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阳的话固然是气话,让凌仇和凌浩天决一死战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劲头总要有一个解决的途径。
于是,在这场尴尬的家宴结束后,二伯凌子明提出,让二人点到为止的比试一场。这样一来,不但给了这两人互相出口气的方式,还能检验一下凌仇历练的效果。
这场比试就安排在了玄圣城中最大的比武场内进行,因为是家事,所以比武场外面被凌氏一族的战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城中的百姓根本不得进入,有好事者也只能登上自家的屋顶,远远观望。
比武场北面是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几把座椅,凌子阳、凌子明、凌渊、戊辰长老和萧陌,分别坐在座椅上,他们共同担当这场比试的裁判,也负责控制一下局面,免得那两人真闹出人命来。
玄圣城的比武场不同于万年牢的比武场,在这片浩瀚的冰原上,生长在这里的人们都喜欢一个“大”字,似乎越是大的事物,越能体现出威武的气势。所以,这座比武场也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上千人。
高台上,凌子明望着场内的那两个人,对凌子阳说道:“族长,从气息上看浩然应该是极武境中期到后期的样子,而我家浩天是自在境初期,虽然系别上浩天的冰系逊于浩然的阴系,但境界上的差距应该还是能轻易战胜浩然的,我担心这两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不如我还是去场边看着吧,毕竟这主意是我出的,真伤到了浩然就不好了。”
“不必。”凌子阳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俩积怨已久,尤其是你儿子浩天,他一直对我立浩然为继承人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俩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打完之后,怨气也就消了,不然以后浩然真到继任那天,一个满心怨气的兄长在侧,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子明听完之后,沉吟许久,说道:“族长,你莫不是担心浩天有篡位之心?您放心,只要有我这个当爹的在一天,就绝不允许咱们凌氏一族出现内乱,若那逆子真有这等心思,我会亲手杀了他。”
凌子阳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子明多虑了,孩子们不过是年轻气盛,我相信咱们凌氏子弟是不会干出那样悖逆之事的。”
两人正说着,坐在一旁的凌渊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然后说道:“我看未必,浩天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子明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可不要心慈手软。”
“这……”凌子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大哥放心,我言出必行。”
这时,在高台上坐着的,和整件事完全没关系的戊辰长老和萧陌对视了一下,两人似是心领神会的耸了耸肩,都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开始了。”
随着萧陌的一声提醒,高台上的众人纷纷往比武场中看去。
只见凌仇和凌浩天这俩人一上来就都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劲头,出手之间,完全看不出顾及到一丝血缘关系的感觉。
凌仇施展起万灵枪法,手中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寒冰三叉戟,而是一杆晶莹剔透,锋芒毕露的冰晶长枪。那凌浩天手里挥动的是一把冰晶战斧,气势如虹,凶悍凌厉。
两杆长兵,相互碰撞、纠缠,满天的冰晶飞舞,阵阵寒气发出,使得距离比武场最近的战士铠甲上都凝出了一层白霜。
那凌浩天不愧是自在境初期的强者,面对凌仇所用的主宰境强者独创的万灵枪,依然也能沉稳自如,游刃有余。
再看凌仇那边,已经是用了十之八九的气力,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高台上面,凌氏的三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场内。唯有戊辰长老和萧陌这两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一边看着比武,一边喝起了茶。
戊辰长老看着凌仇捉襟见肘的样子,对萧陌问道:“你说他这套枪法乃是一位主宰境强者传授的?可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萧陌微笑着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万灵枪有五层,他只用了第一层而已,等一会儿用了第二层,那凌浩天就没那么轻松了。”
“哦?”戊辰长老感兴趣的问道,“那要是用出第三层来,便可直接分出胜负了?”
萧陌摇了摇头,说道:“用不着第三层。”
这话说的,让戊辰长老对这套万灵枪法更感兴趣了,他急忙问道:“为何用不着?难道真有这么厉害?”
只见萧陌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他就会两层。”
“噗……”戊辰长老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被萧陌这一句话给逗得喷了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说道,“怎么才会两层?难道是枪法玄妙,一时间难以领会?”
萧陌叹了口气,说道:“他太笨。”
“噗……”戊辰长老这第二口茶也没能顺利地喝下去,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道,“要不还是看比试吧,这茶喝不喝的,也不打紧。”
他本以为萧陌会就此作罢,继续去看比试,可谁知萧陌竟从怀里取出一把竹笛,对他说道:“戊辰长老,我说他笨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你看我,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赫里尊主那里学来了御笛疗伤之术,我吹给你听听。”
戊辰长老说道:“我又没病没灾的,听这个做什么?”
萧陌生怕戊辰长老不肯听,赶忙说道:“有伤疗伤,无伤养身。”
说罢,他也不管戊辰长老答应与否,就直接兴致勃勃的吹起了竹笛。
这一吹不要紧,那刺耳的笛声直接让凌子阳等人也没心思再看比试了,可他们也不好意思驳斥萧陌的面子,一个个皱着眉,硬挤出笑容来,痛苦的看向了他。
萧陌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吹了一曲,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了竹笛,然后对众人说道:“见笑了,是不是现在感觉很舒服?”
戊辰长老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吹完之后,确实比你吹的时候舒服了许多。”
萧陌也没去管他的言外之意,又向另外三人问道:“如何?身心愉悦否?”
凌子阳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正在这时,只见比武场内风起云涌,一阵强烈的暴风雪从天而降,也不知是凌仇还是凌浩天所为,但这种异象的发生,注定是有一人用出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