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尽管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始终没有向妈妈问出缘由。
我了解她,她一定会恼羞成怒,反而找出理由来责骂我,我不知道其他时候她还有没有像以前小时候一样翻我的包,毕竟我都毕业工作了,这样的事情我以为我都这么大了,不会再发生了,然而......心里上很难接受。在我还小的时候,妈妈翻爸爸包时,总要我去替她支走爸爸,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磨磨蹭蹭,很不情愿。事后,妈妈就又会敲我的脑袋,骂的很难听。
如今爸爸不在家,我就像代替了爸爸的位置,所有发生在爸爸身上的事情,也一一在我身上重复出现了,还真应了妈妈那句话:我就是和你们姓向的合不来!
待在家里实在是觉得时间太漫长太难熬,决定去书店找点资料,第一次写教案,不想在网上抄,还是打算找点有创意的教学方法。
“妈,我去书店看下资料,晚点回来。”出门前和妈妈打个招呼。
“你还好意思出门?你看什么书哦?都毕业了,你不是要自己想办法找工作吗?你书还看不完了?”妈妈气鼓鼓的继续说着:“你就跟你爸一样,天天说看书看书,就是为了逃避!我跟你说,我不会养你的,你不听我的劝,不按着我的路走,死外面别回来。”
我没有应话,打开门,准备穿上鞋出去。楼上的沈大妈刚巧也下楼来,看见了这一幕。
妈妈很快反应过来,点着头笑着和沈大妈打招呼:“你好啊,出门呐?”
沈大妈点头回应,余光还飘了我一眼。
我尴尬的笑了下作回应。
等沈大妈走下了一层楼,妈妈戳了下我的脑袋,压低嗓音说道:“小畜生,板着一张棺材脸给谁看呢?就是想跟你爸一样,让别人知道我不好吗?我不好,你就不要回来!”
我一转身,妈妈就迫不及待的使劲关门,我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好,门角就蹭刮着我的后脚跟,在我身后重重的关上了。铁皮刮到肉,生疼生疼的。一下子眼泪都涌出来,也不知道是自己伤心还是伤口痛的缘故。
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面的楼梯板,使劲让眼泪回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一瘸一拐的下楼去。
今年夏天的蝉格外得吵人,街上的树又被剪掉了很多枝丫,连树荫都没有,一路上晒得龇牙咧嘴。许是汗水渗到了破皮伤口上,更是疼到蹙眉。人真是奇怪,脚上的一点伤口,就能让人走得特别慢。本想去书店的我,不得不中途放弃了,找了个花坛边上的树荫底下歇脚。
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年轻情侣,我突然想起木亮。可是要是我也能像普通家庭一样就好了,本想打电话给木亮,此时我又犹豫了。
谁知道,没多久木亮却打电话来了。
“在干吗呢?今天要打图,在排队,有点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听一下声音也好。”木亮温柔地说。
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觉得有泪在即,喉咙哽咽,被人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啊?没干嘛呢,在外面,想去书店来着。”
“这么热的天,你往外面跑什么呢?中暑怎么办?在哪里?等着我。”木亮的语气一下变了,仿佛不容我拒绝。
“诶?你别来,太热了,你来一趟要两个小时呢,我这很快就回去了。”我试图阻挠。
“书店太远了!你快给我先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你别想着骗我,我还不知道你吗?我已经出门了。快告诉我在哪,不然我一路找过去哦!”木亮的语气特别霸道。
我知道木亮也是个犟脾气,我不说的话,他真的会一路来来回回的找,到时候中暑的就是他了。
奶茶店挤满了人,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木亮满头大汗赶来时,我早都喝完了饮品。
只见他坐下从塑料袋里掏出了几样东西,一一介绍给我。
“这是藿香水,这是十滴水,赶紧喝一点,还有这个驱蚊的,这个是防晒的,快都用上。”
我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惊讶道:“你为什么带这么多东西来?我喝过冷饮了。”
“谁让你喝冷的了?一热就喝冰的更容易中暑!”木亮脸色一变。
他看我呶嘴不乐意,凑过来轻吻了我额头,轻声说:“快!听话,把药水喝了,乖!”
“不要吧,苦。”我想着那味道,整个脸都皱起来了。
“不苦不苦,乖,我陪你一起喝。”木亮打开了一瓶。
我皱起眉头,使劲摆手拒绝。
木亮看了看我,一仰头,喝下一瓶。
我惊讶他能一口气喝完,我以前都能喝吐。
没等我缓过来,他猛地凑近托着我的后脑勺,按着我的手,没让我有挣脱的反应时间,炙热的嘴唇就贴上我的唇,药也缓缓的流进我的嘴里。我瞪大了眼睛,甚至从木亮瞳孔里清楚的看到我自己的表情。
脑袋一片空白,这......太夸张了!停顿一会过后,缓过神推开他。
捂着自己的脸,都比刚刚太阳底下还烫。
“你没安好心。”我咽下嘴里的药,仿佛也没那么苦,没好气地说。
木亮不得不自己咽下去剩下的大半药水,苦笑撇嘴说道:“我还没好心吗?我是担心你,你还不肯喝。原来电视上这招根本不好用嘛。”
我瞪了瞪木亮,说道:“你学坏了。”
“只对你一个人坏。”木亮笑着说。
他瞧见我手臂上的疙瘩,掐了掐我真的之前被蚊子咬到了的几个包,都已经被我越挠越痒了。他仔细的给我按压,搓热手心敷在上面。说是他们的土方法,没想到还真的很管用。在我坐的周围、桌下喷上驱蚊水。
我看着木亮认真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过得那么糟糕,上天还是赐给我木亮了。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会努力去尝试,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我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
木亮看着我愣愣的表情,还笑话我是不是特感动。
我笑他故意的,笑他很会撩人,定是个情场高手。
他却僵住了笑容,停下动作,转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我从不撩人,我只问过你要电话号码,也只会撩你一个人,向晚,我对你是认真的,是永远的。”
这一刻,从他嘴里说出我的名字,说出永远这个词,虽然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有多长。但是他就成了我的药,从此以命换命。