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内部装饰俨然一副办公室的模样,门对面是办公桌与一张椅子,墙角处摆着一盆翠绿色植物。
或许在外头的某个地方这些东西是实物,但在这儿,所有东西只不过是全息投影而已,手伸过去可以直接穿透,并且让周围产生可见的数据流。
让赵厘产生恐慌这情绪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地方是他哥生前的办公室,或者说……
他哥或许没死。
“赵空子爵育有两子,你赵厘是其一,排行老二。”喇叭不紧不慢地道,同时带上了点儿嘲笑的语气,“总得有个人去接手那些产业、继承爵位,但那个人不会是你,而是作为长子的赵轻。
“与所有平庸无才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一样,你自然是不甘心的,而分家产这种事儿除非你爹脑子坏了才会做得出来。
“赵轻也算得上心狠手辣且脑子好使,但就在几年前,他死了。其中原因我清楚,你更清楚。”
此刻,赵厘的脸色早已不如往常那般,而是如同一张白纸,其中有之前在玻璃罐内没缓过来的原因,也有被吓到的原因。
因为他哥要是没死的话,这会儿第一个死得肯定是他。
“不对,如果你是他派来的绝不可能说这类话,而是直接弄死我。”赵厘趁着脑子重启还算清醒的时刻道,“你想要什么,钱?或者女人?”
他这后一句立马又变蠢了……
“你为什么认为你哥能使唤我做事,凭那些可笑的爵位吗?”喇叭大声道,仿佛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听着,小子,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使唤我做事,也别让我听见任何会让我感受到被侮辱的词汇,包括称赞以及讨好,否则我就把你的手臂剁下来当马桶刷使。”
喇叭骂起人来简直是行云流水,毫无任何堵塞不通畅的地方。
这么看起来,他的脾气简直坏到了极点。
接着喇叭不再去理会脸色十分难看的赵厘,拍了拍手后,全息投影的内容又变了一个模样。
那些植物以及办公桌都消失了,取代它们的是一张长桌,就摆在房间的正中央。
坐在主位上的家伙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正是赵厘,而就在它的对面,是一面电子屏,上面播放的东西所有人都看不清,或者说喇叭故意不想给他们看。
“本来像你这样弑兄的家伙,是要被处死的,但巧合的是,赵空夫妇早已不能再生育,即便是帝国最好的医疗设备也起不了作用,因此你活了下来。
“或许是想证明自己,你十分愚蠢的搞出了个能力者组织,但人从哪儿挑呢,正常能力者肯定不愿意加入你们,所以那些正在监狱内服役、态度良好愿意配合的能力者便成了首选。
“这件事儿,才是你可能会死在这儿的主要原因。
“现在,我问你,呵,你后悔了吗。”
赵厘听完后寒声道:“我当然不会后悔,还有,你到底是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喇叭最后这句话并非是和他说的。
就在赵厘身后不足五米处,季真的鼻腔内发出了代表着情绪不正常的声音,那是烦躁、是愤怒。
他之前的行为居然是为了救一个自己最想手刃的仇人……
难怪当时喇叭说的是没有任何肉体上的损失,当中并不包含精神。
赵厘此刻也已经成为林悲“必须死”名单当中的一员了,毕竟这家伙和他母亲的死亡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而且就算他们三人不打算对付赵厘,后者也不见得会放过这里的人,毕竟一件事儿只要不放在台面上讲就称得上是秘密,而秘密是不能有太多人知道的,所以在这儿听见这些事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这件事儿也只有一小部分平民想到了,他们此刻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是想着怎么逃跑,或许更大胆一些……想着怎么干掉赵厘并撇清一切关系。
即便是生活在帝国这么个环境下,他们当中的大部分还是抱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幻想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所有阴暗仿佛都不存在,所有事物都是平等地位,用自己可悲的情绪充当逻辑,用自己有限的知识判断一切,最终以至于他们认为现实就是如此,但人本身就不可能拥有纯白色的灵魂,幻想与现实一旦碰撞,他们就会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有多蠢。
“说得好!”喇叭怪叫一声,仿佛一直在期待这一刻,“本大爷叫罪恶,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小子,你出去后大可以派一堆人在幻界里找我,找得到算我输。当然了,前提是你走得出去。
“还有,你这家伙内心想着什么我都猜得到,你要是再把蠢这字放在脑海里,信不信我立马提着刀跑你面前一阵瞎砍。”
前一段话所有人都听得懂,后一段话则让他们有些云里雾里了。
然而没人看见的是,某个位于角落处的男子扯了扯自己的帽子,脸上没有丝毫被威胁时应当有的表情,例如愤怒或不屑,比如害怕与慌张。
男子很清楚,最后那段话就是对着他说的,他那会儿内心也的确想着蠢这字。
罪恶能猜到这一点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也认为这行为挺蠢的,只不过谁要是敢说了他就会去剁谁。
【我可以干出某些看起来十分蠢的事,但你不能对此做出任何好或不好的评价。】
这就是他的想法,一个怪到了极点的家伙。
想必各位也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的名字和命运差不多一个调调,都不属于生物。
如同人类可以去随意地杀戮动植物,他们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毁灭一个文明,并且把这事儿当成不小心踩了只蚂蚁。
弱小并非原罪,但强大毁灭弱小却是真理。
在他们那儿,不论认同或者不认同,世界就是这样的,人类位于食物链顶端,那么他们就是超脱于食物链的家伙,因为他们不需要为了生存而消灭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