也很爱生病,隔三岔五就病上一场。”
戴东杰心里想着荒唐,但脸上却未表露丝毫,继续问他关心的话题:“既然他不肯离婚,你有没有想过去法院起诉他?”
“想过,也说过,但爱春不让,说他再怎么说都是她们的父亲,将这事闹到法庭太丢人现眼。而我本人也一直在纠结中,怕惹得女儿们不高兴,还是一直寄希望于和离,希望李冬阳某天想通后能同意下来。”
“那你跟郭建军还有柳跃刚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同时跟两人交往?”
沈心云佩服戴东杰的果敢,他问这种令人感到尴尬难堪的问题时,从来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直白而爽利。
贺月容的脸却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略微思考后,回道:“我诚心想跟老柳生活,对于老郭一直都拒绝。后来之所以答应老郭,也都跟老郭说清楚了,只是想气气老柳,气他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那两张证,没想到我还没有知道答案,老柳就这样没了。”
贺月容说话间大大的双眼皮眸子里盈满了泪水,还有一句话她只说在了心里。
或许柳跃刚跟世人一样,到死都以为她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那他就完全错了,谁让他……?唉,只是她心中的苦,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知道,懂得。
“贺阿姨,您节哀顺便!”沈心云见用衣袖擦泪的贺月容有些心酸,忙安慰。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还在,大抵也是这把年纪,母亲气质虽与贺月容完全不同,却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她那双晶亮,会说话一般的眸子,一直美丽的深刻在她心上,至今她都没有见过谁的眸子比她母亲的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