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皇宫大殿。
莺歌燕舞,酒池肉林。
曼罗皇帝肥硕的体型,很难想象的到,他曾经也是一位英姿飒爽,威武霸气的帝王。
就在这里歌舞升平之际,宰相罗殷平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
“罗爱卿,你这是着的什么急啊?太子征讨赫里已经凯旋归来,如今不该是为他庆祝一番的时候么?”
罗殷平躬身拜向皇帝,面露难色的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他想要从万年牢中赦免一人!”
听闻此言,皇帝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就这个事情?有何可急的?太子他为曼罗帝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寡人还想着如何赏赐他呢!既然他想赦免一个人,就随他去好了,来!罗爱卿,与寡人痛饮一杯!”
罗殷平哪里有心思畅饮?他本就心怀丧子之痛,心里明白那都是太子的“功劳”,如今这件事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报仇机会,他自然不肯错过。
于是,罗殷平也不怕扫了皇帝的兴致,将大殿上的舞姬、侍女、文武官员全数遣走。
这下皇帝有些恼怒,“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酒杯摔在面前,说道:“放肆!你这是要做什么!”
待众人离去后,罗殷平当即跪下,长揖及地,说道:“陛下!太子想要赦免的人身上戴有玄冰玉佩!”
“啊!”皇帝这下酒醒了许多,瞪着眼睛,说道,“你再说一遍!”
罗殷平看到皇帝的神情,便知道计策得逞了,他把事情原委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陛下,太子殿下这么做,会有损君威啊!望陛下明鉴!”
皇帝沉默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罗殷平,眼神里透出耐人寻味的感觉。
这时,太子从殿外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低声说道:“父皇,宰相,你们这是……”
皇帝见到太子,立刻收起了气愤的神情,但脸上很是严肃的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父皇请说。”太子泰然自若的回道。
皇帝打量了一下他,又看看罗殷平,这才说道:“听宰相说,你要赦免万年牢中的一个人?”
太子回道:“是,而且这个人父皇也应该知道。”
罗殷平显然没料到太子会如此坦率的回答,他忍不住贴着地面偷眼观瞧。
皇帝纠结一番之后,又说道:“此人不可赦免。”
太子听了却是一反常态,说道:“此人必须赦免!父皇,您难道对母后就如此绝情么?”
“大胆!”皇帝仿佛被触到逆鳞,勃然大怒道,“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父皇!”太子当即跪地,对他说道,“那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您不必继续遮掩,如果您今日不同意孩儿赦免弟弟,那此事传出去,世人会说我们曼罗帝国的皇帝冷酷无情的!”
“啊!弟弟……”一直伏在地上的罗殷平听到太子的话,心头一惊,忍不住嘟囔了出来。
他心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陛下曾对我说过,若是见到身戴玄冰玉佩之人,杀无赦!可从来也没说过,这人竟是太子的弟弟啊!
原来,这件事还要从许多许多年以前说起。
那时候,曼罗皇帝威震天下,东征西讨。这样一个铁血男儿,身边怎会少了绝代佳人?
皇后温氏,就是曼罗皇帝的心头肉,她不但风华绝代,更是聪明绝伦。于是,曼罗皇帝每次出征都会将她带在身边。
直到征讨极北冰原的凌氏一族时,由于曼罗皇帝常年征战,忽视了皇后温氏正值青春年华,许久不曾临幸于她。所以,这与凌氏一族的僵持中,温氏竟然对敌人的一员猛将动了春心。
那个人名叫凌子阳,是冰原凌氏一族中声名显赫的人物,更是族长的独生子。
终于在一场由凌子阳发起的突袭中,曼罗军团受到重创,皇后温氏也被凌子阳掳走。
那凌子阳本来只是得知对方有一位军师,常常为曼罗皇帝出谋划策,使得凌氏一族危机重重。他打算劫走这位军师,便能令曼罗军团一蹶不振。可没想到,这军师竟是位天仙下凡般的美人。
凌氏一族向来不为难女人,可这个女人又对这场战争的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凌子阳就软禁了温氏,以礼相待,命人好生服侍,待曼罗皇帝撤兵后,便放她回去。
就是这么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再加上温氏本就对他倾心。于是,他二人就做出了令曼罗皇帝耻辱一生的事情。
失去温氏这个军师的辅佐,曼罗军团节节败退,皇帝不得已提出互不侵犯的条件,这才让这场战役草草收场,皇后温氏也作为条件之一,归还给了皇帝。
回到明城皇宫后,温氏把自己锁在宫中,谁也不见,甚至连皇帝都不许探望。
皇帝以为是温氏被俘给她带来的阴影,便也不好强行探望,只是命人照顾好她的起居生活。
时间久了,从来不缺美人的皇帝身边又有了新欢,这也让他渐渐疏远了温氏。
直到有一天,皇后温氏诞下一子的消息被侍女传来,这就像晴天霹雳般砸在皇帝的头上。
温氏知道这件事是死罪,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赎其罪,是以便连夜赶往极北冰原,把襁褓之中的凌浩然交给了他的亲生父亲凌子阳。
回到明城后,等待她的自然就是皇帝的暴怒。一道圣旨,香销玉殒。
不但是皇后温氏,就连那些知情的侍女、车夫,也都一并赐死。
唯一留下的,就是温氏与皇帝所生的尚且年幼的一个孩子,正是当今的太子。
这件事,尘封了这么多年,但始终都是皇帝心中不可磨灭的痛。
没想到时至今日,又在这明城皇宫大殿上提了出来。同时,知道此事的人也无端端的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宰相罗殷平。
皇室丑闻,震惊天下,这就是一把刀。此刻,这把冰冷无情的刀就架在了罗殷平的脖子上,他万分懊悔,可却是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